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藩国
曾经的中燕国在历经灭亡之后,已经彻底沦为西木的附属国,皇帝大败而不知所踪,致使中燕国的百姓陷入极具的恐慌之中。
皇宫金檐红瓦依旧恢弘大气,厚重的城墙承载了历史的轨迹。沦为西木附属国的中燕,此时已经全然被西木接手。
偌大的皇宫因改朝换代,而显得有些萧索狼狈,被炸毁的中和殿哪怕是被蓝瑾宸修复之后,依旧能够看出爆炸的痕迹。
宫内生活作息的宫人和各宫主子,也都胆战心惊的过活,只因那西木月王几日前到来后,便开始着手接替中燕国的一切事物。
皇权更替,势必会引起一些余党的反抗,而后宫以皇帝为生的女人,也都心惊的等着自己的下场。
书房之中,君莫言靠座在身后的龙椅之上,银丝白发披散在身后,眼角张扬的血痣魅惑万千,刘子睿站在其身旁,而墨雨和墨电则是尽忠的守在门外。
“爷,这中燕国的群臣如何处置?还是说继续让他们担任朝中臣子的职位?”
虽然身为武将,但是刘子睿本就是君莫言一手栽培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尹苍天的身边蛰伏而不被发现,头脑自然不简单。
“臣服者有多少人?”
君莫言桃花眸微敛,语气平淡从容,对于接手偌大国家一事,显得平静异常。
“表面上多半的人都臣服于西木,但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做些蝇营狗苟的事,看起来似是想要复国!”
刘子睿盘踞在中燕国许久,带兵驻守的同时也在细细观察着所有人的举止,自然其中不乏心有算计之人的小动作。
君莫言狂狷浅笑:“复国?传令下去,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撤职查办,三品以下的官员,按照所属的官衔给予升官进爵,本王倒是想看看,没有这些朝中蛀虫,那些小官员晋升后还有谁会心存歹意!”
“好!末将这就去办!”
孤身落座片刻,君莫言对着门外唤道:“墨雨!”
“三爷!”
“西木最近有什么情况?”
说话的同时,君莫言眼中流露出的思念也让墨雨深明,三爷所问的定然是关于王妃的消息。
“一切照旧,听闻王妃已经让皇上开始早朝,不过听说王妃最近身子不好,一直都在宣阁内休息,鲜少露面!”
“什么原因?墨雷怎么说?”
“他。。。”
“三爷,西木密函!”
就在墨雨再次开口的时候,门外的墨电小跑着进入,同时迅速的将手中的蜡印封口的信封交给君莫言。
接过来的瞬间,君莫言就挥手说道:“下去!”
莫言亲启的字迹,在第一瞬的时候,就让君莫言有些激动,这字迹他自然认识,正是出自林宣之手。
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拆开,抖开宣纸的时候,墨香传入鼻端,思念愈发蔓延,而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安好,勿挂!”
娟秀的字迹一如林宣为人,包括简单扼要的字迹也让君莫言的眸色缱绻生姿,虽然不知道东擎苍如何向林宣解释的,但凭借心细如尘的她,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出来做什么了。
想着君莫言便挥笔疾书,在宣纸上写满自己之后,便交给了殿外的墨电。喟叹一声,负手而立站在窗棂处,思绪飘远。
*
位于西木藩国和西木国交接的边陲,空旷的山谷风声呼啸,山脉绵延起伏,两侧是巍峨嶙峋的峭壁,此时一对兵马正缓慢的从山谷中穿梭而过,只要走过这一片山谷之中,就会到达西木藩国的境内。
兵马队伍中,战车在地上烙下深深的车辙印,士兵将士也风尘仆仆的连续赶路,后方的军饷车辆,也被士兵谨慎的保护着。
“刘将军,过了这片山谷,就能到达中燕国的边疆了!”
在队伍最前方骑马而行的几人,其中之一正是南楚国的刘怀仁,而其他几名副将也身负要职。
“好,通知后方队伍,加快速度!”
“是!”
副将得令之后,调转马头向后奔跑而去。军令一下,士兵的动作的确加快了不少。
山谷的蜿蜒曲折,两侧高耸的峭壁随着风声的传入呼啸呜咽着,好在是白日,若是夜晚行路,恐怕在这山谷之中,闻声鹤唳也不为过。
咔--咔咔--
周遭只能听闻马蹄踢踏的申银以及士兵的脚步声,而忽然间空气中的异响,也让刘怀仁紧绷了神经。
拉住缰绳,耳朵竖立凝听:“什么声音?”
副将几人顿时也紧张的四目巡视,其中一人说道:“好像是石头崩裂的声音?”
“嗯?去看看!”
正当此人想要查探之际,另外一名副将说道:“将军莫急,许是这山石被阳光曝晒,才会引起石头崩裂的声音!无需担忧,末将观察过,这一片山峰峭壁已经有些年头,断然不会发生石崩的!”
“尽快赶路吧!”
因那末将的话,刘怀仁戎装轻抖了两下,铁臂一挥,再次加快了步伐。而高耸的峭壁之上,刘怀仁等人却没有发现,危险即将降临!
行军速度加快,带头的几人眼看就要走出山谷时候,不过百米的距离,却突然轰隆隆的巨石倏地从天而降。
巨石沿着峭壁不停的滚落,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石子极具威力,巨石滚落发出的响声,惊动了马匹,让不少马匹都不停的踢踏着蹄子,受惊无数。
刘怀仁紧紧勒住缰绳,手中举起长剑嘶吼一声:“后退,全军后退!”
巨石还在激烈的滚落着,而硕大的石块落在山谷地面之后,尘土飞扬,一片狼藉。而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当尘埃落定之后,峭壁上也再无巨石滚落,前方冲到马匹前面保护着刘怀仁的士兵们挥散延期那的尘土后,惊惧的大叫:“将军,不好了!”
在事发之际,就被保护在中央的刘怀仁,闻言从受惊的马匹上下来,走到最前方时候,忍不住怒骂了一声:“该死的!”
之间,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山谷腹地中,眼看着前方百米的距离就能够走出山谷,却是因为这突然滚落的巨石而将道路彻底堵死。
无数的巨石堆积在山谷中,足足几米高的将整个山谷堵塞。两边峭壁上也堆满了碎石泥沙,一旦攀爬上去不刻就会因脚下的泥沙而滑下来。
“来人,快将这巨石搬开!”
刘怀仁怒极攻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师不利,从南楚国一路来到这里,眼看就要到达中燕国,却没想到途中生变。
副将等人快速的指挥着身后的士兵,虽说人多力量大,但巨石的个头是在是太大,几乎一块石头就足足容纳几十人的面积,说移开石块谈何容易。
“将军,不如后退吧!离开这山谷另辟蹊径去中燕国,这巨石实在是太大,若是硬要搬开的话,只怕并非一两日能够完成的!”
刘怀仁闻言就怒瞪而视,“后退?你说的到轻松,绕过这山谷就已经是中燕国,你现在要本将军带兵后退,绕远路去中烟,岂不是耽误的时间更多?”
“这…将军,末将也是怕这山谷再有意外发生…”
“哼,怕什么怕!传本将军命令,将战车拉过来,十辆战车同时击打巨石,本将军就不信这个邪!”
“是…”
副将无奈的跑到后方指挥着士兵将撞击城门时候才会用到的战车拉到了巨石堵塞的路口,而士兵也快速的将擎天柱安放在战车之上,排列整齐之后,由多名士兵一同推着十辆战车,向巨石冲击而去。
奈何,巨石的滚落没有任何规则,凌乱的堵塞在路口处,战车打落一块巨石,而上面的巨石紧接着就会掉落,如此多次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将军,后退吧!”
“是啊,将军!这巨石并非是我等能够打开的,将军!”
几名末将和不少士兵都期翼的看着刘怀仁,近在不远处的中燕国他们也都很想尽快达到,但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偏偏在山谷中发生这样的变故。
为了士兵和体力和以防万一的再次变故,不少人都开始哀求着最高首领刘怀仁。
见自己的士兵和副将都是一副无奈又焦急的表情,刘怀仁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巨石阵,随即便转身骑上大马,在一众士兵的视线中,倏地脚尖踩着马背飞上向几米高的巨石阵顶端飞去,身为武将刘怀仁断然不会轻易就放弃。
谁知,还心有侥幸的刘怀仁,当他飞身攀着巨石掠到顶端的时候,才发现事实远比他所想的要糟糕的多。
他自以为爬上了巨石顶端,谁知在他所立的前方,还有多处比之更高更大的巨石林立着,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十米之内的距离全都被巨石所覆盖。
而这样的情况,的确如他们所说,若想要打通根本就不是一日两日的时间能够完成的。因事实而有些泄气的刘怀仁,滑下巨石阵之后,表情肃穆的下令:“全军后退,按照原路返回!从另一面走大路前去中燕国!”
“全军后退--”
副将几人都欣喜的下达着命令,好在将军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否则要是还与这巨石阵相抗,怕是只会劳神伤力而已!
大军因巨石封路,又不得不后退至入口处,绵延几里的队伍,要后退着实需要时间,而行军的秩序又需要重新整编,如此更加浪费了时间。
而正当队伍原地调整完毕后,向着入口处退出的时候,峭壁之上,再一次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动,而这次巨石的滚落依旧是毫无征兆的。
散落在各处的巨石,这一次却是打乱了整个军队的脚步。只因不少巨石此次并不是在前方落下,而是有不少都敲好落在了兵马所在的位置。
极具威力的石块砸在地上都是一个深坑,更别说砸在人身上或者是马车战车上,瞬间兵马之中发生了极大的骚动。士兵抱头鼠窜,马匹惊声乱跑,战车散落的到处都是,漫天的尘土被激起,夹杂着时而飞溅的血气,一片哀声四野--
*
两日后,当西木藩国内的君莫言得到消息的时候,摩挲着手中传来的书信,暗忖着事情发生的几率。
原本在他得到南楚国悄然出兵的消息时候,已经开始了部署谋划,却没想到此时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南楚国的兵马被困在了两处山峰所形成的山谷之中,而且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而那条山谷腹地,正是中燕国和西木国交汇贯通的要塞。
按说那边的山峰同属于云峰山,有多年来云峰山并未发生过任何石崩的意外,而这一次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三弟,想什么呢?”
随着君莫言一同来到藩国的沈天,睇着他出神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着。
“二哥,你不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沈天不屑的嗤之以鼻:“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要我说这就是老天看不过南楚国小人之举,天意使然,他们以为悄无声息的出兵就没人知道吗?可惜天不遂人愿!”
“是吗?”
君莫言深沉的看了一眼沈天,对这件事他还是持有保留态度的,只不过向来对事情简单化的沈天,与他说再多恐怕也是自添烦恼。
“你就别想了,宋清舒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沈天摇晃着茶杯内的清茶,睇着君莫言问道。天下动荡还真是让人夜不成寐,他随行到中燕国,如今也算是彻底将中燕国纳入了西木的版图,已经改了国号为西木藩国,接下来就是与其他几国之间的较量了。
“明日就启程,藩国就先交给你了,二哥!”
思忖了片刻后,君莫言便开口对着沈天说道,而这话也往沈天一惊一乍的看着他,讶然的问道:“啊?藩国交给我?”
君莫言不以为然的挑眉:“不然呢?飞鹰和飞虎会留下来陪你!”
“不是吧?我还想着回天山门呢!”
君莫言掸了掸衣袂,站起身瞥了一眼沈天:“身为西木王爷,你也该做些贡献了!”
“哎,不是不是,三弟,咱有话好好说,我陪你来藩国也不过就是想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可不带这样的啊!我才不是西木的王爷呢!”
沈天急切的想要抛开很可能束缚他自由的一切,然而面对如今的君莫言,他是百口莫辩。
“二哥,皇室族谱上写的很清楚,你身上有先皇的血脉,不想承认的话,就放干自己的血吧!”
“哎,你…”
望着君莫言说完就离开的背影,沈天哑口无言,他说的可真轻松,放干血液…真狠!果然成了家的男人,眼里只有妻儿,他这个二哥已经管不了他了!
无奈被君莫言下令坐镇在藩国的沈天,就此开启了他今后想跑也跑不了的悲催生涯。而君莫言则带着飞豹飞狼和墨雨墨电,以及同行的百名侍卫赶往了宋元国。
百年都邑,坐落在宋元国京城都邑内的皇宫内,行人匆匆,面色紧张泛忧,包括历来的早朝也在今日拉长了许久才结束。
“皇上,那西木月王突然到访,臣下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身为宋元国丞相的水习正是如今当朝皇后水夜蓉的亲哥哥,宋清舒的亲舅舅。而身兼国舅和丞相要职的水习,在宋元国的朝堂上地位无人可比。
不论他的作风如何,但有一个身为皇后的妹妹,单单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望尘莫及。
宋南表情紧绷严肃,适时的问道:“那丞相有什么建议?”
“这…”
水习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而百官之中,另一人也瞬时走出队列,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如等月王到达之后,再仔细询问其来访之意,若是有他有任何不轨的企图,那…”
“皇兄,此言差矣!月王来访至今其意不明,臣弟到是认为,说不定可趁此机会与月王交好,毕竟如今天下五国,他的势力无人出其左右!”
率先说话的宋清寒还未说完,就被宋清舒所打断,而两人所持不同意见也很快就让朝堂百官分为两派,对两人的建议都秉持着不同的看法。
“礼部侍郎,迎接晚宴由你监督完成,此事容后再议!”
宋南说罢,就率先离开了金銮殿。月王突然来访的事情,让宋元国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于宋南来说,对君莫言有惊惧也有恨意,三年前都邑被毁的事情,让他几乎花费了国库的大半银两才得以修复,而如今西木又打败了中燕国,一跃成为五国强者,面对他宋南相当头疼又纠结。
下了早朝后,身穿官袍的宋清舒和宋清寒狭路相逢,行走在台阶之上,宋清寒睨着宋清舒说道:“二弟看来对月王到访的事情,心有胜算了?”
“呵,皇兄此话何意?月王君莫言如今到底代表了什么,相信你不会不知道,若是在宋元国内与他为敌,你认为凭借太极宫的势力,宋元国会有好果子吃吗?”
宋清寒不屑冷笑:“哦?那二弟的意思就是,对一个曾经毁了宋元都邑的人和颜悦色,亦或者要将他捧得高高在上?二弟你还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
身后脚步声传来,就在宋清寒和宋清舒两人对视剑拔弩张之际,一人冷淡的说道:“两位皇兄为此事争吵,还不如想想等月王来了之后,要如何对待!”
宋清寒两人同时回眸,就见那与宋清舒长相相似,却是有些冷漠的宋清然煞有介事的说着。
顿时宋清寒嗤笑一声:“看来本太子和你们兄弟俩之间,永远无法站在一条战线上,你们怕那君莫言,本太子可不怕!”
话落,宋清寒甩开衣袂就疾步而去,宋清舒转眸看着宋清然,打量了一番说道:“四弟,难得见你插手我和太子之间的事!”
宋清然扯动了唇角,说道:“二哥别多想,我不过是不想见到大敌当前,你们俩还如此针锋相对!自然,你俩的事,我从来都不想插手!”
“宋清然!别忘了你和本王才是一母同胞!”
宋清舒在宋清然身后厉喝了一句,却见前方行走的身影不过是微微停顿了,继而什么都没说就离开。
宋清然也是他母后和父皇所生,两人算的上是亲兄弟,而宋清寒不过是因为父皇对先皇后念念不忘,才会始终让他坐在太子之位。
多年来的皇权较量,宋清舒也明白了少许,而这一次君莫言的到来,说不定就是他的一个转机。
“二王爷,皇后娘娘在淑房殿等你!”
“好!”
还不待宋清寒离开皇宫回府,身边就跑来一个小宫女叫住了他。不知母后找他是什么事,是以当宋清寒赶到淑房殿的时候,才发觉皇后水夜蓉是备好了午膳。
“舒儿,你来了!”
水夜蓉不到四十的年纪,脸上精致的妆容和华贵衣裙的点缀仍旧美艳非凡,而显而易见的是,宋清舒有些阴柔的面孔,则是过多的承袭了水夜蓉姣好的脸蛋。
“母后,你找儿臣?”
水夜蓉由身边贴身婢女搀扶,从软榻上起身,手指搭在宫女的手腕上,莲花指尖带着上上的护甲,雍容华贵的说道:“不过是几日未见,所以找你来用午膳!”
“多谢母后挂念!”
语气微微有些平淡的宋清舒,让水夜蓉不禁侧目的看着他,叹息一声坐在檀木桌边,对着他招手:“舒儿,过来坐吧!母后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闻此,宋清舒的表情淡漠,垂眸坐在桌边的时候,率先喝了一口清酒,而水夜蓉也适时说道:“舒儿,你可是在怪本宫?”
宋清舒轻瞥了一眼皇后,颔首说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不敢!”
“还说不敢!看你对母后的态度就知道你应该是听到母后和你父皇的谈话了吧!”水夜蓉执起银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宋清舒的碗里,好似能够看透人心的眸子盯着宋清舒的一举一动。
“谈话?儿臣不知母后所指的是?”
水夜蓉摇头,放下筷子接过婢女递过来的丝巾边擦手边说道:“舒儿,你是母后所生,你的想法母后自然看得出来。那日母后和你父皇所说的话,其实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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