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属下明白了!”徐渭擦了擦额头,只觉得背上一阵湿冷,都是汗水:“我回去后立刻安排准备!”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老百姓都明白什么是对他们好的,什么是不利的!是谁在真心为他们谋好处,谁在居心叵测的捣乱。只要老百姓明白了,很多事情就简单了!”
“是,是!”徐渭正准备退下,却又被周可成叫住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文长,你知道现在江南最出名的歌妓是谁?”
“这个——”徐渭被愣住了,他想了想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
“呵呵,文长你也不要过得太辛苦了!”周可成笑道:“这样吧,五天后是我宣布镰成改回周姓的日子,你替我请一位秦淮河畔最好的歌妓来金山卫,明白吗!”
“是,是,属下立刻派人去办!”
胡宗宪到了金山卫,见了几个老朋友,言谈甚欢。数年未见,别的尚且不说,个个生发的都不错。此番应周可成所召而来,肚子里都怀了几分别样心思。一人对胡宗宪笑道:“汝贞公,你听说了吗?前两天讲谈社里出了十几篇锦绣文章来,南京、江南各州县贴的到处都是。”
“哦,这个倒是未曾听说!文章都写了什么?”胡宗宪问道。
“写什么的都有,有说粮食进口的,有说去海外谋生计的,还有说海外俊杰前来留学的,多得很!”
“哦!怎么突然写这些了!”胡宗宪笑道:“这些事有什么好写的?”
“胡公你还没听出来?”旁边一人压低嗓门道:“申王殿下这是要为自己长子造势呀!”
“镰成公子?为何这么说?”
“您忘了,镰成公子的母亲可是个倭人!”那人低声道:“这两年可有不少人拿着这个不放呢!”
“呵呵!”胡宗宪笑了起来:“申王可是我华夏人士,子女不都是随父的吗?再说申王身边三个女子都不是大明人氏,难道说他要把自家官爵产业传给外人不成?”
“胡公说的是!所以有些人就是包含祸心!”那人拍了一下大腿:“照我看还是申王脾气太好了,若是换了过去,早就让缇骑抓到北镇抚司去了,哪里还有这么麻烦!”
“其实倒也未必如你猜的这样!”胡宗宪笑道:“也许是另外一桩事!”
“怎么可能!”那人笑道:“胡公,今晚申王也有给你一张请帖吧,说不定就是今晚宣布传位之事!”
“今晚?”胡宗宪闻言呆住了,他想了想:“若是这样,那我要先回去准备一下!”
刚一进轿子,胡宗宪的神色就变得激动起来,如果周可成要传位给自己的长子,那他恐怕就很难有复起的机会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中臣镰成也有自己的身边人要安插。
回到了住处,胡宗宪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换了衣服,往红塔去了。进了顶楼的大厅,胡宗宪才发现已经坐的满满当当,除去自己熟悉的那些人,还有日本的豪商、大名、朝鲜的松商、东番南洋的酋长巨贾,可谓是济济一堂,依照各自的国籍言语分别坐在不同的区域,二十余张圆桌旁坐的满满当当,倒像是乡下人家办喜宴的流水席一般。胡宗宪何曾见过这般情景,站在门口呆住了,幸好有认得他的侍从将其带到西边的一张圆桌旁坐下,吴伯仁正好坐在旁边。胡宗宪忍不住摇头道:“伯仁,申王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弄来这么多蛮子!”
“听说是要让镰成公子复姓为周!”吴伯仁漫不经心的答道。
“复姓为周?”胡宗宪心中咯噔一响:“是要传位给他了?”
“嗯,应该是的了,否则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吴伯仁笑了笑:“你看那些倭人,笑的嘴巴都要裂到耳边了!”
胡宗宪从吴伯仁的话语中闻到了一丝不满的气息,他看了看日本人占据的几桌,果然正如吴伯仁所说的,那些日本人个个笑容满面,浑似捡了一个大宝贝一般。
“伯仁你这消息是真的?”
“嗯!”伯仁转过头来:“已经和我吹过风了,你看殿下旁边坐的不是由衣夫人吗?若非这等事,她干嘛要来大明?”
胡宗宪顺着吴伯仁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周可成身旁坐着三个女子,正是莫娜、阿迪莱、由衣,由衣的位置在右手边,笑颜如花,显然是高兴到了极点。
胡宗宪正想说话,突然传来两下云板声,屋内顿时静了下来,只见周可成站起身来,笑容满面道:“此番本王请诸位前来,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不久前,我方已经与奥斯曼帝国签订了合约,租借加拉塔区99年,并且把相互之间关税减免到百分之十。而且我兰芳社的船队不但可以进入地中海,还可以进入黑海!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南十字星旗永不落!”
“南十字星旗永不落!”桌旁的每一个人都举起酒杯,用不同的语言高声呼喊。
喝完了杯中酒,周可成高声道:“朋友们!在这个欢喜的日子里,我首先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兄长、恩人,还有最信赖的人!没有他,我早已在几十年前淹死在海里,这些年来,我前进的每一步,他都在背后忠实的支持我,保护我。我不能想象如果没有遇见他,我的一生会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周可成向右侧的一个人举起酒杯:“四五兄,虽然我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觉得无法回报你对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