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是到了县城,然后坐车去市里,再转车到省会CS,最后准备坐火车回东海市,这时候恰好摊上春运,想尽了办法才搞到三张站票。
元智和尚经验丰富,事先买了三个小马扎,三人上了火车往车门旁一挤,一人一个马扎,对比四周站着的乘客,感觉挺乐呵,心说咱太有先见之明了。
看着拥挤的车厢过道,听着吵杂的南腔北调,呼吸的全是泡面味,周凤尘不由说了一句:“从十万大山里出来,见到外面的世界,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活在现代。”
元智和尚也不无感慨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活着是这么美好,你们是不知道,那晚我有多少次险死还生,几天了还没缓过劲来。”
老板娘好奇,问他当时怎么回事,周凤尘也奇怪元智是怎么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的。
元智和尚心有余悸的说:“那些鬼国武士多可怕?杀不死,砍不烂,冷血无情,当时多少武林高手被一刀切了,就像和老弟比武的那个徐鹏,我亲眼看见,他被一个鬼国武士一刀劈成两半,肠子都流了一地,上半身还在抱苏晓晓大腿喊救命,我一个半吊子,根本没有什么武功套路,要不是吃了两颗妖丹,力气大,躲得快,张十三又一直拼命护着,早特么挂了,对了!桑小米那妹子也挺可怜,被砍断了腿,韩非当时脸都扭曲了……”
老板娘听的脸色发白,连忙打断:“你还是别说了,怪吓人的。”
周凤尘也说:“是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元智和尚摆摆手,看着周凤尘说道:“在这里我得重重谢谢你,要不是你大展神威横扫一切,所有人都得玩完。”
话音刚落,周凤尘一口老血喷了出去,脸都白了。
附近的人和元智和尚、老板娘都吓了一跳,老板娘连忙问道:“咋了小周?”
周凤尘擦擦嘴角,示意没事,敷衍说道:“没睡好觉,身体累,回去养养就好。”
实际上是一个多月没休息好,总是施展禁咒,身体超负荷,加上邪物临死前灵气反扑,又被阿土婆下蛊伤了内腹,如今反噬太厉害了,如果不调养调养等于自废身体。
元智和尚急忙道:“那咱是该回去好好养养了,你那些法术我看着都悬,太离谱了,估计是反噬到了。”
周凤尘正要说话,发现四周乘客眼神怪怪的,连忙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今天是28号晚上了吧,大年三十能赶回去吗?”
老板娘点点头:“能的!”
周凤尘来了精神,当下三人商议回去怎么过年,吃什么、玩什么……
几个小时后,三人精神萎靡下来,人上来的越来越多,蜷着难受坏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坐着,乘客上来、下去,换了一波又一波,饿急了买泡面吃,不知过了多久,人都快要崩溃了时,耳边终于响起悦耳的提示声:旅客朋友们,东海市到了,请准备好您的行李……
三人都打了个激灵,提着皮包相互搀扶着下了火车。
出了车站,天刚擦黑,冷风飕飕的吹了过来,三人四处一看,好嘛,东海市正下雪呢,鹅毛大雪絮絮扬扬的。
路上人来人往,远处不时传来烟花的轰鸣声,多少还有点年味。
周凤尘问:“确定今天是大年三十吧?”
老板娘快虚脱了,紧了紧身上皮包,抱着楚潇菱母子藏身的雨伞和拨浪鼓,说道:“是的!咱们明天再过年吧,我先回去睡一觉,楚妹妹和小宝去我家陪我。”
元智和尚身上的伤还没好,也说:“是啊!是啊!我也快不行了。”
周凤尘其实也累的够呛,不过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好歹还有个家,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感觉挺尴尬的,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回家里看看。”
老板娘和元智和尚焉儿吧唧提不起精神,打声招呼就各自打车回去了。
周凤尘活动一下身体,沿着街边走,身上还有些钱,都快揉弄坏了,琢磨着买点什么礼物。
他没有给人买礼物的经验,就随便买了点茶叶、酒、围脖、帽子等等,完事用打包袋一提,打辆车直奔武园老街。
武园老街是条老街道,虽然摊上年节放假,学员们都回家了,人不多,不过年味很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雪地上全是鞭炮屑,还有些半大孩子、小姑娘、小伙子穿着厚厚的新棉衣跑来跑去。
周凤尘感到一阵温馨,踩着积雪边走边看,遇到有人莫名其妙打招呼的,也点点头,“新年好!新年好!”
走了半条街,到了陈园武馆门前,门檐子上也挂着大红的灯笼,门前雪地上堆满了鞭炮花,还泛着一股子硝石味,想必是刚刚放的。
大门开着,里面隐隐有欢笑声。
周凤尘心跳加快,虽然相认时间不长,还不是很熟,不过仍旧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深吸一口气,走进大门。
刚一进去,院子里便传来“砰”的一声鞭炮炸响,接着是陈思雅“呵呵呵”的笑声。
“小雅,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进来吃饭了。”屋子里传来陈妈的埋怨声和陈老几人呵呵的笑声。
“知道了。”房里离大门太远,陈思雅没注意到门前站着个人,转身回了屋。
周凤尘揉揉鼻子,顺着路面往里走,刚到客厅门前,便闻到里面的浓浓菜香和酒香,还有一群人乐呵呵的说话声。
他走到门前伸头往里看,只见大厅里做了两桌人,一桌是陈老、陈爸、陈妈、陈思雅和陈老的几个老师兄弟,另一桌是陈老那些老兄弟的家眷。
两桌人正在相互说着吉利话,什么今年又老一岁,明年身体健康之类的。
陈妈忽然声音沉闷的说道:“好容易把儿子认回来,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陈爸也郁闷的够呛,“大过年的别提他,提着就来气。”
话音刚落,对面的陈老手中酒杯“啪”的掉在了地上,指着门外,“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门外干什么,也不知道说个话!”
周凤尘笑了笑,“刚下车。”
两桌人都转头看来,然后怔了几秒,齐刷刷的围了上来,陈妈眼泪当时就下来了,一把抱住了周凤尘。
陈思雅也抓住周凤尘胳膊,撇嘴哭起来。
娘俩这个哭吧,搞的周凤尘非常尴尬,最后还是陈爸板着脸,“大过年的哭什么哭?不吉利。”
然后又一拍周凤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