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清兰没想到的是,那个透露证据的关键人居然是卢鹏义,他因为暗恋王小姐,时时打听王家的消息而意外得知秘密,他的失踪其实被太子囚禁审问,别看他平时嚣张跋扈,其实胆小如鼠,大刑还没上,就吓得全说了,好在这事与卢大人无关,太子倒也没有牵连。
“老爷,太太,顾家两位小姐来了。”
林氏和沈清兰都愣住,顾心薏?顾心莲?”
“快请,兰儿,你回去陪客吧。”
一别两人,乍一相逢,三人恨不得相拥而泣,久久不肯分开。
“清兰,你来京城,居然不提前告知我!”顾心莲笑眯眯地兴师问罪。
沈清兰赶紧举手认错,“此事是我的错,当时父亲的调令来得急,我们走得也急,心想了到了这边总能见面的,也怪我这几天忙着,竟没顾上写封信给你们。”
顾心薏素来温柔,拉着她的手笑,“过去的事就算了,往后咱们仍要在一起……”还没说完呢,被顾心莲捂着嘴笑给打断了。
“心莲,你笑什么?”
顾心莲指着姐姐,“清兰你还不知道吧,姐姐马上要成亲,要离京了,哪里能跟我们在一起呢。”
沈清兰又惊又喜,“心薏,原来你有喜事也瞒着我,快说,嫁的是谁?”
顾心莲笑,“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闵家二公子,他要去北塞了,姐姐想跟着一起去。”
“心薏……你……”沈清兰小心的问,她记得顾心薏曾经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顾心薏低头含羞,“他……也挺好的。”
“我这姐夫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顾心莲嘻笑,摇着腰间的景泰蓝镂丝香薰球晃了晃,“月底就大婚了呢。”
沈清兰一愣,目光却被那香薰球吸引,“心莲,你这个香薰球挺别致。”
“这是太后赏的。”顾心莲毫不犹豫摘下来,递给她看,“太后说,这东西,世上只有两个……”
沈清兰喃喃,“两个?”猛然想起什么,立即叫来碧玉,让她去开箱。
很快,碧玉拿了个锦囊过来,沈清兰把它塞到顾心莲手里,笑道,“我要送你个礼物,你现在不许看,回去后再看,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拿着去问太后。”
“……问太后?”顾心莲一头雾水地应下。
“小姐,姑爷来辞行了,太太让您也出去送一送。”春兰在门口禀报。
沈清兰有些尴尬,顾心莲则大方地站起来,“清兰,我早已听说了,你和宜威将军定了亲,这是好事,我虽然与宜威将军不熟,但是多次听大哥提及他,夸赞他用兵如神,少年儒将,想来是极了不起的一个人。”
“心莲……”沈清兰脸红耳赤,又问,“顾大哥一向可好?”
顾心莲略顿了顿才道,“我不瞒你,清兰,太后想让大哥娶明玉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很喜欢大哥,几次召进宫叙话。”
“那,顾大哥和明玉公主是否见过?两人呢?”
“大哥进宫时见过,我看明玉公主对大哥挺好的,不过大哥那性子,对谁都温和谦让,看不出喜欢不喜欢,这亲事也暂时还没定下来。”
沈清兰联想到卫长钧对明玉公主对评价,想必也是大方格开朗、不拘小节的性格,应该不是个坏人,只要顾中楠不排斥,两人在一起,终归会幸福的。
但她没好直说,毕竟别人家的亲事,说好说歹都不合适,便只附和了几句客气话,让顾家姐妹稍等片刻,自己先出去一下。
小院子外,卫长钧带着莫安,两人两骑,简单之极。
“薛扬呢?”沈清兰环视一圈,沈家几人都在,唯独不见薛扬,轻声问碧玉。
卫长钧却听见了,主动解释,“薛扬留在这里,多少能帮点忙,我也安心,莫安……因自己有点私事,随我过去。”
沈清兰点点头,碍于父母、兄长都在,不好说话。
林氏则叮嘱起来,一如叮嘱自家孩子,“冰雪未融,切莫为了赶时间就催马快跑;不可夜行,日暮即止……”
“岳母放心。”卫长钧在林氏面前乖得不像话,对她的絮叨也欣然接受。
沈良又上前说话,接着沈之逸和沈之潇也凑了上去,沈之逸问的是有关沈清兰的嫁妆,让卫长钧过去看一看,何时能送过来。
卫长钧笑道,“我虽不在意清兰的嫁妆,不过这些都是岳父、岳母的一番心意,我自然会安排妥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两个月之内,会全部送达京城,之逸,这段时间你多上点心,尽快把那宅子收拾好,东西一到,即刻放进去。”
林氏很喜欢这话,眉开眼笑,又让他带信给郭姨娘,也都答应了。
时辰不早,沈清兰不想耽误他们赶路,可有些话,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便厚着脸皮问,“……子渊,何时回京?”
卫长钧扬眉而笑,竟不顾及长辈就在眼前,柔声答道,“清兰,我此去只是交接,两个月足够归来,皇上许我统领京北大营,往后便居住京城,不再离京了。”
沈清兰抬头看他,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深情期盼的眼神,缓缓流淌笑容。
“清兰,等我回来。”
卫长钧深深注视她,似乎要将她刻进眼里、刻进心里,以缓解接下来两个月相思之苦。
两骑如飞,转眼便如惊鸿掠过,消失在京城的街头,唯有那哒哒的马蹄声,回响了很久、很久。
正月十八,开国郡侯府的卫夫人与沈良夫妇会面,相谈甚欢,尤其林氏与卫夫人早就在分宁见过,互有好感,如今成了亲家,更加亲近。
正月二十六,沈家新宅收拾停当,举家搬迁。
正月二十八,卫府下聘,聘礼之多,惊动京城,同日,沈家设宴,一为乔迁之喜,二为款待亲家,宴席上,宾客发现,太子殿下竟也来了,而且与沈良似有老交情。
同日,卫长钧和沈清兰的大婚吉日定下来,五月初八。
一个月后,天气渐暖,沈清兰脱下厚重的冬衣,依在兰窗前看云卷云舒,忽闻马蹄声由远而近,莞尔一笑。
“子渊,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