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王梦粗略估算了一下,没超过2小时。
一名歹徒进入蒋保平家,杀人,离开,然后你又去,停留片刻,离开,2个小时够了。
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长时间。
因为王梦离开时,只是做好饭,她自己吃了一点,小饭桌的学生有些还没吃完饭,距离家长来接他们,也还早。
我们的人走访了当时参加小饭桌的学生家长——这还得感谢王梦,她一直负责管钱。你和蒋保平这样的知识分子,让你们去跟人谈钱,挺别扭的吧——学生家长名单就是王梦给我们的。
总之,走访结果是,暑假的小饭桌像托儿所似的,全天候,所以家长们要付出平时三倍的价格。
这价格可就不低了,至少,对普通的工薪、白领家庭,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肯花这个钱的家长,要么是经济条件宽裕,要么是真心实意地不想管小累赘,当然了,二者皆是的占了一大部分。
这样的家长,心理也很简单,反正花了钱,接孩子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最晚的,家长蹦迪去了,临12点孩子都睡着了才去接,甚至还出现过孩子在蒋老师家过夜的情况。
所以,王梦留给你的时间虽然有两个小时,但却被家长占去了大半。
经过走访,我们最终得到了一个不超过10分钟的时间范围。
这么短的时间内,凶手和你先后脚来了又走,不现实。
你在撒谎,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蒋保平家,你杀死了他,但因为杀人并非你的本意,你没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因此,杀完人你也慌了神,下意识地逃回了家。
时间可以抹平一些证据,但有些时候,时间本身就是证据。”
闫思弦停顿了一下。
倔强的神色自武安脸上退去,绝望开始蔓延。
但她还在努力思考,以求找到狡辩的突破点。闫思弦要压垮她最后的一点思考能力。
“你儿子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吧?你打算亲自把这些不容易、把你的用心良苦解释给他,还是我们生硬地传达一个结果?
当然,你也有第三个选择,儿子不是这学期就中考了吗?几个月的事儿,我们可以和你一块撒个谎,在他中考之前,先不做通知,你编个理由,就说……外派学习什么的,随便吧。
总之,我们的态度是,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也在权限范围内,给你最大的方便。”
闫思弦在桌下捏紧了拳,他只剩最后一个杀手锏了,而这杀手锏是违规的。
所以他才主张这次审讯由他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武安还不认罪……
“是我。”
说完这两个字,武安长长舒了一口气,又苦笑一下。
“本以为遇到一个让我敬仰的男人,是老天爷待我不薄……呵呵,我想得太美了。”
闫思弦的手缓缓松开。
……
半小时后,两人拿到了武安的口供。
她如实供述了杀死蒋保平的全过程,与闫思弦的推测基本一致。
将后续工作交给手下的刑警,闫思弦对吴端道:“我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吴端跟着他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不等闫思弦开口,他先评价道:“时间做为证据,你可真厉害,但也忒玄乎了点,要法院采信,我看够呛,要是武安还不认罪呢?”
“诈供。告诉武安她作案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孩子没被家长接走,那孩子刚好在用卫生间,什么都看见了。”
“你!”吴端无比诧异,“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闫思弦道:“赵局派下来的案件,你推了俩了吧?”
“那又怎么样?”
“这案子,时隔太久,证据和线索太少,电击器和奖杯,法医科和物证科穷尽了现有的检验方法,还是无法将凶手指向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