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燕的确被桓翰飞问住了。
若没有发生青铜鼎带着梅鹤跳醉遥峰后湖这件事,岑燕根本不会在意桓翰飞送了什么东西给师傅。
她们七个徒弟与师傅关系极好,便是年纪最小的地榆,都会时不时孝敬梅鹤一点东西。可能是美酒、鱼干、腊肉,也可能是亲手编织的一双草鞋。
正因为一切的源头在金银花灵酒上,岑燕才会怀疑桓翰飞。
毕竟桓翰飞是师傅公开承认的最聪明的徒弟,就是她们这些师姐师弟也常找桓翰飞商量。
“师姐,山上可是发生了些什么?”桓翰飞面带疑惑,疲惫看着岑燕。
岑燕被桓翰飞看得无地自容,愧疚低头,“你的金银花灵酒引来蛇妖,吓得青铜鼎灵带着师傅落水。”
岑燕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
“所以,师姐你便怀疑我害师傅?”桓翰飞难以置信指着自己,嘴唇张张合合数回,最终牙齿咬住下唇,没将剩余的话说出来。
“我不是这意思。”岑燕没想到桓翰飞会这般想,慌忙解释,“我自然信师弟不会害师傅,只是青铜鼎……”
说着,岑燕就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因为她只跟地榆商量过,隐瞒青铜鼎生出灵智这件事。
随即,岑燕便意识到是自己先入为主地觉得,桓翰飞为了破坏她隐瞒青铜鼎灵的计划,才故意拿出金银花灵酒。
可她没有与桓翰飞说过,桓翰飞当然没帮她隐瞒的义务。
更不说,一切都是巧合。
岑燕想明白后,再与桓翰飞对视时,满目愧疚,“对不起,五师弟。我不该怀疑你的。是师姐的错。很抱歉。”
桓翰飞没有说话,只是受伤地微微摇头,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又很难接受自己在岑燕心目中竟是那般不堪。
岑燕看到桓翰飞那发红的眼眶,心脏抽疼,“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巧合,师弟孝敬师傅是好意,都是师姐的错,原谅师姐这一回好不好?”
见桓翰飞略有松动,岑燕又一番好说歹说。
桓翰飞看到岑燕的诚意,终是叹了一口气,半是撒娇半是气闷地说:“那好吧。师姐待我这般好,我便原谅师姐了。但希望明天桌上能有麻辣兔头,安慰安慰师弟我。”
“好好好,麻辣兔头。给你做十个。”岑燕点头答应。
知道此事与自家师弟无关,岑燕松了一口气,轻松走出炼丹房。
待岑燕身影消失,地榆才从暗处走出。
桓翰飞在炼丹房内配制药材,瞧见地榆,有些意外,“师弟怎么上来了?”
地榆的资质不高,常被梅鹤说是最蠢的徒弟。因此地榆平日除了看门,便是炼药,几乎不会闲逛。
“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地榆眼里都是失望。
桓翰飞捡药的手顿了顿,“师弟,莫不是连你也不信我?”
“我该信吗?”地榆反问。
若没听到桓翰飞和岑燕的对话,他不至于这般生气。
“我知道师傅落水之事与我的金银花灵酒脱不开关系,可难道因为一场意外便把我打上陷害师傅的污名,师弟未免太武断了。”桓翰飞手撑在桌子上,心痛得站都站不稳。
地榆皱着眉,语气平静,“师傅心中有郁,看不清红尘俗事。但是,我们都知道,五师兄你喜欢三师姐。若不是为了给五师兄制造机会,几位师兄师姐不会早早离开醉遥峰。”
桓翰飞没想到师兄师妹竟是因他离开,眼皮微抬。
说不感激是假的。师傅不靠谱,地榆又太小,岑燕有事只能求助桓翰飞,两人的交集才日渐增多。
地榆重重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五师兄因师傅那天的胡说八道,恼了慕楚寒,想让师傅发现青铜鼎灵,好叫师傅多下绊子,不那么轻易将鼎交给慕楚寒。”
若不是关心则乱,桓翰飞怎么会信了梅鹤的胡言,做出这种事情。
比起方才面对岑燕时的能言善辩,此时的桓翰飞近似于负隅顽抗,“那都是你的猜测。就算我要给慕楚寒下绊子,我为何做这般明显的局,连你都一眼看穿。”
地榆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桓翰飞是他们中最聪明的人。如果桓翰飞真的要做局,以他的年纪和智商根本猜不透。
但地榆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仰着头,梗着脖子,想以此弥补自己与桓翰飞之间的身高差距,“我想不出,但不代表这事与五师兄全然无关。”
“金银花灵酒来自我,就算我是无心之过,害师傅落水确实是我的错。”桓翰飞面上皆是诚意,“为此,我会亲自向师傅道歉。”
地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他无法反驳桓翰飞的话,并且桓翰飞这般说了,他也不能再咄咄逼人。
不管真相如何,他也只是想要桓翰飞一个真诚的道歉而已。
地榆道:“还有给青铜鼎和兔大妖道歉。它们都落水了。”
“当然,还有醉遥峰住着的各种妖灵,我也会一一前去道歉。”桓翰飞说得非常干脆。
地榆觉得这事只能到此结束,转身离开。
“七师弟。”桓翰飞叫住了地榆。
地榆转身,疑惑看向桓翰飞。
桓翰飞捏了捏药材,片刻后才问出心中所想,“慕楚寒比我优秀,对吗?”
地榆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五师兄没有嫉妒这种情绪。
虽然师傅总说五师兄有多聪明,炼丹天赋多高,可五师兄根本不在意,从来不会和师兄弟们吵红脸。就是面对爱抢东西的二师姐,五师兄也从没有半点被欺负的感觉。
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慕楚寒二十四岁炼出了五品丹药,大家有目共睹。虽然慕楚寒的修为不如五师兄,可石长老说慕楚寒天生剑修,怎么想都比五师兄有前途。
慕楚寒是的的确确比桓翰飞厉害。
这一点地榆根本无法反驳。
但他们是师兄弟,因此地榆答:“师兄在我心中永远都比外人好。”
桓翰飞觉得这个回答不合他的心意,可又是最无可奈何的现实。
若不是慕楚寒比他优秀,比他好,他又怎会生出嫉妒之心,害怕岑燕爱上慕楚寒。
“只是,师兄……”地榆实在不想再出现今天的事情,道,“三师姐说的话是真的。”
桓翰飞眉头微皱。
地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大多天雷都是青铜鼎挡的,但慕楚寒也替师傅挡了一道天雷。师傅欠了人家大恩,我们做徒弟的得替师傅还,师姐便想悄悄把鼎灵送了。既还了恩,也全了他们的恋情,又免得师傅错过鼎灵心有不甘。”
“慕楚寒与青铜鼎相恋,互道喜欢。那夜师姐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三师姐在五师兄眼中极好,但并非每个男子都会爱上三师姐,也并非每个人都值得三师姐去爱。”
“五师兄不必成天杯弓蛇影,慌慌张张。”
桓翰飞当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
可一切都解释通了。
岑燕和地榆莫名维护慕楚寒,并非岑燕喜欢慕楚寒,而是在替师傅偿还恩情。
桓翰飞无力跌坐在炼丹房内。
地榆见五师兄总算想通,转身离去。
炼丹房内,药材味极浓,静心香燃烧后的白烟袅袅升起。
桓翰飞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可笑,因为嫉妒设计自己的师傅,害师傅下水。
这个局做得这般明显,其实是他故意的。
桓翰飞想知道,岑燕面对这般明显的局,还会不会无条件相信他。
他爱岑燕,想要试探自己在岑燕心中的地位,以确保慕楚寒不会越过他,成为岑燕心中的特别。
可闹到最后,竟只是他想太多。
岑燕从始至终维护的是师傅。
*
梅仁居。
林云浅见梅鹤半天不说话,便睡觉解闷。
刚想入睡,一颗东西打在青铜鼎身上,虽然不疼,可睡意没了。
林云浅疑惑看向屋内唯一的人,然而梅鹤还是那副思考状,似乎没有动过。
向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其他人。
林云浅以为自己感觉有误,没有理会,继续睡觉。
也是刚想要入睡,又一颗东西打在身上。
这回林云浅看清楚了,是药丸。
林云浅看向梅鹤,梅鹤也把视线落在林云浅身上,不再像之前那般追忆往事。
“你这鼎灵没良心得很,我这么难受,你还睡得着。”梅鹤手指一勾,刚丢出去的两枚丹药回到药瓶中。
林云浅看得直抽抽,这药丸都掉地上了,以后不会还进别人肚子吧?这梅鹤也太不讲究卫生了。
林云浅内心百般吐槽,可还是装鼎没有回答。
梅鹤知道青铜鼎灵不会轻易现身,如果不是被蛇吓唬,梅鹤都不知道这般烂大街的青铜鼎竟然能生出鼎灵。
可既然被他发现了,他不把这样的鼎灵收为己用,实在可惜。
就在梅鹤想着如何契约青铜鼎灵时,地榆匆匆来报,“师傅,慕楚寒来取鼎了。”
梅鹤这才想起,岑燕说这青铜鼎是慕楚寒的。
因为亲眼见过炼丹房内有五只鼎,梅鹤没有怀疑岑燕的话。
心中顿时有一种错失五百万上品灵石的感觉。贪欲难以控制地自内心升起。
可小徒弟就在眼前,梅鹤作为师傅,必须以身作则。
梅鹤眉头紧皱,不情愿道:“带他上来吧。”
待地榆离开,梅鹤用干枯的手抚摸青铜鼎口,心中无比挣扎。
要不要,把慕楚寒的鼎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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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浅:嗷,救命,有人要强抢黄花大闺男
梅鹤恼羞成怒:我要的是鼎,鼎!
林云浅:慕楚寒救我qaq
慕楚寒:上次你踹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林云浅:嘻嘻(#^.^#)
梅鹤:……(胸口有点疼)
*
接档文预收:《妖村来了个正常人》
修者大陆的边缘,有一个妖魔兽混居的隐世村落
为保护村民,村子极少和外界来往
这天,村里意外来了一位拿着村落信物的人族修者,却说是某妖的后代,父母丧生,惨遭追杀,想回父母的出生地住一段时间
村民不信,却害怕修者怀疑,只能伪装成正常人类
然而,这修者太可恶了
第一次,修者捉到了一只野山鸡,想把野山鸡烤了
那分明是隔壁家鸡大娘她年仅三岁的小儿子
第二次,修者狂喜说自己拔了一株千年人参,可以炼成大补丹药
可怜的人参爷爷被吓得失眠好几天,再也不敢到屋外乘凉
第三次,修者感觉到魔气,想要除魔卫道,保护村民
村长连夜给自家百岁大的孙子收拾包袱,到山上避避风头
第四次,修者捡了一块七彩琉璃石,说村子要发财,石头在外面能卖百万灵石
小姑娘们气得大骂修者是拐子,竟然公然拐卖良家妇女
薛向辰被骂得莫名其妙,回屋问长着两只小角的蛇,“你村里的人怎么怪怪的?”
小蛇摇摇头:“我失忆了。”
既然村民都是人类,它的蛇妖身份也就不便暴露。
薛向辰不禁自我怀疑:大概他是穿越者,才觉得这世界的村民怪怪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ps:
1、有结界,没有信物很难找到村落。
2、结界可以封住村民的气息,看起来更像人类
3、前期是种田文、不像乡村的乡村文。后期会出去报仇,但有村人帮助,轻松模式
4、本想帮村内老弱病残脱贫致富,然而个个都是大佬,受成为团宠
不会法术但一身修为的穿越者受 x 丧亲且受伤失忆的可怜小蛇(龙)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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