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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他?”沉舟吊着眼问身边的翁达晞。
  “嗯,等会儿你们就伪装成进去泡脚按摩的顾客,搜索银蛇的具体方位。”翁达晞解开安全带,朝外边儿那人抬了抬下巴,“他就交给我。”
  “哦.....太棒了。”沉舟说:“我可以再加个massage吗,老板?”
  后面两位哥们儿:“......”
  敢情他是专门来大保健的,办案只是顺带。他们国内的警员都很正经的啊喂.......等会捏个脚就差不多了。
  翁达晞打开车门,头也不回道:“你还可以做个root bath。”
  “哟西,没想到你这么奔放。”沉舟跳下车,带着身后两人先一步走了进去,门口的漂亮服务员热情的朝他们迎了过来。
  翁达晞没跟着他们一道,径直走向了正在开车门的赵梵。
  赵梵的车是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离大门500米的位置。他探着上半身窝在车里找什么东西,等出来的时候后面站了个大活人,给他吓了一大跳,脑门直接撞上了车顶。
  “哎哟,你谁啊?站后面吓死个人。”他捂着脑袋,语气不岔的开骂。
  翁达晞冷嗖嗖道:“赵老板,好久不见。”
  赵梵终于挪开了捂着头的手,看清了对面的人。脑门三滴汗都快下来了,“警,警官。”这人他认识,第一次进刑警队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审讯的他。
  派出所他进过不少次,可刑警队他还是头一次,所以他对这位警官的印象很深刻。
  “别害怕,不是来抓你的。”翁达晞看了眼足浴城的门面,朝他道:“有几个问题找你了解一下。”说着,他把人直接怼进了驾驶座里,撑着敞开的车门望着他。
  赵梵被他粗鲁的塞了进去,刚坐下就听他在头顶问:“你认识笙哥吗?”
  那眼神怪唬人的,赵梵经历过他透析似得审讯,刚想撒谎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支支吾吾道:“认,认识。”
  翁达晞冷笑,“算你识趣。”人明明进了他地盘,还不止一次,他要敢说不认识,巴掌立马就呼上去。
  “他人在哪?”没跟他废话,翁达晞直接问。
  赵梵眼珠子转了一圈,心里门儿清,这人肯定是来抓笙哥的。他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呢?要是出卖了笙哥,被他发现,他的足浴城以后也不用开了。
  “不,不知道,他只是偶尔会来。”赵梵踌躇的说,他倒不是害怕,就是生理性犯怵,控制不住自己的结巴。
  翁达晞朝他探了过来,语气阴森的看着他道:“都是道上混的,想必笙哥是罩着你的吧?先不说你这足浴城干不干净,警察真要想端了你这儿,多的是理由。”他慢悠悠的从裤管里抽/出把军刀,意味不明的问他:“你说,是他***快,”他猛然把刀插向了他裤/裆里,惊得赵梵条件反射的岔开两腿。刀直接捅/穿了真皮座椅,离关键部位只有一厘米距离。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赵梵听他如鬼魅的落下最后一句,“还是我快?”
  你快,你快!
  赵梵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一魄,弟弟刚死里逃生,还没缓过劲儿来。他面目空洞的犹如提线傀儡,“警警警...警官,他他他...他在里面。”
  ***
  沉舟带着人刚进包厢,耳朵里就传来翁达晞的声音:“目标在三楼,上来左手边第二间。”
  他正好鞋还没脱,碍着有服务员在场,只得招呼着另外两位同伴道:“你俩先按,我去解个手。”他凑近其中一名警员耳边,低声快速道:“我上三楼,你俩等会在楼下接应,一有情况立马叫增员。”
  “ok!”那哥们儿坐的笔直,半点不敢好好享受。
  翁达晞“押”着赵梵,他走后面神情闲散,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老板带着熟客,没有引起一点怀疑。赵梵腿脖子有点抖,翁达晞扶了扶他,“好好走,肾虚吗?”
  肾不虚,心肝虚。
  他的手踹在裤兜里,已经冒出了冷汗。不知道刚才的电话有没有拨出去,祈祷那位能听到。
  赵梵的足浴城开的很大,里面的装修一水的豪华,和他本人的长相气质很不匹配。翁达晞眼观六路,粗粗扫了一遍,觉得赵梵可能是个明面老板,真正的大主,是银蛇。
  电梯从一楼很快到了三楼,赵梵僵在电梯里不敢出去。
  “走,去前面开门。”翁达晞不容拒绝的指使他。
  三楼都是贵宾室,房间里配着单独的汗蒸房和器械。服务员在包房里忙活着,走廊里空荡荡的,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寂静无声。
  越接近房间,赵梵的心跳的越快。翁达晞的手已经伸向了背后,只等一开门就冲进去。沉舟应该很快就能上来,他只要想办法拖一两分钟就行。
  赵梵的手搭上了门把,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拧开。
  在门打开的刹那,翁达晞的后脑勺被人用枪顶住了。随后是一道阴沉带笑的男声,“找我吗?翁达晞。”
  翁达晞:“.......”
  赵梵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见到来人眼中染上了喜悦,大喊一声:“笙哥,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怪我。”他为自己极力辩驳道。
  翁达晞被顶着没动,眸子已经冷了下来。
  银蛇点着下巴说:“他还有同伴,去楼下拦住他们。”
  “好好,我马上去。”赵梵不敢耽误,撒丫子跑了。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银蛇贴着翁达晞的脖子,朝他打了声招呼:“你胆子挺大,居然能找到这里。就不怕我一枪崩了你吗?”他的尾音弥上漫不经心,显然没把这个送上门的威胁放在眼里。
  要崩早崩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翁达晞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他的额头。他与银蛇第一次正面对上,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很快,他变得兴奋起来。
  银蛇的个子很高,肩背宽阔,半长的发披散在肩后,发尾微卷。他的五官长得很深邃,带了点阴柔的味道,右侧鼻翼上长了颗小小的痣,看人的时候喜欢半眯着眼睛。持着枪的手腕上带着星月菩提和小叶紫檀手串。
  “你跑不了,我们已经锁定了你。”翁达晞半仰着头看他,眸子泛着光。他的脸部带上了讥笑,觉得对方不自量力。
  “是吗?”银蛇嘴角拉了拉,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都长这么高了,”他持枪的手顺着翁达晞的身体往下滑,直至滑到他脖子以下的位置,“想当年你只有这么点儿,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他的话常人只能听懂三分,可翁达晞瞬间就全明白了。对方在肆无忌惮的玩/弄他、挑衅他的神经。
  翁达晞神情具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的后槽牙被咬的咯吱一声,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问:“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面对他吃人的眼神,银蛇戏谑道:“你激动了,怕吗?当年我没打死你,今天可说不准,别动。”他语气不像开玩笑,但枪的保险栓都没拉开。
  当年那么高,差点杀了他。
  血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那些年纠缠在噩梦中的困扰,在现实里卷土重来。他现在不用看血腥的场面,都能让自己发狂。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翁达晞一把抓住他的枪口,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崩盘了,“你杀了我一家,你这个凶手。”
  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银蛇的脸成了一道道虚影叠加在一起,眼眶中的热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凶手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让他如何能冷静?
  他的眸子赤红,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替自己父母报仇。
  心念一起,身体的动作随即而至。翁达晞一脚踢上了银蛇的腹部,他的动作比先前任何一次出手都要凌厉。银蛇急促的往后仰了半寸,肚子上被他堪堪带到了一点。
  对发了狂的人而言,枪已经作为不了威胁他的武器了,他凭着身高优势极力抵挡住翁达晞的攻击。
  走廊狭窄,两个大男人拳打脚踢、磕磕碰碰,根本施展不开。很快,翁达晞就追着他进了刚才开了门的房间里。
  他在fbi受过体能训练,格斗招式狠戾勇猛,虽然身高落了下风,但抵不住他身姿灵敏。银蛇不敢轻敌,过了几招后,他扭着他的胳膊抵上了墙壁,“有点东西,不过还是太嫩了。”
  翁达晞拿手肘撞他,腿缠上了他的下盘。
  另一边,刚走上二楼的沉舟就被几个黑衣人堵住了去路。他耐不住等电梯的功夫就走了楼梯,这下可好,怎么就给暴露了。
  翁达晞是不是有危险?
  三四个壮汉围上了他,“操/了,渣崽。”沉舟手拧着楼梯栏杆,腾空踢飞了两人。矫健的身手和另外扑上来的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他现在忙的很,还不忘抽空在耳麦里大吼:“银蛇觉醒,速叫增援。翁,你还好吗?”
  没人回答他。
  楼下还没被堵的两个缉毒警仅用零点一秒的速度,就对外发出了求援信号。两人匆忙对视一眼,鞋跟还没拔好,拎着枪就冲了出去。
  一时间,一楼大厅二层楼梯间三楼包厢都乱了套。
  “畜生。”翁达晞拿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朝他脑袋狠狠砸下去,银蛇从沙发上滚向一边,烟灰缸磕在了扶手上,瞬间碎成了渣。
  翁达晞指尖被划破,他一点痛觉都没有,猩红着眸子猛扑而上。
  银蛇好歹也是练家子,只在刚开始面对他穷追猛打的攻势下吃了点亏,现在已经局势翻转,他只用了六七层的力道就顶住了翁达晞的脖子。
  翁达晞躺在地上,大掌扼住了他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但他不要命似得两腿缠上银蛇的上半身,把他掀翻在地,“你该下地狱。”两人谁也没松手。
  “哼,就凭你。”银蛇手上加重了力道,翁达晞猛一阵窒息,觉得喉管快断了。
  他不能死,父母的仇还没报,阿邑还在等他。
  慌乱之中,他抓到对方的长发,死命一拽。
  银蛇:“......”
  女人打架才揪头发,妈的。
  他怒起,拎着他的脖子撞向了后面汗蒸的玻璃门上。玻璃碎了一地,翁达晞吃痛,闷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眩晕在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用硕果仅存的余力咬上了银蛇的脖子。来吧,和我一起死吧,我在地狱等你。
  “嘶——”银蛇被咬的皱起了眉,一个手刀劈向了他后颈。
  咬着脖子的牙齿猝然松开了,翁达晞被切的彻底晕了过去。
  ***
  “嘭——”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秘书一脸焦急的拦住要闯进去的人,“对不起先生,翁总在忙,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苏源邑一把推开了柔弱的秘书,半点不怜香惜玉。他冷着脸呵斥道:“滚开。”半拉半跩间,人已进了办公室。
  翁格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听着嘈杂的声音匆匆挂断了电话。不悦的皱眉望着门口吵闹的人,看到苏源邑的时候他面露微笑的站了起来,“阿邑,你怎么来了?”
  苏源邑脸上没有笑,他一路飙过来,现在气还没喘匀。他手里捏着两份资料,冲天的怒意在对着翁格那张笑脸的时候生生压下去一半。这人是阿晞的父亲,他半个岳父,不能失礼。
  他把资料放在了办公桌上,撑着桌面看向翁格,“叔叔,您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的声音其实在颤抖,跟往日的稳重相去甚远。
  翁格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懵了,看着最上面的一份资料“dna亲子鉴定报告”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的微笑马上隐了下去。
  半晌,他撇开脸低声说:“你都知道了?”
  他没追究这份报告从哪来的,更没否认报告中结果的真假性,而是平平淡淡的一口承认,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瞒不住了吗?
  秘书看着他俩,识趣的退了出去,把办公室的两扇门轻轻带上了。
  翁格的办公室非常大,一套办公桌和一套沙发就占了一间卧室的面积,还没算上他身后的书墙。侧身就是落地窗,68层的高度可以临望半座华城。站在这里的人每□□外看,就有种君临天下的满足感,仿佛这片江山就是朕打下来的错觉。
  茶几上的热水烧开了,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两人静默不语,空气中飘着尴尬冷凝的味道,让人倍感压抑。
  “是啊,李笑安告诉我的。”苏源邑怅然道,他的目光没从翁格的脸上移开,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
  翁格闻言,只淡淡一哂:“我就知道是那个疯子,多管闲事的很。”后面一句语气加重,不悦清晰。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
  “那您知不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看着阿晞长大,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您的儿子。难道您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把他们一个个当傻子吗?
  翁格对上他的视线,忧心忡忡道:“阿邑,李笑安他生病了,很多年前就病的厉害。他的话,他做的事都不像个正常人,你不该偏听一隅。”他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走向落地窗前,语气森远,“他现在跳出来蹦跶,不过是想离间我们父子关系。阿晞是个好孩子,他该远离这些丑陋的东西。”
  苏源邑深深低下了头,他苍然的问:“他是您的亲骨血,刚失去了亲人您就把他送到了国外。”他盯着那人的背影,悲凉的问:“叔叔,你真的爱过他吗?”
  “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要把他送走。”翁格望着远方,始终不肯回头。他站立的姿势紧绷,侧脸的表情冷峻,谁也琢磨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就不该回来,这十几年都安静过来了,一回来就被那个疯子搅浑。”翁格充满怨念的说,对李笑安那个疯子长疯子短,嗤之以鼻。所谓的朋友,不过是扯淡。
  苏源邑抽/出底下那份资料,“就像您说的,这十几年都过来了。眼看着长大的外甥成人了,回到了亲生父亲身边,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他翻开李笑安亲属关系那一栏,凄然道:“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借刀杀人,把阿晞裹进这池浑水里。如果白阿姨知道了,想必也会不高兴吧?”
  翁格蓦然回头,看到他手里那份资料,心绪不稳起来。
  “叔叔,当年白阿姨怀着阿晞的时候,为什么要离开你?”苏源邑直愣愣的问他。
  翁格被他问的箴言不语,似是不愿回忆起那段过往。
  “孩子,我跟你白阿姨的事不是寥寥几句就能说的清楚的。当年我和她之前存在一些误会,她不肯听我解释。临近婚期,事事都需要我亲自把关,她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逃跑了。”翁格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落寞,“我找了他们很多年,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甚至一度以为是李笑安把他们藏了起来,可是他没有。连他都找不到。”
  茫茫人海,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上哪儿找去?
  苏源邑能感同身受,他就是吃了这样的苦。
  白杨逃跑之后阴差阳错的遇上了谢青安,然后两人便在一起了。谢青安的身份特殊,夫妻两又行事低调,带着儿子偏居在普宁小镇上。有警察的视线遮盖,要找人更加困难。
  “李笑安,他也喜欢白阿姨吗?”
  否则那一墙面的照片,作何解释?
  那是积在心底的思念,只能寄托在唯一和她有血亲关系的儿子身上。
  翁格看了他一眼,垂眸道:“他俩又不是血亲,白杨的父母去世的早,便把她托付给了李家。她成了李家的养女,跟我们住在一个弄堂里。”
  当年他们三个算是一起长大的,白杨长的漂亮,性格温顺,会跳舞会弹琴。李家待她如亲女儿一般的养育,直言以后不知要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殊不知,自家的亲儿子就惦记上了闺女,还有隔壁的混世大魔王翁格,也对她虎视眈眈。
  白杨生为传统人家的女孩,当然知道兄妹不能在一起,那是禁忌。所以她刻意和自己的哥哥保持距离,常常和翁格玩在一起。
  李笑安不甘心,长年累月的思慕让他恨上了翁格。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不想让他如愿。
  可耐不住白杨就是喜欢他。
  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翁格没有动,也没去接听。对方估摸着办公室应该没人,便挂了。
  无语的静默又充斥在两人之间,苏源邑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翁格,沉沉的问:“叔叔,宴会上那份贺礼,是您送来的吧?”
  李笑安的犯罪资料,谁会这么好心掐着点的送到他们面前?
  除了他的仇人。
  能了解李笑安曾经过往和现在的人不多,还能深度挖掘到他的犯罪事实,说明这人有点手段。光有手段还不行,必须要有人脉。
  苏源邑不能确定是不是翁格,但他还是不顾失礼,问了出来。
  “你觉得呢?”翁格不答,泰然自若的反问他。
  “我只是....”苏源邑话没说完,就被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市局李湛。
  李湛很少会给他打电话,打来的多半都是“要紧事”。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很快按了接听。
  翁格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朝他走了过来,电话里的人声还在继续。他离的近了,依稀能听到里面在说:“他被劫走了,现在市局出动了所有警力在找他,你赶紧过来吧。”
  “劫他的人是谁?”苏源邑嗓子都快岔过去了。
  李湛说:“代号银蛇,是名毒枭。”
  苏源邑:“.......”
  操!
  “谁被劫走了?”翁格的声音带上了急迫。
  苏源邑匆匆挂断电话,“阿晞他在追击一名毒枭的过程中,被人劫走了。叔叔,您先别着急。他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他。”话还没说完,他就朝着外面跑去,连告别的礼数都不顾了。
  翁格立马转身回了办公桌前,拎起电话开始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