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弑君弑父,佑哥儿即便登基为帝,也将无法面对满朝文武与天下臣民。”
迎春严厉的瞪视锦鲤:“我不想再听见这话!”
“知道了!”
锦鲤撇撇嘴,心里觉得做个凡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却有嘀咕道:“可是主人难道不觉得圣上对于秦家太过宽纵么?”
这个迎春当然知道,秦家这一次不过得了个小小警告,乾元帝的处罚对于秦家可谓网开一面,官位体面毫无损伤。可以这般说,这一次乾元帝对于秦家的处罚,不仅没有贬低秦家地位,反而让有些朝臣看到了圣上对于秦家维护。
有心人难眠要想,这是不是代表皇上要抬举秦家的秦昭仪,让她跟荣国府出来的两位娘娘抗衡呢?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动起来。
当然,有人押宝秦家,更多的人却是押宝荣国府,必定,眼下的情势,荣国府占着优势。
一时间,去往荣国府跟总督府套关系的人不知凡几。
不过,两府对于来者有所不同,荣国府荣国候贾琏跟荣国府二老爷齐齐告病,荣国府闭门谢客,除了探病亲眷与太医院太医,余者一概谢绝登门。
唯一宝玉这个翰林还在日日点卯,却是每当下朝,便匆匆返府照应,同僚同年邀约的茶会诗会,一概回绝了。
秦家却是门庭若市,据说,秦家校场上比武的世家公子王公子弟比之前增加了一倍有余。
锦鲤回报,乾元帝日日派遣侍卫去两府门外探听监督。
迎春闻言一颗悬心总算落地,两家都监督说明乾元帝并不曾真正忌惮荣国府,不过是在暗中观察两府对于眼下谣言的反应。
当然,乾元帝做出的姿态虽然不偏不倚,并未打一个摸一个,且也说明他对荣国府起了防范之心。
至此敏感时刻,多做便多错。
迎春以为,按照眼下情势,自己应当处于优势。放眼宫中,还没有比佑哥儿更加尊贵的皇子,乾元帝没有更加优秀的儿子作为替补,则不会对佑哥儿的位置有所撼动。
即便再有一个董鄂妃这般倾城倾国,让乾元帝神魂颠倒的女人出现,也得她有本事一举得男,先生下儿子,然后才能跟自己一较高下。
自己身居高位,上有太后娘娘撑着天,下有佑哥儿这个儿子傍身,中间还有锦鲤于空间,凭她新宠是妲己再生,武媚降世,自己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实在没得什么好担心。
万不得已,可以以暴制暴,自己有这个能力!
最坏惹不起躲得起,一走了之。母子们上武当峨眉修仙去,又或者学习郑和,驾船出海去寻海外安家落户去,说不定运气好,也能跟虬髯客一般,做岛国之王去。
话说荣国府贾琏叔侄相继病重的消息传到宫中,元春不知端倪,急急忙忙安排了太医上门诊脉,回来却是语焉不详,只说是感染风寒,加上忧思过度,寝食难安,故而加重了病情,这才卧病不起了。
为何思虑过度,寝食难安,太医这话不用深思,其意昭然,荣国府里两个男主人被吓坏了,吓病了。
元春想透各种关碍,心中顿生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心,回宫去就把秦昭仪禁足了,时限半年。
元春这回倒也并非无的放矢,她是有理有据,且没有自己动手,就给秦昭仪吃了好大一个下马威。
却也是秦昭仪自己不检点,挑选伺候四皇子的嬷嬷的时候她没经手,总觉得不称心,时刻想着换成自己心腹旧人。
前不久终于给她逮到了机会,因为伺候四皇子的奶嬷纠结一般子老嬷嬷赌牌,不巧让四皇子瞧见了,小孩子玩心大,嚷嚷着要玩耍,奶嬷嬷为了不受责罚,竟然哄骗着四皇子一起掷骰子玩儿,暗地嘱咐四皇子,不能告诉人,不然今后就没得玩了。
她以为做得机密,结果却被昭仪发觉四皇子偷偷回去跟太监们赌钱的场面。
秦昭仪一气之下将参赌的嬷嬷都驱赶了,因为害怕牵连四皇子不受乾元帝待见,故而,首犯嬷嬷被秦昭仪胡乱指了她说偷窃御赐之物,被当场杖毙在储秀宫里。
偏巧这事儿元春这个有人知道了,却是隐忍不发以待时机。
如今,时机到了。
当初是元春做主把事情摁住了,如今,元春挑唆了嬷嬷的儿媳妇出首,顺势就把人证交给了内务府。
一时之间,后宫娘娘诬陷嬷嬷杖毙致死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
随即,宗令代表宗室出头,要求严惩这等心狠手辣之人,竟敢在太上皇孝期,太后娘娘替太上皇祈福期间无故杖毙宫人,这可是血光之灾,会冲撞太上皇英灵与福气。
乾元帝刚刚含含糊糊绕过了请假,却不料秦昭仪自己不争气,自己往枪口上来了。
即便圣上有意要抬举秦昭仪跟迎春姐妹打个擂台,也不得不发作了秦昭仪,秦昭仪做了两年昭仪之后又一个筋斗跌回去三级,从九嫔之首变成了秦婕妤了。
太后娘娘闻讯,心中恼怒,下命将秦婕妤迁出了储秀宫,移居更加偏远的慈宁宫偏殿静庵斋清修思过。
事关太上皇,乾元帝有心也不能开口了。
元春趁机奏请太后娘娘,撤消了她储秀宫主宫之位,改而施恩与另一位无宠的张修仪,命她做了一宫主位。
随即,迎春暗中运作,太后娘娘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秦家陷害迎春的消息,经过一番探查,竟然发现秦家意在后位与太子,顿时凤颜震怒,言称无德之人,何颜腆为慈母?将四皇子改了玉碟,成了曾经失子惊风的张修仪之子。
太后娘娘的意思,恨不得将秦家父子驱赶出京,碍着后宫不得干政,这几年乾元帝逐渐看重武将,太后娘娘不愿意给儿子添堵,只得作罢。
迎春有了锦鲤这个耳报神,知道贾琏贾政并无病症,不过是装病示弱弱逼谣言而已。
不过,迎春表现得跟迎春一般急切,日日派遣太监过府探病赐药,反正迎春这里不缺人参,皇宫中不缺燕窝,迎春干脆人参论斤,燕窝论盒,一趟一趟往荣国府赏赐。
元春有样学样,也是一趟一趟的赏赐。
迎春为了减少荣国府磕头的机会,索性更元春同时间赏赐,两个太监一辆车,几乎隔日一趟往荣国府赏赐。
一时间,荣国府可谓风光无二。
只可惜,荣国府大门永远关闭着,荣过府不仅男子养病不出,就连女眷也不出门应酬了,一概只是随礼,理到人情到,美其名曰,怕给主家过了病气。
就在迎春姐妹来来往往吩咐太监奔波在皇宫与荣国府之时,时间悄不声的到了年根儿了。
年到了,京都勋贵,各府诰命都要进宫朝拜谢恩,贾琏贾政这才哼哼唧唧慢慢痊愈了。
装病避祸无伤大雅,却不能不进宫朝君王,否则,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压下来,可就麻烦了。
腊八时节,荣国府拢共得到四份御膳厨房所出腊八粥,贾琏身为侯爵一份儿,太后娘娘恩赐一份儿,再有元春迎春姐妹每人赏赐一份儿。
贾母受到赏赐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贾母是个圆脸,白皮儿,粉唇儿,高兴地的时候,那满脸的褶子也鲜活取来。活脱脱一朵迎风盛开的金丝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