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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离开他?”风轻寒问他。
  徐卿笑笑,但笑容有些苦涩:“战争胜利之时自然是他称帝之日,今后他要做他的明君,我自然不能做他的污点。”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并非一定要如此决绝。况且若你就这么离开,沈绍安又该如何,你不会不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
  如何会不知道,但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徐卿在心里暗自叹息,见面前两人眉头皱得比自己还深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们两这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其他事情以后再谈也不晚,当务之急还是要拜托你们与我一道演场戏。”
  三人中看似徐卿最与世无争,一番淡然之态,但实际上却是最执拗之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便再无更改的余地,于是即便再不赞同,两人也只能无奈应下。
  第55章 假意解毒
  第二日,沈绍安果真一早便来找了穆涯。
  “王爷是为牵命引的解药而来吧。”穆涯问道。
  “不错,还请陛下救徐卿一命。”沈绍安语气恳切。
  穆涯笑笑:“我与徐卿情同手足,即使王爷不说也定当相救。事实上我已派人去请了大巫,若不出意外,今晚便能给徐卿解掉牵命引之毒。”
  沈绍安稍稍放心,又道:“我对牵命引知之甚少,不知解毒之法会不会对他有伤害?”
  由于先前答应了徐卿先瞒着他,因此穆涯只好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自然不会有影响,只是牵命引蛊虫死去后并不能从体内取出,因而手腕处的灰线只怕要跟随一辈子,不过无需担心,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影响。”
  邬别人向来对蛊毒了解至极,而穆涯更是其中翘楚,因此对于他的话,沈绍安还是深信不疑的,此时被他一解惑也终于安心。又再次诚恳道了谢便离去了。
  书房门开起又关上,风轻寒从一旁开着的窗子中跳进来,头发有些乱,衣摆处也有些泥印。
  穆涯无奈摇头,伸手接住往他怀里倒的人,替他拿掉头上的枯叶,问道:“怎么不走门?好的不学偏学坏,跟着徐卿学跳窗。”
  风轻寒不在意笑笑:“门哪有跳窗方便。”说完调整了下姿势便窝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经历过一连串变故之后,风轻寒现在的脾气比起在索魂阁时温和了不少。或许是当初穆涯假死之事让他受的刺激颇深,如今的他有事没事便喜欢粘着穆涯,也不再刻意隐藏心绪,面对穆涯时眼底的浓烈爱意,不遮不掩,大方直白。
  穆涯自然是乐于接受他的这种转变,每每与之对视,撞进他饱含爱意的双眸时,心中便喜爱更甚,只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人拥进怀中,以此弥补之前相互伤害,相互掩饰而错失的二十余年时光。
  风轻寒窝在怀里打了个哈欠,昨晚由于某种原因原本便没有休息好,今日又一早便陪着穆涯一同起来,此时已有些困倦,闭着眼含糊道:“沈绍安来见你是为了徐卿吧。”
  “恩,”穆涯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我照着徐卿的要求没跟他说解毒后武功尽失一事。”
  风轻寒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心疼徐卿:“徐卿自小命不好,难得遇到个钟情之人却又无法相守一生,只愿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这也不是我们能插手干预的,只能看他们两人的造化了。不过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我看祁王也不似无能之辈,我想他应该也早想到了这个问题,或许早已有了解决之策。”
  “希望如此。”睡意越来越浓,风轻寒把整张脸都买进了怀里,借着最后一丝清明提醒道:“我先睡会儿,到时记得叫我。”
  穆涯应下,原本还想继续批改奏折,只是如今美人在怀哪还看得下去,索性将折子一扔,把人抱回寝宫陪着一同补眠。
  偷得浮生半日闲,貌似也不错。
  晚间,大巫如约进宫,与穆涯一同前往沈绍安住所。
  沈绍安早已恭候多时,见到他们也顾不得寒暄,直接把人带进屋。徐卿早已被他赶到了床上,事实上,这一日除了如厕沈绍安便一直不允许他下地。
  徐卿知道他是在担心,但仍旧哭笑不得,也因此取笑过他:“只是解个蛊毒,硬生生被你弄得像是即将临盆的孕妇,就是那些守着娘子生产的丈夫只怕也不会像你这般紧张。”
  “我这不是怕出意外么,”沈绍安弱弱反驳,“眼见就能解了这害人不浅的蛊毒,不想横生枝节。”
  徐卿握住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芜想不就是生龙活虎的?”
  沈绍安闻言一想,好像确实如此,终于稍稍安心。
  大巫进屋后先是为徐卿把了脉,又撩起衣袖观察了下手腕处的灰线印记,期间神情凝重,未说一句话。其余众人也不敢贸然开口,因此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做完一切先行准备后,一直跟在大巫身后的小侍从递上了一个偌大的药箱,里头摆满了白瓷瓶,小木盒。
  许久之后大巫说了第一句话:“解毒之时不能被打扰,还请诸位移步屋外等候。”
  众人便出了屋子。沈绍安面色犹豫,离开的步伐极为缓慢,徐卿朝他安抚一笑,摆摆手让他去屋外等着,他这才不甘不愿出了屋子。
  等人都离开后,徐卿的笑容便隐了下去,见大巫看着自己便打起精神道:“此番多谢大巫。”
  大巫重重叹了口气,仍不死心劝道:“蛊毒已入心肺,若是再拖下去到时只怕回天无力。”
  徐卿却不为所动,只是平静问道:“我最多还能拖多久。”
  “半年已是极限。”大巫面色沉重。
  徐卿却笑了:“半年足够了。”
  大巫大致也从穆涯口中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也知多说无益也便不再劝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这个虽不能解牵命引,但也能抑制毒性发作,切记每日服用。”
  徐卿接过药,感激道谢。
  给完药后,大巫又命令他躺回床上,在床边摊开一捆金针:“解毒后会昏迷两三日,为瞒过他们我现在要为你种入嗜睡蛊,此蛊对人无害只会让你睡上三日,醒后蛊虫便会自行死亡而后溶于骨血。”
  徐卿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指着一排的金针问道:“那这些是要做什么?”
  “你脉象太过虚弱,未免惹人生疑只能用金针刺激穴位以此强化脉象。”
  徐卿未料到他会想得如此周到,一时感动不已,诚恳道:“多谢大巫此番相助,徐卿必谨记于心。”
  闻言大巫竟淡淡一笑:“阁下是我王的好友,自然也是我邬别的贵客,这些实乃本分。”
  徐卿还想再说什么但只觉大脑昏沉,片刻便陷入了沉睡。
  等到再次醒来,屋里却已是敞亮一片。大脑也是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像是沉睡多时。
  正在他活动四肢时屋门被推开了,沈绍安端着药碗进来,见他醒了惊喜不已,把碗随便往边上一放便跑到床前,二话不说紧紧搂住人:“总算是醒了,大巫说解完毒后你会昏睡个两三天,原本也并不担心,可眼见都睡了四天还不醒快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