这位杜真师叔住在城外的一座山上, 自个儿辟了一座道观,每日前来参拜之人不计其数。
尤其是那些过来算姻缘的姑娘。
当苦厄带着苏白月和白莲到达道观时,守在门口的小道童还朝着他们摆手道:“今日师傅乏了,不见客。”
白莲上前道:“你只管说是我苦厄师兄来拜访。”
那小道童没听过什么苦厄, 但当他看到落在最后头的朱颜时,那对眼珠子立时就转不动了。
朱颜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搭在香肩上的长发,然后朝那小道童展颜一笑。
魅惑撩人,犹如世间最惑人的妖精。
小道童自出生到现在, 哪里看到过此等妖媚惑物, 当即激动地连滚带爬的往道观里面跑,不多时, 那位杜真道长便出来了。
杜真道长看着年岁不大, 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生的居然还有几分清风道骨的味道。
不过据苏白月了解, 这位杜真道长已有一百多岁,是个老禽.兽。
杜真道长装模作样的站在那里与苦厄行礼,然后假装和蔼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苦厄依旧是那张禁.欲脸, “师傅让我拜访一下您老人家。”
听到“老人家”这三个字,杜真道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然后往苏白月的方向望一眼。
“小师侄, 别把我叫老了。”
“是。”苦厄面无表情的应一声, 然后转身就要走。
“哎哎, 师侄, 怎么要走?”
苦厄道:“拜访完了。”
果真只是拜访一下。
杜真道长自然不依, 千方百计留客,总算把人留住了。
杜真道长先是看着白莲,上下打量,然后脸上显出温和笑意,“这是白莲吧?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白莲虽是一株白莲,但哪个雌性不喜欢别人夸她好看呢。
白莲脸红红得谢过杜真道长,那双眼睛脉脉含情地瞥向苦厄。
苦厄一个人往前走,脚步不停,就像是世间最清净高洁的存在。
“这位是……”杜真道长又转头看向朱颜。
朱颜穿着一套大家闺秀的衣服。明明应该是端庄温婉的气质,但偏偏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媚态。
杜真道长的视线从她皎若明月的肌肤落到她行走时缓慢晃动得腰肢上。
这是蛇的通病,走路的时候总喜欢跟蛇形一般扭来扭去。
而朱颜又生得胸大腰细,这样一扭那样一扭,更是吸足了别人的视线。
“师叔,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只妖孽吗?”白莲一点都不客气。
杜真道长自然看出来这是只妖了,不过他没看出来是只什么妖。
算起来,这位杜真道长捉过的妖也不计其数了。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姿容艳媚的妖怪。
杜真道长的视线黏在朱颜身上,怎么都不肯放。
朱颜歪着脑袋,露出半截白皙脖颈,她稍稍伸手,扯了扯自己微微松散的衣襟,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娇嫩,“人家哪里会是什么妖孽呀。白莲姑娘可不要污人清白。”
“你!”白莲被气得又变成了红莲。
那边杜真道长又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姑娘莫怕,进了我这道观,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现出原型。”
朱颜勾唇一笑,懒洋洋的将视线往苦厄身上瞥。
苦厄已站定在一处房廊下,他身穿素衣僧袍,微仰下颚,双眸半垂,整个人透出一股沉静的悠然美感。
就像是那雪山之巅的白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但苏白月这只小妖精不仅要近观,更要亵玩。还要一边亵,一边玩。
“和尚,人家走累了。”朱颜绕着身子攀住苦厄的胳膊,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蛇一样的恨不能将苦厄团团缠住。
苦厄慢条斯理的睁开眼,也没有甩开苏白月,只与杜真道长道:“师叔,不知今日我们在何处歇息?”
杜真道长终于将黏糊的视线从苏白月身上收回来,摇着手里的拂尘,整个人又变回了清风道骨的样子。
“随贫道来。”
杜真道长给三人安排在一座院子里。
一人一个屋子。
苏白月眼尖的瞧见院内密布的阵法,不着痕迹的朝杜真道长的方向笑了笑。
这是镇压妖魔用的。
杜真道长被苏白月这只妖物笑得酥了筋骨。
跟在杜真道长身后的小童也是忍不住红了眼。
这个小童是杜真道长的贴身伺童,平日里也跟着杜真道长见了不少世面。方才在道观门口头一次看到朱颜时,就知道自家师傅一定会十分喜欢。
果不其然,师傅连那个新逮住的狐狸精都不要了,直奔出门。
“寒舍简陋,姑娘莫见怪。”
这里除了苦厄和白莲,只有苏白月是外人。
苏白月抬着漂亮的下颚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苦厄抛了一个媚眼,便自顾自地扭着腰进了屋子。
那边杜真道长一等苏白月进屋,便立刻准备启动阵法,却被苦厄阻止。
“师侄难道不是故意引这妖物前来的?”杜真道长不解。也舍不得放开到嘴的这么一大块嫩肉。
苦厄道:“我准备将其带回寺庙,潜心教化。”
杜真道长立刻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着大腿道:“师侄你糊涂啊!妖物怎可教化,他们是妖物啊!若能教化,那还能被称作是妖物吗?”
“是呀,师兄。”白莲也过来劝,“师兄莫不是被那妖物迷了心智!”
苦厄原本半垂着的眼帘顿时掀开,他神色清冷的看白莲一眼。
白莲心中莫名心虚。
苦厄看出来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老和尚让他们来拜访杜真道长,而是白莲私自做主,想借杜真道长的手将朱颜杀了。
“师叔不必出手,我自有主意。明日我便会带白莲跟朱颜离开。”
杜真道长被苦厄这番冰冷态度拒之门外。
他暗暗咬牙,脸上显出狰狞神色。
其实杜真道长跟老和尚关系不好。因为那老和尚处处压他一头,就连收的弟子都比他有出息。
杜真道长肯定,如果他跟苦厄硬来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他。
但是杜真道长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尤物。
“师傅,咱们不若直接便将那妖物镇了,关进地牢。”小童前来献计。
杜真道长想到地牢,就想到那只新逮住的狐妖。
果真是传说中魅惑人心的东西,滋味甚是不凡。
但今日一见朱颜,杜真道长便再也没有那心思去折腾狐妖了。
明珠尤物在前,这等低劣俗物哪堪入眼。
杜真道长打开卧室里通往地牢的密道。
地牢内阴暗潮湿,一个个铁笼子里被封印着诸多妖物。除了妖物,还有一些女人。
这些女人不是妖,而是人。
前头说到这道观里常有前来求姻缘的姑娘家。
杜真道长若是见其貌美,再测算出其身世孤僻,无父无母之类,便会将人拘在身边,犹如妖物那般囚禁起来。
因为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女人,所以杜真道长的事并没有被曝光。
就算有人质疑,按照杜真道长在这里的威信。
只需将那些觅得的美貌女子说是妖精,便能顺理成章的占为己有。
杜真道长在地牢里发泄一番,然后重新收拾干净手上的血迹,拴好裤腰带,出了屋子。
他原本是要找朱颜的,却不想那妖物居然自个儿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院甬道间,身着一袭红纱的朱颜在月色下更显魅惑。她披散着长发,白肤红颜,赤足而来。
那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杜真道长的心尖尖上,让他不自觉的呼吸都加重了。
杜真道长眸色一振,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知朱颜姑娘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这老道士装得还挺像。
苏白月魅惑一笑,“屋子太冷,冻着人家了。”
杜真道长顿了顿神色,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是贫道失误,忘记给姑娘准备火炉了。天色已晚,朱颜姑娘不若进屋暖和暖和?”
“好啊。”
今天老娘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社会真正的黑暗。
杜真道长果然不愧是禽.兽中的禽.兽,一进屋子,就将苏白月往床上带。
“道长急什么呀。”朱颜单手撑住杜真道长,将他推离自己一米远。
杜真道长冷笑一声道:“你这妖精,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朱颜魅惑一笑,慢条斯理的拉扯着自己身上的红纱。
“道长真是火眼金睛,我确实是妖精呀。”
朱颜的手触到杜真道长胸口,慢吞吞的摩挲。
杜真道长被朱颜那张绝世容颜所吸引,下意识粗喘起来,然后猛地将人扑倒。
“噗嗤”一声,浸入血肉的声音传来。
杜真道长抽搐半响,身体僵直。
本来这杜真道长的修为确是不错的。
只是可惜,他沉迷美色,硬生生将这一身修为给荒废了。
杜真道长低头,看着自己被对穿的心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三十容貌也变回百岁老人。
猥琐佝偻至极。
朱颜继续笑着,抬手一勾,便挖出一颗心。
“道长的心,原来是黑的呀。”
朱颜缓慢收紧用力,杜真道长随之没了生息。
“哗啦”一声,路过的小童跌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他原本只是想瞧瞧杜真道长跟这美人妖物缠绵的景象,顺便也想分一杯羹,却没想到这妖物如此厉害……
“哟,还有一个呢。”朱颜推开杜真道长,拢了拢长发。
小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在小院门口撞上苦厄和白莲。
白莲一直观察着朱颜,待看到她出门后立刻便将苦厄也一并拉了出来。
“师兄,这个妖女杀了杜真师叔,你还要包庇她吗?”白莲一脸的愤恨。
苏白月拨弄了一下长发,面对苦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笑道:“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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