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说师傅会去哪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胖和上官若汐促膝而坐,两人面色都有些忧心忡忡之感。只因白日的时候,小胖亲眼目的两人相拥相吻的场景,而后随着他的惊呼,东擎苍便一把挥开上官若汐,力道之大甚至让她跌坐在地。
转身疾风而走的东擎苍,从离开房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个下午,都未曾再露过面。
锦官城如今正在大肆整顿,街道上行人匆忙,上官若汐和小胖也找了一个下午,都找不到东擎苍的身影,此刻深夜来临,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心悦酒楼内,二层房间中烛火通明,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若汐闻言就瞥了一眼小胖,心尖已经开始泛着凉气,是不是她的举动过激,才会激怒了东擎苍。
“不知道,再等等吧!”
小胖不知不觉就已经对上官若汐改变了称呼。听到她的回答,小胖不禁在上官若汐的脸上来回扫视,继而戏谑的说道:“师娘,你该不会和师傅吵架了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安静会儿行不行!”
心烦意乱的上官若汐,耳边全是小胖跌跌不休的嗡嗡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底也正在为东擎苍的去除所猜测着。
小胖撅了撅嘴,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上官若汐无视他的废话,单手托腮坐在桌前,此时此刻的她,是彻底饱尝到情爱之中的煎熬,难怪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弱智。她和东擎苍还没什么进展呢,结果就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难怪会吓跑他。
不过说是吓跑,也说不定在东擎苍看来,这是对他的亵渎呢!毕竟从她所了解的一切来开,东擎苍对林宣姐的用情至深,是笔墨难容的程度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师娘,你说师傅会不会已经离开锦官城了?”
闲不住的小胖,跑了一天本就有些累了,但师傅不知所踪,他又不能自私的跑去睡觉,只能在上官若汐面前苦撑着沉重的眼皮,借机找话来消除困意。
“会吗?那他能去哪?”
小胖眼睛滴溜一转,凑上前看着上官若汐说道:“师娘,要不咱们回灯阑城去看看,说不定师傅先回去了呢!”
上官若汐睇着小胖泛着光芒的神态,不禁泼冷水的反驳道:“他若是不想让我们找到,那又怎么会回灯阑城呢!你有没有脑子!”
“又骂我!”
小胖充分感觉自己这位师娘简直就不是个女人,说话相当噎人不说,三两句话就肯定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奈何今日亲眼见到两人亲密的举动,他想不承认也难了。
‘吱呀——’
“师傅,你回来……”
客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小胖正对门而坐,率先听到声音就抬起头,当见到东擎苍率先入内的时候,不禁惊喜的唤了一声。
随后却见到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女子的时候,话凝结在嘴边。眼神也看向正惊喜回头的上官若汐。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是你?”
上官若汐猛地站起身,瞪着东擎苍身后的女子,就讶然问着。随后眼神也在东擎苍和那女子身上徘徊,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我…”
闻此,东擎苍神色相当冰冷的看着上官若汐,道:“她是我的朋友,上官小姐自重!”
“朋友?东擎苍你是不是傻了?她是云长青的女儿,云长青都被君王爷下令处死了,你现在说她是你的朋友,你知不知道当时她是……”
“住口!我的朋友,无需你多言!小胖,把我的药箱拿来!”
东擎苍一声厉喝,就打断了上官若汐滔滔不绝的话语,而向来对人都是温润有礼的东擎苍,此时却好似变回了曾经冷漠傲然的太子身份一般。
上官若汐话被逼回口中,心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堵住般难受,特别是看到那之前与她隔阂颇深的云筱,手臂的衣袂上还挂着鲜血时候,更是烦乱不堪。
小胖愣愣的回应了一声,很快就将东擎苍的药箱递给他,随后上官若汐就亲眼看着东擎苍动作轻柔的给云筱上药,期间云筱看着东擎苍的眼神,充满的情绪让她更是妒火中烧。
终于体会到,感情之中吃醋嫉妒有多了燎人了!
“上官小姐,对不起!之前是我意气用事,才会和你发生了不愉快。如今家逢巨变,我也才看清楚爹爹的真实面貌,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有些叛乱,如今时过境迁,都尉府也被朝廷没收,我无处可去,多亏了公子相救,希望你不要误会!”
云筱突然由之前的蛮横骄纵转变为如今的楚楚可怜,那一举一动都透出娇柔无助的模样,让一旁听着的小胖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可是在上官若汐看来,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话虽难听,但江山易改本性绝对难移,她也不会傻傻的相信,这云筱娇蛮的性子能够一夕之间就改变的如此彻底。
“是吗?这么说来都尉府难道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无处可去,其他的人呢?下人还有你的哥哥们呢?难不成他们都能找到去处,就你自己无家可归了?”
上官若汐犀利的问题,让云筱脸色瞬间苍白。豆大的泪珠开始滚落,抽泣的说道:“上官小姐,你……。没错,之前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是如今父亲已死,我大哥和二哥也都在别院被杀,我娘亲早年便西归,下人们看见都尉府倒了,也都作鸟兽散。我知道我在这里不受欢迎,我这就走!”
云筱哭哭啼啼的说着家门不幸的遭遇,手臂上的伤口被东擎苍一点点敷药包扎,在她说完之后,竟全然不顾其他,直接起身就要离开,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小胖都忍不住皱眉看向上官若汐。
“云小姐,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我的房间让给你。至于其他人,请自便!”
东擎苍按住云筱的手腕,手中包扎的动作继续,轻柔依旧,但是话语却是极尽的冷漠。其他人,不用说上官若汐也知道他意有所指。
“是啊师娘,你看她都这么可怜了,你少说两句吧!”
小胖本想着帮云筱说话,谁知道他对上官若汐的一句称呼,却让东擎苍正拿着瓷瓶的手,猛然用力间,瓷瓶四分五裂。
“小胖!罚跪两个时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啊?师傅,我犯什么错了?”小胖一脸疑惑的询问着,自从他跟了师傅,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被他如此重的惩罚过。
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他打从心底就知道师傅不是那种苛刻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出去!”
东擎苍满目凉薄的睇着小胖,薄唇丢出两个字之后,便开始整理药箱。而即便小胖心中有再多的不解和困惑,见到东擎苍这样的神色,也不敢在多说,只能低着头走到房门外,跪在了门口的过道之上。
一旁的上官若汐,努力的平息着心里五味陈杂的感觉,又同时尽力逼退涌上眼眶的雾气。
“东擎苍,我…”
“出去!若非看在你和她称姐道妹的份上,我一定会杀了你!”东擎苍手中的动作顿在空中,那用力捏紧破碎瓷瓶的手,已经流出血液,可是暴露的青筋却也彰显着他出离愤怒的情绪。
东擎苍一句谩骂,让上官若汐心口猛地一窒,即便她没脸没皮,可怎么能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如此重的话。
转身抬步就要跑开,余光划过云筱身上的时候,却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霎时脚步停下。
上官若汐暗中多次吐息,她虽然承受不住东擎苍言辞的激烈,但是这云筱的出现却绝对不是偶然。
在几次接触之中,她太清楚云筱的心里。况且这锦官城,如今一切都是知府在整顿,君王爷和林宣姐走的匆忙,恐怕都尉府之中的人,未必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在别院内,并未见到云筱的两个哥哥,所以她说的在‘别院被杀’,恐怕不过是托辞罢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亘古不变的道理!
上官若汐奔走又停下的脚步,让一旁的云筱脸色突变,眼神转了转就说道:“公子,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碍,你先歇着吧,有事可以叫小胖!”
话落,东擎苍将药箱随手放在一侧的桌案上,垂眸淡漠的径直绕过上官若汐的身边,直接走出了房门。
上官若汐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清楚的嗅到属于他独一无二的药香,再次将心里坍塌的一角努力抹平,转眸看了一眼云筱,在她唇角挂着讥讽的态度中,冷笑着也走出了房间。
云筱,别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让我甘心离开!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咱们来日方长!
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困惑神色的小胖,摇了摇头便说道:“起来吧!”
“师娘,我不敢!”
上官若汐举目四望,见到东擎苍已经走进了小胖的房间,并关上了门,顿时就把小胖拉起来,在他耳边细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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