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已经进入了初冬,原本的困意被兜头吹来的寒风驱散,手链不知何时被取下,被人换上一身保暖的运动装、脚下也踩着运动鞋的太宰治一脸懵地站在室外,听着罪魁祸首五条悟要求他
  绕着五条家并没有很小的院子跑15圈。
  太宰治:
  天啊!这家伙真的是魔鬼吗?!他都乖乖被关着没搞事了,为什么还要被罚跑步?!让他宅着不好吗!!
  尽管太宰治全身上下都挂满了抗拒,但在化身成斯巴达教师的五条悟全方位的督促下,他不得不开始了地狱般的晨跑运动。
  加油哦!太宰!我相信你可以的!不然整天光吃饭睡觉却躺着不动就要变成笨手笨脚的猪猪宰了呢!虽然手感会很好,但那样是不健康的!所以运动起来吧!一二一、一二一陪跑的五条悟给他鼓劲打气。
  猪猪宰是什么鬼
  你闭嘴!才跑了两圈多就微微喘气的太宰治骂断他,滚开!
  漫长的跑步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耳朵还要经受折磨。
  好的呢,太宰同学那么自觉我很欣慰哦。说着,五条悟就到了边上,看着他跑。
  太宰治:
  地狱晨跑的第二天,院子里多了个围观的人,那是一个长相美丽气质温婉的女性,站在五条悟边上。
  太宰治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觉得在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前面,这时候自己应该展现出风度翩翩的一面来,而不是大汗淋漓跑得跟死狗一样
  看什么看!老实跑看前面!五条悟很凶地说。
  白色的发辫、眼睛虽然不是蓝色但五官相似、笑起来时眼角有不易察觉的细纹尽管只是匆匆扫过几眼,不过太宰治还是捕捉到了重点。
  应该就是五条悟的直系长辈之一了吧为什么感觉好丢脸算了要丢脸也不是他一个人丢。
  院子里的年轻人跑得面色红润,表情却是垮着,肉眼可见的痛苦。
  衣服你挑的吗。五条夫人说道。
  太宰治穿着一身浅色拼接运动套装,卫衣连帽上还缀着两只狐狸耳朵,随着他的动作在后面一蹦一蹦的。
  嗯,好看吗?
  漂亮的孩子穿什么都好看,五条夫人笑着说,不过总算不是你那些黑漆漆的制服了,很可爱哦。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五条悟很得瑟。
  但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五条夫人迟疑道,他不是术师吧?锻炼的话不用太辛苦?
  不用,他装的,来博你同情呢。五条悟冷酷地说。
  之后几天,听闻五条悟的对象每天早上都在院子里晨跑,五条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围观,但他们不敢像五条夫人那样正大光明地看,大多就是装作路过,主要是想看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不然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天早上,五条家主出现在院子里,绷着脸道: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人和那个咒灵长得一样。
  虽然让五条悟冲冠一怒的咒灵名气不小,但真正见过太宰治的人却是少数,不过五条家的家主和几个长老都知道。
  哦,他以前是咒灵现在是人类。五条悟说。
  这解释等于没有解释,轻描淡写得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五条家主:
  对了,我让他在院子里跑步,除了让其他人认认脸之外,就是想告诉你们,真的不要做会让我不高兴的事,这是最后一次忠告哦,五条胜的小动作劳烦你告诉他停下,不然的话,五条悟冷笑了声,我虽不至于杀了他,但关他到死还是没问题的。
  不等五条家主说话,五条悟又紧接着道:如果未来五条家非得有一个人占据五条夫人这个位置的话,那这个人选只能是他,所以你们如何对待我的,以后也请这么对他。
  五条家主脸色难看,你
  是不是认为我昏了头?五条悟呵呵笑了几声,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理解,不过老实听话这件事应该不难吧?还有,虽然他不在乎自己做过的事无人知晓,更不会大肆宣扬,但我觉得说一说也不要紧,省的你们总是不知好歹,却不知道我早就找了一个长得无可挑剔又聪明能干的对象。
  说到后面又开始不着调起来,一股子藏不住的炫耀感。
  五条家主听得既憋气又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高专现在能变革得那么顺利,是靠我一个人就能成的吗?如果我有这种能力,我至于跑去当了十年教师最后还被那些烂橘子打成叛徒吗?
  五条家主:
  虽然某方面的确天真,但倒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
  太宰治跑完今日份的15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五条悟,还没看几眼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就被五条悟一把大毛巾兜头盖住了半个身子,汗湿的头发被搓了搓,紧接着就被其半搂着往外走。
  原本还挺直腰背想摆摆谱子、结果一句话都没能搭上的五条家主:
  今天比昨天快了五分钟,很棒啊太宰同学,奖励你明天再多跑五圈吧~
  奖励的话难道不应该是蟹料理大餐之类的吗?
  嗯明天跑足20圈的话可以考虑哦。
  算了,就这样吧。
  回到住处,太宰治冲了澡出来就被重新铐上了手链,吃完早饭后他正想回去补觉,就被五条悟拉住了,他拨了拨太宰治的刘海,头发有点长了呢我给你剪剪吧?
  确实有点挡眼睛了,太宰治想着,狐疑地看他,你会?
  五条悟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便说:会啊,我可是全能的~
  太宰治想到他会做饭也会唱歌,就相信了。
  然而
  太宰治闭着眼,感受着冬日阳光落在脸上的温度,以及面前的人小心动作下的细碎声响。
  一层又一层,断断续续,最后好久都没动静。
  好了吗?太宰治睁开眼,发现五条悟正看着他,神情专注而认真。
  因为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五条悟眼中的一切,明净剔透得就像他身后窗格外延展的天空,而洁白的眼睫就如同天空上点缀的云朵,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太宰治微微一愣,心脏骤然一紧。
  莫名的气氛在空气中悄悄弥漫开来。
  五条悟的脸慢慢地压了下来,太宰治被蛊惑般没有动。
  第82章
  世界就像忽然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
  太宰治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说实话,自从两人之间原本监管与被监管的冰冷关系、真的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变质时,他们一直不曾少过肢体上的接触, 但也仅此为止。
  即便后来天天睡在一起, 可额头的晚安吻就是他们最近的距离了, 那时候仿佛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横亘其中, 而太宰治也的确存着既然最终会离开那就不能太过靠近的念头。
  五条悟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始终维持着恰到好处却又寸寸逼近的态度,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等到结果, 太宰治就先一步离开了。
  至于最后消失前五条悟的那次失态, 与其说那是一个吻,不如说更像是离别之前的绝望宣泄。
  对于太宰治而言, 尽管他从未坦言过那些理应属于恋人间的甜言蜜语, 但因还可以重逢而喜悦的心情是真实的, 产生或许可以就此活下去的想法也是真实的。
  只要今后的生命里有这个耀眼温暖的灵魂陪伴就可以。
  命运从不眷顾于他,可若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奇迹, 那么他就去感激这个曾让他绝望的世界。
  五条悟的脸越来越近,却又最后在即将触碰到之前停下, 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他似乎并不确定太宰治直勾勾盯着他的原因, 眨了眨眼睛,试探般地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下。
  太宰治依旧没有动。
  五条悟莫名笑起来,干什么啊,给点反应啊。
  太宰治睫毛一颤,垂了下眼睛, 忽而又看向五条悟,然后推了推他。
  没有推动。
  你先起来。太宰治说。
  五条悟挑了挑眉,直起身。
  太宰治从凳子上站起来, 又推了推他。
  ?
  不明所以的五条悟一直顺着太宰治的力道躺到了榻榻米上,看着他跪坐在自己身上,然后俯下身来,才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
  太宰治居高临下打量着最强咒术师,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理着他散落的白发。
  你等了半天的五条悟开口想说点什么,不过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消失了,刹那间,身体就跟过了电一般。
  太宰治微凉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然后低头舔了他一下。
  紧接着,不等五条悟反应,他就像是面对一个不曾品尝过的新鲜菜品,亦或是一个没有体验过的新玩具,一点点地在他唇上探索研究起来。
  五条悟有心想做出点回应,结果刚有动作,就被太宰治按住了手臂,对方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不要动。
  五条悟:
  这是什么新的酷刑吗?
  五条悟说不出是享受还是煎熬,太宰治这副姿态本身就是对他一种巨大的冲击,天性中主导的攻击性和此刻被迫忍耐的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五条悟几乎瞬间就兴奋颤栗了起来。
  就在太宰治越来越得寸进尺深入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忍到了极限,他一把捏住太宰治的脖子,腰部用劲,猛地撑坐起来,同时头微微一侧,避开了他的索要。
  够了。白发术师哑着声音道。
  两人都有些喘息,太宰治依旧跨坐在五条悟身上。
  五条老师,他含着笑意,清亮的声音带上了潮湿的意味,没想到你还是很敏感的嘛,每日睡在你旁边,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五条悟:
  看来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啊。他箍着太宰治的腰,同样笑着说,为了解开这个误会,我可以在晚上免费给太宰同学上一堂课哦。
  唔,那倒不用了,我已经测试过了。太宰治丝毫不祛地说,但是可以互相探讨嘛。
  五条悟:
  这家伙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对他的自制力充满了信心?
  五条悟狐疑地瞅了瞅他,但傻瓜才会拒绝。
  还不放开我吗?还是说五条老师想要在白天探讨?
  他还要去上班呢,虽然很想翘掉。
  五条悟松开太宰治,后者起身去了盥洗室,他只坐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就见太宰治突然又出来了,这一次步履匆匆,卷着一股低气压冲到了五条悟面前,并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白发术师动都没动一下,漂亮又无辜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疑惑,怎么了?
  头发!谁让你剪成这样的!!太宰治指着自己的脑袋,近乎气急败坏地冲他喊。
  五条悟看了看自己的手艺,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不挺好的吗?
  挺好的?太宰治不可思议地反问,刘海都快给你剪没了你居然说挺好的?!太宰治气坏了,又踢了五条悟一脚,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让五条悟碰自己宝贵的头发!!
  眼见太宰治气得都快跳脚了他可从没这样过,五条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惹祸了,连忙上前,一边半搂住他拍他的背,一边哄着道:哪有全剪掉,这不还剩一半吗?我觉得挺可爱的啊,而且短点也不用老是需要修剪了。
  他耿直地说出了自我感觉良好实则非常欠揍的话语。
  太宰治:
  太宰治觉得自己快要被五条悟给气得爆炸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巴掌拍开了五条悟安抚他前胸的手
  哪里可爱了?!我不要可爱!!你还我帅气的发型!!他揪着五条悟的领口,愤怒得脸都憋红了,话语中充斥着凶残的杀气,不然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发全给拔了!!
  五条悟:
  五条悟情不自禁地就脑补了一番自己一头帅气飘逸的白毛被太宰治徒手拔光的恐怖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认怂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我错了,下次给你按原样修剪,最多过两个月就长回来了
  太宰治还没说话,五条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瞅了眼太宰治,一本正经道:是悠仁的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我又没准你不接。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
  五条悟便接了起来,心道悠仁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需要他立刻出现。
  老师!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人吗!就是在横滨袭击我和惠的异能者!他刚刚跑到了高专,询问太宰先生的下落!虎杖悠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们要怎么说啊?呃,你应该找到太宰先生了吧?
  五条悟最近正向的变化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到。
  五条悟又看了眼太宰治,那么近的距离他肯定能听得到虎杖悠仁的话。
  不用告诉他,就当你们都不知道。太宰治说。
  五条悟挑起眉。
  咦?太宰先生?虎杖悠仁也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
  那就这么着吧。五条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