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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女主角的名字说错,又完蛋。慧玉直接长长叹口气往椅背上一靠,叫化妆师来给她补妆。范老板和范太太的演员也有点不悦,就这么一句话都折腾半天。宋小橙被四面八方聚集的压力弄得无地自容,她现在知道有的演员被导演臭骂之后为什么会哭了,不是因为挨骂而哭,而是因为自尊心和没面子。
  工作人员开始说话,袁青竹站在人群中皱眉看着这一切,作为旁观者她看得很清楚,不就是一句台词吗,慧玉有必要连这一关都不让宋小橙过?因为大家都看着,她也不能上前去安慰,宋小橙一脸委屈,找到了她的目光,袁青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真心可见。
  但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或者是第一次被大家看着太紧张,宋小橙再来两遍都没能完成慧玉的要求,配戏的演员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算是投资商塞钱进来的,好歹也稍微专业一点吧。看来这场实在是不行了,导演让他们先去休息准备别的戏,这一场明天看情况再说。
  宋小橙被众人的责备目光弄得如芒在背,她也恨自己平时一句台词练得可顺溜啦,怎么一到关键场合就掉链子呢?工作人员去忙别的安排,袁青竹上前来牵起她的手,这一幕都被慧玉看在眼里,助手很讨好地说:“玉美人辛苦了,别和新来的小朋友计较,先过去休息吧。”她袅袅婷婷走过来,做出一副知心小姐姐的模样:“宋小橙,是不是刚才他们对你要求太高了,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回去多练习几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宋小橙被她伪善的话憋得没有办法回嘴,她抿着红唇,脸上的妆也有点花了。袁青竹客客气气地对慧玉说:“她这是第一次演,有很多时候你也给她一点机会吧。”慧玉一脸“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带资进组想捧你的小老婆出名,没门”的表情,即刻又妩媚温柔地笑起来:“我也是为她好啊,在这里NG多少次都没关系,如果演得很差劲,到最后很有可能被剪掉,就算放出来也会被观众诟病,不如现在就努力改进,你说是不是?”
  袁青竹也没法说了,她的话听上去的确有道理,助手上来也打圆场叫宋小橙机灵些,就这么一句台词又不难。慧玉离开后,宋小橙才憋得抬起头来,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轻声说:“到没人的地方去,我不爱让别人看到。”
  袁青竹护着她到场景外人烟稀少的地方,宋小橙总算忍不住,眼泪刷啦地流了下来,低低抽泣着:“真是丢脸啊,我这辈子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这么难堪过,不就是一句破台词嘛,她为什么总是挑刺,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吵一架啊,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地弄我……呜呜,我没法演了,青竹你去把投资撤回来,我们回家吧,演艺圈太难混了。”
  袁青竹轻轻叹气,把她抱在怀里拍一拍:“不要伤心有我在你身边,也怪我当时欠考虑,当时想一下子开影视公司,毫无经验肯定无法运作,想着到剧组里见见世面为以后做准备……再说你也有一个明星梦啊,我很想看到你实现,你也说害怕有名有钱的慧玉来找我复合,如果你能慢慢在演戏方面胜过她,也算是对她的教训吧。我没想到她今天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你下马威,我真没想到……对不起,对不起。”
  宋小橙在她怀里流了一会儿眼泪。“你要真不想演,那我想法找捞仔撤资,多少能拿回来一点,大不了钱不要啦,我们再去做别的行当,嗯?”袁青竹捧起她的脸,轻轻吮/着她的泪珠。宋小橙被她温柔亲昵,想到之前慧玉得意又虚伪的面容,就这么离开承认败下阵来吗,这不等于说明了我不如她,还会留下一个灰溜溜逃跑的笑话……那样的话慧玉该多高兴啊,她这么对我,不行,我不能让她太高兴了。
  宋小橙抹掉眼泪,目光坚定起来:“不,本来我也只是玩票的性质,想想能在电视上露脸就行。现在慧玉居然拿这种小心眼对付我,我偏偏就要做出一个好样来让她看看,放心吧青竹,我不会再紧张手足无措,不要撤资,继续演戏。”
  慧玉给她使的小绊子,非但没有让她知难而退,反而起了好胜心。当即她就去找了导演,说这句台词自己练习了几百遍,保证下一次不出问题,导演被她强烈的自信给说服,同意第二天再拍一次。
  次日还是那个洋房餐厅的场景,还是那几个演员,他们各就各位坐好。慧玉看到宋小橙,有点狐疑她的精神面貌怎么和昨天大不一样,但她毕竟资格老,要弄出点什么幺蛾子还不容易。
  副导喊开始,宋小橙一秒钟就入戏,脸上带着憧憬的微笑,把那句台词一字不落地说了下来,表情自然又生动。慧玉在惊讶之余居然忘记了挑刺,演范老板的演员一拍桌子,开始骂她好的不学,偏偏想学抛头露脸。宋小橙又在一秒钟之内变凉了脸色,眉头一皱呜地要哭了,埋头在臂弯里抽泣起来,肩膀一抖一抖,那样子就和真的入戏一模一样。
  接下去是慧玉的特写,画外音是范太太帮着女儿叫丈夫别说了,慧玉应该抬起下巴做出一副有主见却又小无奈的表情,镜头对到她这里,她却
  第77章慧玉你想整宋小橙
  慧玉不管怎么样都有过一段时间的演技培训,她很快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把这个镜头演完。接下去就没有宋小橙的事儿了,范老板说了几句台词之后,这场戏到此结束。
  导演喊卡之后,工作人员纷纷发出声音,宋小橙也松了一口气,旁边那个饰演范太太的中年女演员本想夸她两句,但看到慧玉的脸色不好,也猜得出她们之间可能有点不愉快,什么都没说便离开。助手请慧玉准备下一场,可她眼睛还是盯着宋小橙看,宋小橙也毫不示弱,一抬下巴傲然地看回去。直到袁青竹走到她身边来,她才意识到。
  “我今天表现怎么样?”她快活地问,“那两个中年演员都没有说我,我也觉得自己感情酝酿得挺好的,真没有枉费在家里准备了那么久。”袁青竹牵起她的手,根本不看慧玉一眼就走。慧玉坐在那里,好像听不到身边助手的话语,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长长睫毛垂下,抿起红唇不知在想什么。
  宋小橙的戏份很少,她看到接下来的戏拢共就十来句台词,而且都是群演的谈话,应该压力不会很大。她高兴地拿着剧本要回去准备。这时候副导突然把她叫去有事,宋小橙一时间又有点紧张了:“怎么,难道是觉得我一点演戏经验都没有,要删减我可怜巴巴的几句台词吗?”
  可是副导倒是一脸笑模样,告诉她肯定是好事,有人要找她谈谈。宋小橙都卸妆换好自己的衣服准备走了,她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低声问袁青竹:“这大白天的,不会是想找我潜规则吧,哎呀这我可不能干。”
  副导听见了笑得更欢:“不是的宋小姐你真是想太多,是我们的兼职找你,肯定是好事啊。”宋小橙的防备心还是很强,袁青竹陪着她一起去,来到会议室果然如他所说,没有什么潜规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那儿,好像还在剧本上涂涂改改。副导介绍说这是熊监制,权力和导演一样大,最擅长改编和指导谍战剧云云。
  宋小橙问起找她什么事儿。熊监制很和气,请她们坐下,问起她对角色的感觉。宋小橙有点哑然:“啊,虽然这就是个小角色,不不我是说你的剧本改编得很好,就算是再小的角色也是有血有肉的,我一定会好好演,不辜负原作者创作出来的人物。”
  熊监制听了很高兴:“导演说原著中其中有两个角色有些重合了,我想着改一改,全让你一个人来演,不知你觉得如何?”宋小橙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要给自己加戏吗,她赶紧笑起来:“我当然觉得好,只是我现在还很稚嫩,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把角色的精髓演出来,但是我肯定会努力的。”
  熊监制点点头:“几天内我会把修改好的剧本给你,其实也是由演员向我举荐,说你演戏有灵气有自信,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角色,就这么说定啦。”宋小橙听到要加戏,高兴得头脑一片空白,居然忘记问加演的是什么戏码。
  袁青竹毕竟不是现代世界的人,也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熊监制收拾剧本马上就离开,宋小橙颇为不可思议地拉起袁青竹:“你看到了吗,天哪莫非我是遇到贵人了,有角色重合居然能把戏份加给我,肯定是那股演范太太的女演员举荐的,我当时看到她目光里有赞许,但她什么都没说……肯定是她。”
  她们兴奋地回去准备。熊监制来到慧玉休息室,助手开门让他进去,慧玉见到他的模样就知道结果:“跟她说了,她可高兴?”
  “当然当然,导演也说了把两个角色重合,可巧我正在改,多加几个动作几句台词还不是轻轻松松?”熊监制笑眯眯地看着慧玉,她有意无意地抽出一支烟,他赶紧上前帮她点燃,一脸讨好。“那要加什么动作你可想好了?”慧玉深深吸一口烟,轻轻喷到他的脸上。
  熊监制几乎神魂颠倒,他笑起来:“那还不是玉美人一句话。”慧玉妩媚一笑翘起腿,雪白美腿在高高的旗袍开衩下美得勾人。
  可怜的宋小橙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她还当真以为自己遇到了贵人,在家里看剧本的时候还一个劲儿说:“谁说演艺圈黑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这么善良又勤学,你看总会有人帮我的。”她也去打听了捞仔的戏份,捞仔扮演一个日/本军官身边的狗腿子,他演得也很有本色,把那副色眯眯又愚蠢的模样演得活灵活现。就是他爸爸大老板知道后狠狠地训他,处/女作演什么不好偏偏去演鬼子,不过还是很高兴,在港式餐厅里跟熟客吹牛,说他儿子在拍一个谍战抗日神剧,播出的时候大家都去看。
  过了几天工作人员打电话来,说剧本改好了导演也通过,叫她早上就过来拿,晚上有一场是她的戏,再带点日用品来,因为可能要通宵拍戏。宋小橙很是兴奋,她知道演员的行当是很辛苦的,有时候要拍几个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但她现在正在兴头上,根本不觉得累,和袁青竹一起去。出门之前给了狗獾一千块钱,叫他想吃什么就出去买,但是千万要锁好门,家里还有大半箱子古董珠宝和金砖呢。
  她们再来到拍摄地休息室,工作人员把剧本给她,叫她尽快准备。宋小橙好快活,她和袁青竹坐在一起翻看,看她饰演的这个小雪儿会有什么精彩的剧情。
  其实还是很有戏剧冲突的,原戏是女主角一起拍电影的朋友之一,现在把戏份都糅合到小雪儿身上。她看到堂姐女主角成了电影明星,虽然范老板很反对自家女儿从事这个行当,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试试看。有一次偷偷摸摸来到女主角的剧组,看到她在拍戏,满脸羡慕地在旁边看,被人知道她是女主角的亲戚,也一起欢迎来上个镜头,小雪儿非常高兴就上去参演,扮演了群舞之一,和男舞伴一起跳舞,被摄影机记录下来。
  演完之后她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家,没想到这件事被跟着的保姆说漏了嘴,然后范老板大发雷霆,狠狠地骂她没出息。小雪儿很委屈就据理力争,范老板气得不许她吃饭,叫她在祖宗牌位前跪下,承认自己想当戏子和男人在镜头前搂搂抱抱是一种错误。范太太在旁边帮女儿说话,惹得范老板更加生气。
  小雪儿一开始不想跪,觉得自己没有错,但是拗不过古板的爸爸,实在没办法只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这个时候镜头转到门外,女主角若莹正好在大门口要进来,保姆很痛心说不该带小雪儿去看拍电影,现在她正在被范老板惩罚,若莹想去帮表妹开脱。这个时候组织上来了情报,一个小工来找女主角说有情况必须马上走,女主角实在没有办法,在亲情和秘密事业中选择了后者,就离开了。
  布景已经订好了在洋房室内,只要演小雪儿和范老板的争执就好了。就是这么一出简单的戏,难点就在于小雪儿挨骂,然后捂着脸哭,到最后在祖宗牌位前噗通跪下。说来也不复杂,可对于新手的宋小橙还是很有挑战性的,她看了剧本之后好高兴,这场戏的台词不多,基本上都靠哭戏和肢体语言,特别是那一跪是剧情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