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哥儿三个多月没见到苏姚。
其实他和苏姚本也不熟悉,算上去她家的那次,也只见过两面而已,如果说这几个月没见,那种很想见到的心思慢慢淡了,也就罢了。
只这心思却并没有淡,反倒是一闲下来便想,苏姚现在做什么呢?这么一想,又察觉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姑娘,那姑娘做什么,怎么说话,如何行事,其实他都不了解。
这种心情也是怀哥儿以前从没有过的,说不上来的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是错过了什么特别令他可惜的人,牵肠挂肚却又遥远的从没接近过。
这天从坤宁宫出来,怀哥儿刚要去乾周宫,他的侍卫统领庞振便过来了,躬身道:“小皇子,您之前吩咐过,苏姑娘若是有什么事让臣回禀您……”
苏姑娘,似乎好长时间都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了,猛地听到甚至都有些陌生的感觉,怀哥儿有点怔忪的看着庞振:“苏姑娘?”
庞振一瞬间以为他想不起来是谁来,忙道:“就是那位大理寺主簿苏杰良的女儿,春天的时候在宫里撞了您的那位……”
怀哥儿自然知道是谁,微微一怔之后便马上追问:“苏姑娘怎么了?”
庞振看他‘想’起来了,忙道:“永定侯世子爷正在求聘苏姑娘为妾,苏家不同意……”
“你说什么?!”怀哥儿只听了头一句,怒火就一下子猛蹿了上来!
庞振一吓,忙道:“永定侯世子想要苏姑娘为妾,已经纠缠了苏家好几个月了,苏家不同意,这段时间家里头就出了不少的事情,苏杰良在大理寺也被人弹劾了,如今正……”
话没说完就看见小皇子直接往宫门外走,他忙跟上,一边走一边禀报详细的情况。
从这边出宫挺长的一段路,毕竟走习惯了,往常怀哥儿都能慢条斯理的走出去一点不着急,但是今天真真是心急火燎,偏路就显得那么长。
好在,这段路上能听听事情经过。
永定侯世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的就在三个多月前去苏家,当时见到了苏姚,回去没过两天,就派了管家去苏家,送了二百两银子,要苏家将苏姚送到永定侯府去与他为妾。
苏家自然不答应,那管家扔下了二百两银子就走了。
苏杰良吓得不轻,急忙的拿着银子跟着送回了侯府,侯府那边大约的没想到苏家居然不应,隔了两天才突然的出手,指说苏杰良讹了侯府银子,原本说好了五百两银子将女儿聘给侯府世子爷为妾,世子爷命人将五百两银子送去了,苏杰良又反悔,还回来二百两银子,却说聘银还了,女儿也不肯送至侯府。
这一下可把苏家给冤枉惨了,侯府告到了顺天府衙,顺天府尹不敢怠慢,急忙就将苏杰良给拘到了衙门。
从这里开始,庞振就已经知道了,偏偏不巧,这时候正好镇国公府的老太太病逝了,小皇子跟着忙丧事,而庞振因看事情还没有到失控的地步,因此暂时没禀报。
那顺天府尹并不是糊涂的,皇上是明君,这天子脚下岂会用糊涂的官员?告状的虽然是惹不起的侯府世子,但他依然还是认认真真的查案。
又不是多么复杂的案子,顺天府尹如果这点案子都查不清楚,也没本事在京城做这个三品地方官。所以也就用了一天时间,就查清楚了。
分明的是永定侯世子爷看中了苏家姑娘的美貌,当然在京城地界也是不敢泰国仗势欺人直接强抢民女的,因此就编排出来这么一件讹诈的事情,意图栽赃苏杰良,苏家摆不平案子,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苏家姑娘落在世子爷手中。
世子诬告就是这样盘算的。
顺天府尹用一天的时间查清楚了,就先把苏杰良给放了。
苏杰良虽然受了些惊吓,却也没什么大碍,转天去大理寺,大理寺的同僚便问他昨天因何没来?他便实话实说了。
这事便让大理寺的几个寺丞知道了,寺丞们议论议论的,叫大理寺少卿,国舅爷越璞晟听见了。
因为国舅知道这位苏杰良是小皇子亲自过问过得人,因此将议论的寺丞叫到跟前询问了一下,知道了这件事,想了想就派了一个大理寺的差役去顺天府询问案情。
顺天府尹这边正在跟永定侯世子爷交代案子,那边大理寺又来人询问,顺天府尹也是个非常灵透的人,明白国舅爷如此,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依仗,所以便让永定侯世子爷知道,大理寺少卿派人来问了。
果然,永定侯世子知道国舅爷也知道这件事了之后,就不敢太过分,听了顺天府尹的解释,只能胡乱的将责任推到了自己府里下人的身上,意思是下人想要从中做手脚捞取好处。
算是承认了诬告苏杰良的情况。
这件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
但永定侯世子显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没过几天又开始算计苏家。
听到这里,怀哥儿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永定侯府的世子?”
庞振忙道:“是世子没错,不是邓璐。”
显然他很明白小皇子的疑问是什么。
怀哥儿蹙眉想了想,其实不难想通。邓璐之前在宫里见到过苏姚,当时就已经心痒痒的按捺不住就想要调戏,被怀哥儿给呵斥回去了,但他能轻易的就甘心?
苏姚长得太漂亮了,说为绝色亦不为过,邓璐那好色之徒怎么甘心轻易放手呢?
但是小皇子他是绝对不敢得罪的。
所以回去想了几天,想出来个办法,跟他哥哥世子爷说,他遇到个绝色美人,如何如何的。
永定侯府的世子爷一样也是个好色之徒,出息不到哪里去,听见了这话必然心痒痒,于是跑苏家去看,见到了苏姚发现果然是人间绝色,果然忍不住要弄到手。
邓璐的意图很简单,就算是哥哥将苏姚先弄到手,但只要进了永定侯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早晚他也能得到手,永定侯府里这样的龌龊事想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