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保平整个执教生涯中,只获过这一个奖,如果不是奖杯这种能查到来路的东西,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闫思弦一边思索一边道:“或许是玻璃烟灰缸,或许是某种分量足够的玻璃摆件……”闫思弦摇了摇头,“想要确定起来可就难了。”
“怎么忘了问她俩这件事。”吴端起身,冲向审讯室。
两名刑警正准备将王梦押到留置室,被吴端叫了停。
“等会儿!我再问点事儿。”吴端道。
王梦重新坐下,有点不知所措。
吴端问道:“蒋老师家有没有什么玻璃制品,或许是摆件、工艺品,总之就是有棱角,还有一定分量。”
“啥?”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王梦愣住了,但很快,她脸上迷茫的神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
“啊!我想起来了!有有有!”她激动道:“一个奖杯,玻璃的,挺沉呢!”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难道笑笑查到的资料有疏漏?
“什么奖杯?”吴端问道。
“是那孩子的,顾寒开,是个孤儿,听说他在学校……”
吴端道了一句“知道”,终结了王梦对顾寒开身世的解释。
“你想清楚,蒋保平死亡现场,有顾寒开的奖杯?”
“何止有!就在地上!蒋老师跟前!”王梦道:“我以为是打架了,然后……奖杯就掉地上,沾了血,还磕花了一个角。
我收拾完尸体,还把奖杯拿起来冲了冲,放桌上了。
那两天有点忙,一来是要把小饭桌的学生打发走——蒋老师在冰箱里,我当然不想一群小孩聚在他家打扰他,万一哪个孩子手欠再去开了冰箱看见什么……
跟学生家长商量退钱呗,幸亏之前小饭桌的钱就是我管着,我也算是半个会计吧。
打发学生可是忙了一阵子,一忙起来,我就把奖杯的事儿给忘了,那东西就一直在桌上放着。
中间顾寒开也来过几次,他跟蒋老师关系好,他住的福利院又离得不远,只要有空,他就往蒋老师家跑。
反正就是有一回他来,我想起来奖杯的事儿,就顺手把奖杯给他了,那上面本来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嘛……”
“那是个什么奖杯,你还记得吗?”
“呃……奥数!”
“你确定?”
“嗯。”
闫思弦皱起了眉头,他记得,顾寒开确实拿过一次市里的奥数奖项,不过是在蒋老师去世后才拿到的。那之前,顾寒开虽也参加过比赛,却并未入围区奥数选手。
蒋老师为什么给他奖杯?
吴端询问了王梦,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负责做饭,学校里的事并不清楚。
“……我们没聊过奖杯的事儿,我给,他就接着,就没了。
不过他一直问我蒋老师啥时候回来,我只能说不知道。
我记得,有一回蒋老师跟我吐槽老家的亲戚,被顾寒开听见了——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尤其让孩子学了这毛病就更不好了,蒋老师还挺在意的,当时就改口,不提亲戚的事儿了,只说回老家试试找个工作……
我就是这么打发顾寒开的:蒋老师换了个工作环境,重新开始了,让他也好好读书,以后出息了再去找蒋老师。”
“那顾寒开怎么说的?”吴端问道。
“他?我想想……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他知道了。
后来他又来了蒋老师家几次——应该不止几次,有挺多次的,不过我碰到的就那么几回。来了,也不上楼敲门,就在楼门口转悠。
我还担心呢,他三天两头往蒋老师家跑,别捅出篓子……不过后来可能是开学了吧,他也没时间了,慢慢就不来了。”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吴端道:“看来,奖杯的事儿只能问顾寒开了。不过,眼下,同样的细节,咱们还得向武安再求证一次。”
“我倒是很期待武安的答案。”闫思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