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怀疑沈林奇在我身上偷装了卫星定位仪,要不然他为什么总能把我逮个正着?缘分已经不能解释这个问题了,只能说这是孽债!是孽债啊!
我苦着脸朝阿哲解释:“阿哲乖,这两个都不是姐夫。”
“那姐夫是谁呢?”阿哲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被问住了,看看黄齐又看看沈公子,最后叹了口气对阿哲说:“姐夫,还在赶来投胎的路上。”
阿哲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我想以他目前的智商水平,应该还没法理解“投胎”这个词的意思吧。好在黄齐在此刻走上了前,板着脸说:“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如果两位没什么事了,就请回吧。”
一听我要回去,阿哲立刻在病床上闹起来:“不要,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我只好哀求黄齐:“医生,我才刚见到我弟弟,请你通融一下好吗?”
黄齐的神色有所缓和,但是却看向沈公子,毫不留情地说:“家属可以,但是外人不行。”
这家伙是在和沈林奇叫板吗?
我惊得瞪大眼睛,不由得对这位有些傲娇的年轻医生刮目相看,毕竟这世上有胆识能与沈林奇针锋相对的人已经不多了,仅凭这我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林奇当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我听到他冷笑了一声:“这里能被叫做外人的,应该不是我吧?”
啊哦,还杠上了?
我又去看黄齐,他的脸色难看了许多:“我是负责白哲病情的医生,外人难道还是我吗?”
“难说,这医院医生挺多。”沈公子这话后半句的意思明显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如果不想被炒鱿鱼,就别废话那么多。
但是黄齐好像一点也没受到他的威胁,相反,他冷笑了一下:“再多也轮不到外人管。”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白哲吓得躲到了我身后,扯着袖子问:“姐姐,姐夫们是在吵架吗?”
都说了不是姐夫!更不是姐夫们!!!
我顿时就被刺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他俩就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阿哲是我弟弟,又不是你们的,这里不需要你们,麻烦你们要说出去说,谁敢吓着我弟弟,我跟他没完!”
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沈公子面前展现“强攻”的气势吧?以至于他和黄齐停止了对话,同时看向我,在一阵沉默之后,他俩竟然都乖乖地走了。
咦!原来我这病猫发发起威来,还能顶半只老虎?我惊讶之余,也在心里暗暗琢磨,以后是不是该多在沈公子面前发发威,免得他总把我当软柿子捏。
恰在此时,阿哲又扯了扯我的袖子:“姐姐,你对姐夫们好凶。”
我差点掀桌,都说了不是姐夫!更不是姐夫们!!!
天哪,到底是谁把这孩子教成这样的?我觉得我真该抽时间好好陪陪他。
在这种追悔莫及的情绪中,我一直陪阿哲到了半夜,他起先还与我说些病友间的趣事,说着说着大概觉得累了,就枕着我的给他买的机器猫玩偶沉沉睡去。
见他终于入睡,我总算安心了些,蹑手蹑脚地从病房出去。住院部已经大门紧闭,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这个时间段别说是病人家属,就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很少能自由出入。
我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摸出吃剩半袋面包,打算找个无人的角落,赶紧将他们就地正法。
虽然医院晚上人丁稀少,但我现在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这落魄的模样万一被哪个值班护士拍了发到微博上去,那可就有得我折腾了。为了避免明天一早在娱乐版头条上看到类似《知名女演员落魄医院,深夜进食疑似女鬼》这样惊悚性的标题,我蹲在垃圾桶边上,飞快地啃着面包,哪知道身后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沈林奇这家伙,怎么还没走?!
我当时满嘴的面包,被他吓得全咽喉咙里去了,一下子噎住了。
“你怎么了?”沈林奇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
我背对着他,痛苦地趴着垃圾桶,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混着面包屑,别提有多丢脸了。可事情的始作俑者竟毫不知情,甚至上前一步,朝我走来。
我怕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太丢脸,干脆趁他走上来之际,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沈林奇僵了僵:“你……”
“别说话!”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死命蹭。
他果然没再说话,由着我在他胸口乱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蹭得差不多干净了,这才有勇气抬起头,看到他噙着笑的眼神。
“擦干净了?”他问。
竟然被发现了……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恩,差不多了。”
“嘴角还有。”他很认真地指了指我的嘴角。
“哪里?”我下意识地拿手去摸。
“左边。”“这里?”“下面点。”“这?”“再边上点。”“到底哪里啊?”……
我不耐烦地拿手乱摸,下一刻手却被他拉开了。
“这里。”他俯下身,吻住了我的唇。
上次是方便面,这次是面包,尼玛好歹让我漱个口你再下嘴啊!
我快崩溃了,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介意,甚至捏着我的手腕,把我压倒了一旁的墙上,肆无忌惮地吻了起来。
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被他吻的,我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人贴着墙,差一点瘫软下去。
但是腰却被他用手托住了,那种手掌触碰腰肢的微妙感觉令我的脑袋一度短路,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意乱情迷之下,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了他的脖子。
吻,更深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彼此都欠着那句话,才让行动起来有种特别的刺激感,以往我们之间的种种画面,无论是吵架还是重口味,全都一幕幕闪现在我的面前。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防线正在一步步地坍塌,只差一点,我就要豁出去了。
但是,对面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被吵醒地阿哲吃惊地看着我们,自言自语地说:“原来穿黑衣服的才是姐夫。”
才被酝酿起来的情绪在瞬间土崩瓦解,我满脸黑线地看着这让我牵肠挂肚的弟弟,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这小子的病快好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