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书房紧闭,里面一片狼藉。
魔君将自己关在里面一天一夜,砸了一天一夜,无人敢进去打扰。
傍晚,书房中能砸的都砸了,魔君消停下来,没了动静。
军师灵轩回到魔族,却发了疯。
他浑身是血,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冲了进去。
据偷听壁角的云童描述,他第一次看到灵轩如此生猛。
他扑了进去,将靠在墙上,作颓废状的魔弦提了起来。
一拳打了过去,魔君万年来,第一次被灵轩打了,魔君嘴角出血。
魔弦眼神一动,将灵轩弹射到书房的墙上,怒道:“灵轩,你发什么疯!”
灵轩哈哈大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指着魔弦。
说道:“我没疯,疯的是你!
魔弦!我瞧不起你,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懦夫!
你犯了错,做了亏心事,只知道躲在这里发泄。
永远没有勇气,承认自己错了,永远没有勇气去面对。
你根本配不上她,你活该孤独终老……”
魔弦大怒,一掌朝灵轩打去,他怒吼:“闭嘴!你给我闭嘴!”
灵轩再次撞到墙上,喷出一口鲜血,他再次坐了起来。
靠着墙,冷冷一笑:“我偏不闭嘴,被我说中了对吗?
我真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会回梨花谷。
我应该让你死了,这样就不会害了她,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
魔弦猛地飞到灵轩面前,气得浑身发抖,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
吼道:“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再不闭嘴,我就杀了你……”
灵轩眉毛都没有皱,打断他,冷冷说道:“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去向她谢罪了……”
魔弦猛地呆住,右手一松,灵轩从空中跌下。
他脸色大变,盯着灵轩,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向她谢罪?”
灵轩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说道:“她死了!被你害死了!”
魔弦猛地后退几步,惊恐万分。
他指着灵轩,吼道:“不可能!你骗我!她怎么会死?
我只是封了她的修为,我没有杀她,她怎么会死?”
灵轩点点头:“她为了解开你的封印,用血脉之力去撞开你的封印……”
魔弦根本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他的身体已经旋风般冲出书房,化成流光,朝梨花谷发狂般飞去。
等灵轩赶到时,看到魔弦坐在地上的血水中,紧紧地抓住那件染满她鲜血的紫色寝衣。
他脸色发白,双目失神,看向灵轩。
轻轻说道:“她在哪里?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灵轩一惊,看了看四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魔弦猛地扑向他,掐着他的脖子,眼神狰狞。
吼道:“快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灵轩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没有藏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魔弦暴怒,拳头高高举起,盯着灵轩。
灵轩轻蔑地看着他,说道:“她走了,永远不会再见你。
她告诉过我,她会碎了自己的心,永远不会再爱上你,她会和夜鹰在一起。
永远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会后悔一辈子,孤独终老。”
魔弦脸色大变,猛地将灵轩甩开,喊道:“你胡说!什么碎心?她不会的。
她爱的人是我,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她不会的……”
“爱你?”灵轩冷笑道:“她那是瞎了眼,爱上你这个白痴。
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爱?
她为了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做了什么?
明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可你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就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你当众羞辱她,让她滚,你亲手将她推到夜鹰的怀抱。
她看魔族有危险,赶回来救了我们,救了你,可你做了什么?你将她最后一丝感情斩断。
强迫她,囚禁她,她这样高傲的女子,你却想把她当狗一样栓在身边。
我要是她,也会碎了心,离开你。
对她而言,任何一个男人都比好多了,魔笛再坏,也没有像你一样伤她。
就算她背叛了魔笛,魔笛还是想着娶她,对她好。
你呢?她想着要嫁给你,可你呢!你一声不吭就取消了婚礼,赶她离开。”
魔弦大吼:“我没有!是她先抛弃我的,是她想要和夜鹰离开的。”
灵轩哈哈大笑,说道:“是吗?你有问过她吗?你有确认过吗?她抛弃你?
她抛弃你为何会放弃魔笛?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不走,为了你跳下冰窟。
你只知道控制她,去相信你那个什么狗屁星流藤。
你知不知道?红叶谷,你离开她时,她就受到了双生花的反噬。”
魔弦瞬间呆住,看着灵轩,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灵轩冷笑道:“告诉你?你听得进去吗?
魔弦,你不止眼瞎,你的心也瞎了。
她爱上你,是你的幸运,却是她的不幸。
你知不知道?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如此绝望。
可你种在她身上的双生花,还是狠狠地折磨了她,让她生不如死。
她受不了了,终于决定碎了心,从此不再为你心痛。
魔弦,你现在应该满意了,你搞砸了,终于失去她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拼死也要撞开封印吗?因为她宁死也不想再看到你。
哈哈哈!我看你还可以装多久?还可以嘴硬多久?
等她碎了心,你会后悔一辈子。”
灵轩转身,不再看魔弦,准备离去。
魔弦紧紧地抓住那件浸透了梵越鲜血的寝衣。
全身发抖,咬得嘴唇上出现两道深深的血痕。
他轻轻上前,抓住灵轩的肩膀。
灵轩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看着灵轩,轻轻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她碎了自己的心,也不会让她离开我。
灵轩,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她,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我不会再强迫她,如果她要碎心,我会让她先碎了我的。
你说得对,我后悔了,可我不想后悔终身,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她,我不想再假装强大。
找到她,哪怕成为她的奴隶,我也愿意。
灵轩,我要走了,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让长老会为魔族另选一个君主。”
灵轩惊讶地看着他,喊道:“魔弦,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回神族了,你要是去找她,你会被神族的人杀了的。”
魔弦轻轻笑了,说道:“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她身边。
她第一次见我时,就告诉过我,就算灰飞烟灭,我也别想摆脱她。
其实我也一样,就是死,她也别想摆脱我。”
灵轩呆住了,眼睁睁看着魔弦,将染满她鲜血的寝衣放入怀中。
走出竹楼,头也不回,朝天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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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剑晨宫,神族八大长老齐聚剑晨宫,却一筹莫展。
剑晨宫中,八大长老已经商讨了几个时辰,却尚未拿出一个方案,解决眼下这个棘手的问题。
十天前,天罗家族的天音总算不负所托,带回了神族的战神梵越。
可这样一个天才回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长老们恨得咬牙切齿,魔族竟然如此狠毒,梵越回来后,任督二脉被重创,心脉受损,全身经脉被封。
长老们试着用灵力打开他被封的经脉,却发现封他经脉之人灵力极为强悍,且手法极为刁钻。
他们如果强冲经脉,一着不慎,就会毁了他的经脉。
梵越的任督二脉已经被重创,再毁了他其他的经脉,他就会变成一个废人,这如何担待得起?
最棘手的是,魔族在他身上竟然下了极为恶毒的诅咒。
每当长老们试图将她救醒,他身上就会燃起幽蓝火焰,焚烧全身,痛苦不堪。
长老们无法,只好继续让他沉眠下去。
现在长老们唉声叹气,他们既打不开她被封的经脉,也解不开他身上所中之毒。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梵越到底中了什么毒。问带他回来的天音,他也讳莫如深,摇头一概不知。
这下大家傻眼了,这不商讨了半天,还未有人能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都快二十天了,梵越的伤不止不见好,相反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他用不了自身的灵力疗伤,别人的灵力他又吸收不了,只好越来越虚弱下去。
众长老早上看过他后,不免唉声叹气,面面相觑。
午时,长老们还在剑晨宫的书房内枯坐,既想不出办法,又不甘心就此作罢。
终于,房外的书童回报,天音大人求见。
梵初现在代理天帝之责,闻言眼神一动,挥挥手,让书童赶紧把天音领了进来。
天音一身戎装,和之前的纨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战力雄厚,深沉,内敛。
他走了进来,直接跪下:“梵爷爷,天音有事禀告。”
梵初看着天音,眼中充满了赞许,这个孩子越来越成器了。
他点点头,说道:“音儿,有事就说吧!”
天音犹豫片刻,终于咬咬牙,说道:“梵爷爷,请准许天音前往西海,我要去找到救治越弟的解药。”
梵初眼神一动,站了起来,说道:“音儿,你知道能救越儿的办法。”
天音摇摇头,说道:“爷爷,我并不确信,但是越弟在昏迷前说过。有一种叫“碎心石”的灵物。
或许对他身上的毒有用,他如果服下此物,就不会再受此毒的折磨。”
梵初大怒,猛地吼道:“天音,你知道”碎心石”是什么吗?你怎么敢把此物用到月儿身上?”
天音神色凄楚,猛地伏地叩头,说道:“爷爷!我知道,我查过典籍了,此石用在身上,会碎了受主的心。
可是,爷爷,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救他了,越弟,他……他中的是修罗双生花的毒。”
梵初大惊,不止他,在场所有的长老都大惊失色。
天罗第一个站起来,抢到天音面前,紧紧盯着他。
问道:“音儿,你说清楚,越儿为何会中双生花的毒?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没有弄错吗?”
两行清泪从天音脸上滑落,他咬牙切齿地说:“越弟中的确实是双生花的毒,他们为了控制他,给他下了这个毒。”
天罗呆立当场,众人瞬间沉默,他们都是神族的长老,怎会会没有耳闻过这极其霸道的修罗双生花?
现场气氛尤其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终于,连翼看了看梵初,他脸色铁青,若有所思。
他咳咳两声,说道:“唔!这双生花毒极其恶毒,越儿既然在昏迷前要求过,那现在看来,这是唯一救他的方法了。”
梵初回过神来,叹口气,点点头,对天音说:“就这样办吧!音儿,你去趟西海,务必带回“碎心石”。
天宫此去西海路途遥远,况“碎心石”极难获得,被西海的海妖看管。
我会派一支战力强悍的神族士兵和你同行,你万事小心!一定要为越儿带回“碎心石”。”
天音点点头,说道:“爷爷放心,音儿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不负所托。我一定会带回“碎心石”,救回越弟。
只是……只是我现在担心,越弟的伤越来越恶化,不知爷爷可有办法保住越弟的伤不再恶化?
等我拿回“碎心石“他不再受双生花毒的折磨,就可以醒来,用战神剑的灵力治疗自己的伤了。
我只是担心越弟,求爷爷务必想到办法,抱住越弟,等音儿回来。”
说道后面,天音已经眼眶湿润,难受异常。
梵初大大动容,对天音说:“音儿,你放心,爷爷答应你,就算用尽神族所有的资源,爷爷也一定会抱住越儿,等你回来。
爷爷决定了,为了越儿,重开天宫,广邀隐世的各大家族,遍访名医,寻求能救越儿的方法。
或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能找到救越儿的方法。”
天音大喜,擦擦眼泪,再次叩头,说道:“音儿代越弟谢过爷爷,我这就动身,前往西海。”
梵初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好!正好爷爷送送你,顺便和你交代一下梵天家族的亲兵随你出发。”
天音点点头,梵初随天音一起走出剑晨宫外。
梵初屏退守卫,脸色阴沉,轻轻问道:“音儿,那个人是谁?”
天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垂下头,低低说道:“他……他是魔族的君主魔弦。”
梵初脸色骤变,捏紧拳头,咬牙说道:“音儿,答应爷爷,你坐上天帝之位后,帮爷爷杀了这个畜牲。”
天音猛地一惊,旋即跪下,说道:“爷爷,音儿何德何能,能坐天帝之位?
就算不做天帝,爷爷,音儿也会答应你。为越弟杀了那个畜牲。”
梵初欣慰地笑笑,扶起天音,说道:“音儿,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你是好孩子。
从你带越儿回来,我就知道,我们的秘密瞒不住了。
越儿是女身,她永远做不了天帝,天帝只能在我们三个家族之间产生。
你继承了你爷爷的战力,这次又深入虎穴,带回越儿。
爷爷相信你,你做了天帝后,一定会带领神族走向更好的未来。”
天音摇摇头,说道:“爷爷,音儿从未想过要做天帝,音儿只想陪着越弟。
她平安快乐是音儿最大的心愿。”
梵初认真地看着天音,幽幽说道:“音儿,你喜欢越儿对吗?”
天音脸色一红,摇摇牙,说道:“是!爷爷,我喜欢她。”
梵初笑笑,说道:“音儿,你可知道?越儿就算不是战神,她也是月宫的公主,她只能嫁给神族最尊贵的人。”
天音一呆,他楞住了,旋即激动万分,抓住梵初,说道:“爷爷!你是说……”
梵初点点头,笑道:“这天帝,你还要不要做?”
天音猛地点头,他激动地说:“爷爷!只要能娶越儿,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说天帝,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梵初拍拍天音的肩膀,说道:“音儿,这也是我们两家的意思。月儿是战神,她做不了天帝,但你可以做。
你娶了她,就是我梵天家族的女婿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们的孩子也是梵家的血脉,他能成为未来的天帝。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越儿如果做天帝,她永远不能成婚,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
但是她嫁给你,做了你的天后,她可以有子嗣,你们会同时得到天罗家族和我梵天家族的支持。这对你,对她都好!”
天音大喜,慌忙跪下,说道:“多谢爷爷看重,音儿一定不负所托,音儿发誓,一辈子对月儿好,绝不辜负她。”
梵初笑笑,说道:“爷爷受你这一拜,音儿,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治好月儿,爷爷就帮你们定了婚期。
让越儿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你也将坐上神族天帝之位。”
天音喜出望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拜别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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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发出征召,在六界遍访名医,医治梵天家养在月宫多年的女儿后。
六界早就议论纷纷,无数前往试过救治的神医回来慨叹。
一叹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这梵家的公主和战神本是孪生兄妹。
但因生下来时被长老预言和战神相克,故一直养在月宫,无人能见。
想不到这长相竟然比战神还要逆天,整个神族无人能出其右。
二叹这红颜薄命,天妒红颜,如此绝色,竟然生了这等让人束手无策的怪病,这神族如此多的长老,仙上竟然无人能医治。
眼看这绝色就要香消玉殒,莫不让人扼腕叹息。
征召令发出后,这六界排得上名号的神医刚过来诊断后,全都束手无策。
梵初和神族众位长老一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现在剑晨宫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前几天的热闹过后,剑晨宫已经门可罗雀。
无人再敢过来尝试,医治这位绝色丽人,名唤梵月儿的公主。
最要命的是,经过这几日所谓神医的折腾,他们先后唤醒了月儿公主三次。
而这醒过来的三次,让她的双生花毒发作得一次比一次猛烈。
这月儿公主,被他们治过后,不止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眼看就快不行了。
代天帝梵初大人极为震怒,下令凡是诊治月儿公主的神医。
均需立下军令状,如让月儿公主的毒再发作,就提头来见。
此番命令一下,月儿公主居住的剑晨宫再也无人问津。
这一下,几乎彻底断了月儿公主能被救治的希望。
梵初日日看着梵越日渐虚弱,老泪纵横,仰天慨叹,难道真是天要灭我梵家?
这一日,就在所有人都几近绝望之时,剑晨宫外的守卫飞奔而至。
说剑晨宫外来了一位号称东海海外仙山,散修的仙上,他自愿应召前来救治梵越。
梵初一听,暴跳如雷,冲守卫狂吼:“无数神医都治不好月儿,来了一个散修居然敢如此托大!妄想搏名利。
拿我家月儿做他争名搏利的垫脚石么!不见,赶他出去。”
守卫犹犹豫豫出去,却又很快来禀,哆哆嗦嗦说道:“此仙上灵力高深,说愿意立下军令状,治不好以命相还。”
旁边的长老纷纷劝梵初,月儿这个情况,姑且就先见他一见。
考考他,如他真行,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
梵初思忖片刻,阴沉着脸,挥挥手,守卫如蒙大赦,赶紧去将仙上请了进来。
守卫将来人请了进来,众人立刻眼前一亮。
无他,这号称“追月”的仙上长得实在是太俊了,他气度从容,神情淡薄冷傲,灵力深不可测。
梵初拿灵力试了一试,竟然无法探得追月的真实修为。
梵初大惊,这追月的本事,竟然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人的本事都强。
梵初心中犹豫,虽知此人本领高强,却未免有些怀疑他的意图。
不由得发声问道:“仙上灵力高深,初心服口服。只是不知仙上对医治月儿可有何要求?
只要初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辞。”
追月冷冷说道:“只有一个要求,在我医治时,不要旁人打扰。
还有,在我医好她之前,我需留在这剑晨宫,日日和她相伴。
这期间,除了送饭的小婢,她谁也不能见。”
梵初大惊,看看众人,沉默半晌,下不了决心。
他虽信服追月,但月儿毕竟是未出阁的孙女。
这孤男寡女,日日相伴,如何让人放心?这传了出去对月儿的名声大大不利。
追月冷笑道:“尊上是要救孙女,还是要考虑别的。
尊上如不信我,我今日可先行诊治尊孙女。
如有效,你就答应我的条件,如无效,追月提头来见。”
梵初眼神一顿,终于下定决心。
拍案称道:“好!就依你所言。”
当下叫过小婢,当前引路,他和追月,还有众长老纷纷前往剑晨宫的卧房而去。
一路上,他数次和追月搭讪,企图探听一下追月的来历,追月却冷傲得紧。
只说在东海仙山修炼,其他的一概不谈,看情形,对他这个带天帝,梵家的主事人相当不感冒。
不知道为什么,梵初总有一种错觉,他对神族并不喜欢。
可梵初想不通,他对神族不喜欢,却为何要救同样身为神族的梵越?
难道他有什么别的企图?梵初试探过他,是否要名要利,他却一概不提,弄得梵初也迷惑了。
猜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行至剑晨宫的卧房外,追月仙上却停了下来。
抬眼看着剑晨宫外那一株巨大的梨花树,眼下已是冬天,梨花凋零,甚是冷清。
梵初一顿,不知他盯着梨花树是何意,刚要出声询问。
却见追月右掌抬起,一道强悍的灵力出现在他手中,他轻轻一挥。
将灵力打入梨花树中,众人看呆了,只见灵力在梨树中舒展。
那一株凋零的梨花树瞬间吐绿含苞,满树雪白的梨花怒放。
众人大惊,这追月面上看着不近人情,实则风雅得紧。
这救人的当口,他却先想着抚花弄草。
梵初刚要上前说话,却听追月轻轻吩咐小婢。
“去采几枝梨花,找个花瓶放到卧房中来。”
小婢一呆,听他口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当下看向梵初。
梵初一汗,这追月看着阳刚,原来确实喜欢这等花花草草的物事。
叹了口气,估摸这种海外高人都有几分怪癖。
他点点头,挥手让小婢去办,他抢先一步,将追月带进梵越的卧房。
从进入卧房开始,追月的眼睛就再没看过其他人一眼。
他静静地盯着在那张散发着阵阵幽香的梨花木大床上沉睡的梵越,冷傲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些微情绪。
梵初眼神一凝,朝他扫了过去,刚想探究他那情绪到底是什么。
却见追月垂下眼睛,轻轻说道:“她的伤势很重,我要打开她被封的筋脉,还要修复她受损的任督二脉和心脉。
你留下来,其他人离开吧!确认过我能治她后,你也离开。
我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你每天可以过来看一次,其他人一概不能过来,打扰我。”
梵初点头答应,吩咐众人离开。
追月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梵越抱在怀中。
梵初来不及阻止,大惊,刚说道:“你?”
却见追月根本没有理他,右掌中出现一道极为强悍的灵力,直接将灵力朝梵越的背心灌注进去。
梵初惊呆了,他这是?梵初也是修练之人,他没有看错。
这追月竟然没有任何犹豫,他这是在耗损自己的灵力救她。
追月根本没有看他,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梵越体内。
追月的灵力刚进入梵越体内不久,梵越的身体就有了反应,他的灵力在医治她经脉的同时。
也唤醒了她体内的魔花之毒,她身上开始泛起淡淡的幽蓝火焰。
梵初焦急地看向追月,却见追月眼神一凝,直接吐出一枚火红的内丹,导在梵越胸前。
同时,左手抬起,一道温和的灵力浮出,他轻轻将左手放到梵越光洁的额头上。
瞬间,梵越身上的幽蓝火焰迅速消失无踪。
梵初激动万分,想不到,这追月竟然如此用心,他在用自己的本命内丹救治梵越。
他当下冲追月拱拱手,说道:“仙上救命之恩,梵天家族没齿难忘,仙上但有任何需要,初绝不推辞。”
追月淡淡点头,说道:“好!现在你确认过了,可以离开了,卧房内除了小婢每日送饭外。
其他人一概不留,我治疗期间,不要让人打扰。”
梵初点点头,说道:“一切听凭仙上吩咐。”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仙上和月儿有何渊源,为何如此舍身救她?”
追月叹了口气,心知不说清楚,梵初绝不会放心。
他沉吟片刻说道:“在东海,我欠战神一个人情,现在还给他妹妹。”
梵初恍然大悟,原来这追月竟然和东海水族有关系,这就对得上了,越儿曾经到过东海。
说不定真帮过这个叫什么追月的,当下带上门,放心离去。
他刚离去,追月弹出一道灵力,将卧房用结界笼罩起来。
他们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他紧紧地抱着梵越,将脸颊紧紧地挨着梵越的脸颊。
喃喃自语:“月儿,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会治好你,我会娶你,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