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上次我跟闻晏喝酒,剩了半坛,走走,咱们把那半坛酒喝了。”
  周凉拨开他的手,转身走向巷尾,留下一句话——
  “帮我转告她,没有她,我幸福不了。”
  齐笙无语,这一个个的,把他当信使了啊?!
  他刚转身,瞧见趴在墙头的苏桃。
  齐笙:“看什么呢?”
  苏桃单手托腮,啧一声,“周尚书长了张风流的脸,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啊。”
  *
  林宝绒双手合并,哈了哈气,想着待会儿去挑选两名短工,给叶然未出生的孩子打造摇床和小玩意儿。
  小荷端着早膳过来,“小姐,老爷去置办年货了,说是要给闻府送些。”
  闻成彬为林宝绒受了重伤,林修意过意不去,时常去探望,每次都不是空手去。
  林修意还是觉得欠了人家的。
  林宝绒点点头,又道:“咱们也要规划一下年夜饭的菜谱了。”
  一提这个,小荷就兴奋,“奴婢这就跟厨娘商量去!”
  用膳后,林宝绒拿出未完工的嫁衣,比量花色,眼底柔而亮。
  “还差多少?”
  一道声音自窗边传来,林宝绒惊诧地看过去,见闻晏肩头落雪,慵懒地倚在窗子外,身后一片白茫,他像是从雪色山水中走来。
  林宝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双杏眼泛起柔光。
  他提前回来了!
  看小姑娘懵愣的表情,闻晏心情不错,长腿直接跨进窗子,走到她身边,微微躬身,与之对视,“傻了?”
  林宝绒:“你怎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
  她的激动全由声音诠释了。
  闻晏弯唇,扣住她双肩,“没来得及知会,陛下给了我十日的假,路上就用去了四日半。”
  也就是说,往返的路程至少需要九日,他只能逗留几个时辰。
  风尘仆仆,只为见她一面?
  林宝绒又感动又心疼,“那你干嘛非要回来,不嫌折腾?”
  闻晏揉了揉腰,“是挺累的。”
  林宝绒立马放软态度,拉他坐在铺了毡毯的软榻上,拿过毯子盖在他腿上,温声道:“要睡会儿吗?”
  连夜赶路,必然劳累。
  闻晏看着她为他忙前忙后,眼底泛起笑意,舒舒服服靠在软枕上,握住她的小臂,“好了,你陪我坐会儿,傍晚我还要赶路呢。”
  林宝绒:“我去关窗。”
  “嗯。”闻晏长眸燃起一簇不易察觉的火,叫她看不透。
  林宝绒沏了姜茶,坐在他身边,“你回过府吗?”
  “刚从府上出来的。”闻晏揽住她肩膀,把她带进怀里,虚虚圈着她的腰,“这事不能怨你,别太自责,也别多想。”
  他指的,自然是闻成彬为她受伤之事。
  林宝绒内心复杂,往他怀里钻了钻,“饿吗?”
  “嗯。”
  “我去传膳。”
  “不必。”闻晏勾起她下巴,端详起来,“又瘦了。”
  林宝绒摸摸自己的脸,“明显吗?”
  闻晏挑眉,“想我想的?”
  这人......
  林宝绒却很诚实,附耳说了句什么,惹得男人低低吟笑。
  他的大手沿着她纤细的腰辗转,停在最软的侧腰掐了一把,掌心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栗,他倾身压她在塌上,“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逗我开心?”
  林宝绒大大方方躺在塌上,忍着羞赧和胆怯,单手勾住他脖颈,衣袖垂落在臂弯,露出嫩白的手臂,她用另一只手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没骗你,梦里都是你。”
  闻晏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然后俯身堵住她的唇,轻柔舐弄,这段时日的想念得到了舒缓。
  原来,她已是他的魂牵梦绕。
  两人深情相吻,静谧的室内只有一种声音。
  许久,闻晏拉开彼此距离,喘着粗气,与冷冰冰的气质极为不符,意乱情迷,想要继续燃烧席卷,奈何不是时候。
  啄了一下被他嘬红的唇,“再勾我,我怕把持不住。”
  声音性感好听,是林宝绒从未听到过的语调。
  “那你要把我如何?”她觉得自己也快没脸没皮了,自打重生,大家闺秀的礼仪抛却个干干净净。
  她想他念他,只要能跟他长相守,她什么都可以不顾。
  这个男人就像流淌在心田的醇酒,越是相处,越令她沉迷,哪怕沉醉不醒,也甘之如饴。
  “淮之。”
  “嗯?”
  林宝绒笑道:“没事,就是想唤你的名字。”
  闻晏还压在她身上,单手撑在一侧,一缕墨发从玉冠散落,落在她脸上,痒痒的。
  她抬手抹他下巴,瓮声瓮气道:“有胡茬了,闻大人。”
  “帮我刮。”
  “我不会。”
  “现学现卖。”
  他拉起她,抱在怀里,像抱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有刀片吗?”
  林宝绒:“我找找去。”
  男人不松手,林宝绒便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听起心跳声。
  怦怦怦。
  强劲有力。
  她在他怀里傻笑,觉得从没像现在这般自在和满足。
  闻晏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又勾我,还想被我压?”
  她抬头,不满道:“闻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讲风流话了?”
  “认识你之后。”他贴着她的脸蛋,“很想真的风流一次。”
  “......”
  林宝绒推开他,坐在一旁整理仪容,要是出门让小荷和苏桃瞧见,指不定怎么猜测呢。
  这会儿,隔壁的苏桃和叶然一定知道闻晏进来了。
  她趿拉上绣鞋,推开门,扭头道:“不许出去。”
  “嗯。”
  林宝绒莞尔,她家闻大人何时这么听话了?
  闻晏老实靠在软枕上,伸手搭在针线篓上,挑起一绺绺绣线认真研究起来。
  须臾,林宝绒端着饭菜进来,“过来喝点粥。”
  “青菜豆腐?”闻晏站在食桌前,蹙了蹙眉。
  “不喜欢?”
  “跟陛下南巡,吃多了清淡的,给我上点荤的吧。”
  说起来还可怜兮兮的,帝王的膳食讲究营养搭配,忌荤腥,说清汤寡水并不夸张。
  林宝绒担心他日夜兼程,胃口不好,才给他端了清淡的菜食,一听他言,立马点头,“我去让人给你准备荷叶饼和烤鸭。”
  闻晏觉得不错,揉揉她的头,“慢点走,别摔了。”
  半个时辰后,林宝绒坐在男人身边,亲自为他卷饼,“吃葱吗?”
  “不吃。”
  林宝绒觉得新奇,还有人吃烤鸭不卷葱的?
  闻晏实话实说,“怕亲你,你会嫌弃。”
  一口一句情话,林宝绒快羞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瞪他一眼,“不嫌弃。”
  闻晏乐了,“那行,有劳了。”
  林宝绒卷好饼,伸手喂他,闻晏向后靠靠,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
  行吧。
  男人张开嘴,咬了一口递过来的卷饼,味道不错,又咬了一口。
  林宝绒为他倒了一点儿梅子酒,“九分熟的梅子,加了一些糖,会有些甜。”
  知他不喜甜,才解释了一句。
  闻晏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