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南的车,被扣在了路边上。夏星辰披着他的外套,和满肚子怨气的他站在路边上等着签字。
  来来往往数辆车经过,无人拦,偏偏就拦着他的车,余泽南恼恨得狠,尤其是栽了个大跟头相当难看。站在那,简直是一刻难安,在路边上叉着腰来回踱着步子。
  “都已经这样了,你别躁了。”夏星辰安慰他,看他身上就穿着件衬衫,问:“冷不冷?冷我把衣服还你。”
  说着要把西服拿下,余泽南一手摁回去,“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还能有你怕冷不成?再说,你穿成这样,大半夜的裹紧点,遇上流氓,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得了你。”
  一听他这么说,夏星辰几乎是离开想起那日被绑架的事,一个激灵,瞪了余泽南一眼,拢了衣服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余泽南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见她惊成那样,心有不忍。才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放松点,我逗你玩呢!不说别的,就我这拳头都能打死一头牛,放心吧。”
  他说着还不忘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夏星辰不以为然,“再不信你吹牛了。”
  余泽南脸色一沉,“我说了,刚刚只是意外!那女人……”他扭头,瞪了眼还在慢吞吞的签单子的某人,“她眼睛有问题!”
  两个人正聊着的时候,一列车队整整齐齐的由远及近开过来。灯光耀眼。夏星辰和余泽南下意识顺着灯光看去,适应了光线后,看清楚第一辆车的车牌,她微怔片刻。余泽南在旁边低咒一声,像是突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样,“靠!够阴的!我就说,怎么还有眼瞎敢拦我的人!”
  很显然,是有人接了上级指示。
  果不其然,车队缓缓停下。白夜擎并没有亲自下车,倒是冷啡下来了。
  “二少爷。”冷啡笑着打了声招呼。
  余泽南火气难消,手指虚空比着冷啡,又指着自己的车,“故意的,是吧?我说呢,来来往往这么多车,谁的都不查,偏查本少爷的!”
  “二少爷,下回您可得记得把证件都带齐了。要什么都有,今儿想拦您不也没有法子么?”
  余泽南被堵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冷啡这才看向夏星辰,“夏小姐,时间不早了,上车吧。”
  白夜擎能在这儿把自己和余泽南拦下,那么,她上哪去都不过是一样的结果。况且,她也无心要躲开他。所以,没有拒绝,微微颔首,和余泽南道:“那我走了。”
  余泽南哼了一声,“没义气!见色忘友!”
  “那我下次再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余泽南嗤了一声,“夏小姐,来来回回就请吃饭这招,你就没点其他新鲜点儿的招数么?”
  “那你想怎么样?”
  余泽南寻思了下,瞥了眼停在不远不近的车队,唇角勾起,报复性的忽然伸手就将夏星辰一把揽进了怀里。她瞪眼,穿着高跟鞋就踩他,他哼也没哼,好看的脸往她脸上贴了一下。虽只是脸贴脸,没有真吻,但是,从另一侧看,还真像是吻了她那样。
  夏星辰气急败坏,脸涨红,瞠目瞪他,“你故意的。”
  他不以为然的摊摊手,“这样赔罪才有点诚意啊,谁让那家伙阴我在先?”
  她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扔回他身上,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余泽南拉了她一下,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回头,呲牙咧嘴,“做什么?”
  “星辰,上次我去你家时和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正站在朋友立场上,真心提醒你的。”余泽南正了正色,面色郑重,远远的看了眼白夜擎的方向,又将视线落向她,“你自己好好斟酌清楚。”
  夏星辰僵了一瞬,眸色微暗。她最终是颔首,“我知道,谢谢。”
  余泽南这才松了拉住她的手。夏星辰提着裙摆走出一步,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去看他一眼,“你有纸和笔吗?”
  余泽南没备这些东西,扭身便从一旁那小女交警手里拔了笔和纸过来,递给夏星辰。对方女孩子气得磨牙。夏星辰写了一串地址交给余泽南,余泽南看了眼,“这是什么?”
  “兰亭夫人不是想吃麻辣的东西么?这些店虽然是平价店,但是味道相当好,你有空可以带她去试试。”
  余泽南看看那些地址,又看了夏星辰一眼,眸色深邃,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欲言又止。夏星辰捕捉到他面上细微的神情,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余泽南摇头,最终把要说的话收回去。地址也叠好,仔细收进口袋里,将笔抛给旁边的女孩,和星辰道:“你走吧,穿这么少,别冻着。”
  夏星辰颔首,跟着冷啡上了车。
  余泽南看着夏星辰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她的身影和兰亭夫人的身影重叠。她……真的是兰亭夫人的女儿么?从出生后就和生母分离,已经20多年了,倘若夫人哪天真想认回她,她能坦然接受么?
  ……………………
  夏星辰上了车,白夜擎正坐在车内,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莫名的,车内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他在打电话,不知道那端是谁打来的,只听到他道:“嗯,拍下来了就让人送到办公厅……找人帮我仔细包好……就这样,挂了。”
  简单的对话后,他挂了电话。夏星辰只是将视线投射在窗外,他挂了电话她也没有回头看他。正在这会儿,腰上蓦地一紧。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袭来,透过单薄的礼服,让她心尖儿微颤。可是……
  心底,除却一圈圈涟漪之外,更多的是……
  心酸。
  白夜擎一如既往的霸道,长臂一揽,便将她揽到了自己胸前。
  夏星辰下意识抬头看他,他眸色很深,沉着一缕复杂之色,两个人,四目对上,她长卷的睫毛扇了扇。胸口闷着一股气,由他的气息和温度卷绕之下,变得越发苦涩难言。
  “你和他在做什么?”他率先开口说话。声音低沉,喜怒不辨。
  “只是让他带我出来走走,会场挺无聊的。”夏星辰故作轻松的说完,想要从他怀里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