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炎把林悠悠送上擂台后并没有走,而是留在擂台下观战。
  与林悠悠对战的是玄清门的女弟子宣舞。宣舞年纪小,并不认识封无炎,只是觉得对上一个瞎子挺憋屈的。
  林悠悠上台摆开架势,对着宣舞客气地说道:“请道友赐教。”
  宣舞举着剑,看林悠悠两手空空,不解地问:“你的法器呢?”
  林悠悠回她一笑,出声解释:“我没有法器。”
  “你来仙门大比,你师父都不给你准备法器的吗?你从哪里来?”宣舞看了看头顶上两人的名字,只见林悠悠的名字前面写着“离思宫”。
  魔界破天荒地来参加仙门大比,凌霄想了许久,终究没把魔修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林悠悠和秦方的名字前面。
  “离思宫是哪里的门派?”宣舞有些好奇,“你们是不是买不起好的法器?”
  “不是的,宣姑娘。”林悠悠悠闲地跟她解释,“我不擅兵刃,所以才不带法器。”
  “那你擅长什么?”宣舞又问。
  林悠悠只觉得自己的对手很是天真烂漫:“我修行日短,没有特别擅长的。还请宣姑娘多多赐教。”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宣舞说完,朝林悠悠挽起一个剑花,那剑花化作一道风刃,直冲林悠悠门面而去。
  林悠悠听着风声,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半圈后,似一只翩然的蝶飘然落地。
  “漂亮!”封无炎在台下高兴地喝彩。身形步法都是他教的,她全部都记得,而且做得很好。
  “哼!”听见封无炎台下的喝彩声,宣舞更加不服气,手中速度更快,更多的风刃朝林悠悠飞了过去。
  林悠悠姿态翩然地飞速躲闪着,宣舞的攻击竟都全部落空了。
  越打不着,宣舞便越着急,很快林悠悠便发现了她招式里的破绽,在她身边落了下来!
  宣舞还没反应过来,林悠悠已经近了她的身。她的手法极快,轻点手腕,压住手肘,顷刻间指背已经贴上了她的脖子。
  林悠悠没带兵刃,若是拿着兵刃,此刻抵住宣舞脖子的便是锋刃了。
  “我认输。”宣舞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认输了。
  “太棒了!”封无炎兴奋地在底下鼓起掌来,“悠悠,你真棒!”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台上的仙长们整齐地沉默了。刚开始,他们觉得封无炎是来闹事的,后来他们觉得封无炎可能是想来修和的,现在他们觉得封无炎来这一趟,纯粹是为了跟他的小情人闹着玩的。
  “那女娃看着年岁不大,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封无炎迷得五迷三道的。”一位长老低声说道。
  林泽坐在他的身前,听到这话只觉烦躁。他冷冷地睨了对方一眼:“这位长老,你吵到我了。”
  那长老奇怪地看看他,没再说话。
  台下封无炎上前将林悠悠带下擂台,还在不停地夸她:“悠悠,你刚才的身法很是飘逸,擒拿的动作也十分到位。”
  林悠悠借着下落的趋势轻轻地抓了抓封无炎的手,柔声回他:“魔尊教得好。”
  封无炎受用的挑挑眉,十分得意:“我可是花了心思的。”
  他教她的每一个招式,都极尽巧妙,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能让她的每一分力道都发挥到极致。当初林悠悠老是学不会,他还可惜了很久。不过今日看来,她其实学得很好的。
  当然招式再好,也需要根基。下一场,林悠悠直接被修为比她高出一阶的对方震到台下。落台为负,林悠悠止步于第三场比试。
  封无炎根本不关心胜负,林悠悠飞下擂台的同时他便飞身将人接住了,没让林悠悠受一点伤。
  “终于比完了。”封无炎抱着林悠悠,大大地松了口气。
  林悠悠在他怀里笑:“魔尊看起来很比我还紧张。”
  “是的。”封无炎倒也不遮掩,“这刀光剑影,我总怕见血,让你不舒服。我答应过你,这一趟不会让你见一滴血。”
  林悠悠轻轻地将头低下,低声回话:“魔尊,我并没有这般孱弱。”
  “你以后会变强的。”封无炎将她放回座位上,对她微微一笑,“不过那是以后的事。”
  林悠悠伸手解开眼上发带的手顿了一会,许久之后,她才将发带解下,坐在封无炎身旁,替他将散乱的发束好。
  封无炎突然想起男主也在下面大大小小的方阵之中,举目找了一会,很快便认出了男主。男主跟林悠悠一样,身上总有一种隐约存在的光,让人能在人群中一下找到他们的所在。
  封无炎望了一眼大放异彩的男主,指着他对林悠悠道:“悠悠,你看那位少年英姿飒爽剑气如虹,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林悠悠根本没看场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了发带的遮挡,她的眼睛亮得犹如星光闪烁。
  封无炎脑子没来由的卡了一下:“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魔尊说,”林悠悠的声音轻飘飘地,又轻又软,“有位少年英姿飒爽。”
  她说着少年,目光却依旧像柔软的羽毛般落在他的身上。
  “咳。”封无炎有些坐不住,突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我们回去吧。”
  林悠悠困惑地随他起身:“魔尊,秦方还没比完呢。”
  “他打完自然会来找我们。”封无炎应过想走,身旁的宿迁却一动不动。
  “魔尊,”宿迁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属下想在这里等秦方。”
  “也行。”封无炎没有拒绝的理由,随口应了。
  他话音刚落,一众魔使便齐声请求:“魔尊,属下等也想在这里等秦方。”
  封无炎蹙蹙眉,秦方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行吧,你们都在这里等秦方。”封无炎也不需要一堆人伺候,痛快地允了他们,“悠悠,我们走。”
  “好的,魔尊。”林悠悠笑着别过一众魔使,跟封无炎一起下了凌云山。
  凌云山下,是一个热闹的凡界小镇。
  凡界位于魔界和修真界之间,夹缝中生存,却依旧顽强地存在至今。
  相较于荒芜的魔界,凡界的人更喜欢毗邻修真界居住。他们在凌云山下摆起小摊,将各种小玩意卖给从凡界各地前来寻仙问道的人们。
  凌云山下有道屏障,没有修为的人是看不见上山的路的。封无炎打算在山下小镇找个地方歇脚,所以才来到小镇。
  原书里男主来到凌云山时比较晚,不得已住在了山下小镇上,也因此躲过了最惨烈的屠杀。他在上山路上遇到了试图逃跑的女主,认出了自己早年失踪的未婚妻,而后将她送回了家。
  不需要如此惨烈的开场,他现在也去男主住的客栈定几间房,剧情惯性自然会让男女主相遇。
  封无炎边走边想,不自觉地走到了一条热闹的小巷子里。巷子两旁摆满了各种漂亮的珠宝首饰,他看见林悠悠的目光在那些首饰上快速滑过,而后快步上前,跟上他的步伐。
  封无炎驻了步。
  跟在他身后的林悠悠也随之停了下来:“魔尊,怎么了?”
  “随便逛逛吧。”封无炎朝林悠悠扬扬手,“喜欢什么都可以买。”
  这些人间首饰在魔界和修真界都不太值钱,但是它们漂亮。漂亮便足够让女修们花钱去买。
  “可是,魔尊……”林悠悠有些犹豫。刚刚封无炎步履匆匆,她知道他大概想去办些什么事。为了陪她逛街,耽误了魔尊的事就不好了。
  见她犹豫,封无炎干脆将她推到一个卖簪子的小摊前面,顺手拿起摊子上的一支玉簪插进她的发间。
  “怎么样,好看吗?”封无炎将摊子上的镜子转向她,和声问道。
  林悠悠弯了嘴角,轻点了点头。
  封无炎看着面前一排簪子,一时没忍住手痒,又拿起几个给林悠悠插上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眨眼功夫,林悠悠头上已经插满了簪子。
  林悠悠看着镜子中满头簪子的自己,哭笑不得地看了封无炎一眼。
  “噗!”那厢封无炎先笑出声来,“悠悠,你现在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哈哈哈哈……”
  林悠悠扯了扯嘴角。魔尊,你现在像一个三百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