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叫大玉儿把十把扇子递给君雅,君雅接过扇子,逐一看过去,不禁拍腿叫好:“好扇子,好诗词,不能卖!都是唯一的!”
凤凰和玉酥也凑过来看,只见一共是十把扇子,每一把扇子上一首新诗,一副图画,全是俊雅这几天的新做:玉兰花香、独揽春风、荷塘鹭影、繁花似锦、荷塘月色、清水芙蓉、国色天香、清香溢远、秋林听泉、大漠雄风共计十副画作,而且都配有诗词,有人物,有飞鸟、有走兽、有花草,有山水,有天空,不一而足,惟妙惟肖,不但诗画绝妙,而且扇子做工精细,何止如此!每一把扇子打开,扇骨又是一副画或者诗词,与上面的扇面相映成趣儿,交相辉映。
君雅看完这副看那副,爱不释手,拿个都舍不得卖,都要留下来。凤凰笑:“那你就都留下来吧。”玉酥捂着脸也笑:“什么都留着,什么都舍不得卖,好丈夫,这是我叫俊雅画的扇子,怎么样呢?还不错吧?”
玉酥恼恨地看着俊雅,心说,你事先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儿?就直接拿出来了,这个功劳必须要归到她的头上才行。因此玉酥说是她叫俊雅画的扇子。
大玉儿在旁说道:“都是俺娘下半夜利用睡觉时间写画的,没耽误任何人的一点时间。”
君雅拉着俊雅的手不放:“姐姐.我好喜欢你的诗和画,我舍不得卖掉,还是留着吧!”
俊雅从袖子中拿出一把骨扇,展开后递给君雅:“君爹,这一把给你吧,其他的卖掉换些钱来。”
君雅刚要接,又觉自己手脏,拿过凤凰的帕子把手擦了又擦,这才双手接过来看,不禁叫道:“好一把骨扇!绝也!”扇骨是湘妃竹作成,要知道骨扇中湘妃竹已经很难得,而红湘妃红竹更是罕见的极品,君雅用手摸着,扇骨隐隐有突出之感,知道是真品。再看扇子上的诗:
《贺新郎》:米俊雅
人未老,鬓先秋,
对镜晨妆形容瘦,
姻缘错配几时休;
泪眼对空流。
雁过也,信却无,
天意从来高难问,
残月如勾平添愁,
不觉已寒秋。
君雅摩挲良久,这是他那把破了的扇子上的词,如今俊雅又送了一把扇子,君雅掂量着:“这个可以带出去的,放我扇套里,那一把就只能在家里观,一直展开着,收不回去了。”
大玉儿问:“君爹喜欢哪一把?”
君雅沉思片刻:“都喜欢,第一把虽然好,总不属于我,但我怀念它,这第二把.”
“就是你的了!完美无缺,更见功力,一笔一划,都用尽心力。”大玉儿接道。
君雅笑着:“多谢米大姐,高家危难,姐姐倾力相助,容弟日后图报。”
君雅掂量半天,看看凤凰,头上什么头饰都没有了,叹气一声,把那十把扇子交与凤凰:“凤姐姐,你拿去卖了吧!”
大玉儿笑:“凤姐姐,奴和你去吧!”
凤凰接过扇子:“你怕我贪污了钱?”
“奴是怕娘要少了钱!”大玉儿笑着:“凤大娘何许人也?忠义豪爽之人也!视金银如粪土,天下何人不知?奴非怕凤大娘贪污了钱,乃是怕凤大娘卖少了钱那,这些都啊俺娘呕心沥血之作,你要卖几两银子可就赔惨了,这些扇子,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每一把卖两百两银子都抢手,光扇骨本身那些雕刻就是娘以前几年的心血之做,何况上面还有娘的新作诗词与画?老实和你们说,俺娘当时给那死鬼写的扇子都是他家自己拿来的扇子,可这一次又大大的不同了,娘把老底都拿出来了,这十把扇子的扇骨上都雕刻着一副副的画或者诗词,从头到尾都是娘一手做成的呀!”大玉儿滔滔不绝,她太知道俊雅的一切了,今天这十把扇子,可堪称是俊雅的家底了,她嫁给那王县令一直没拿出来过。
君雅拉着俊雅的手,把那十把扇子又拿回来交与俊雅:“我知道姐姐喜欢诗词与画,这么多年的心血啊,我看着也是的,好姐姐.”君雅一摸脑袋,把头上那冠子摘下来了,偷眼一看,凤凰正看着他,这是凤凰送给他的,凤凰就在眼前,君雅乌拉半天不敢说出口,又戴回去。
“你要卖我送你的冠子?”凤凰面无表情。
“不是,我才不会卖,我就看看,我看看哪里坏了没有,这儿埋汰了,擦擦.”君雅吓得心惊肉跳,不敢提卖冠子的事儿。
无双见君雅如此为难,便说:“好丈夫,奴生是高家的人。死是高家的鬼,林家的事儿与我无关,打发他们走!”
俊雅知道君雅身上很多东西都挺值钱,可都是别人送他的,卖了太没情义,谁也不会高兴,把扇子递给凤凰:“凤大娘,这些奴并没有送给爹,不是纪念品,可以换钱,奴以后时间还多得是,再做几幅就是了,不值什么,爹身上的东西都是各位娘赠送的,死都不能卖。林大娘就算不收哥儿,家里这么多口人也要吃饭,爹又病着,身体孱弱,急需营养,这么干靠哪是事儿呀!”
凤凰接过扇子,她心里比谁都急,别人罢了,君雅病了,营养跟不上几时能好?
君雅看着凤凰说道:“好姐姐,你当了吧,等有钱再赎回来可以吗?”
“当不来几个钱!”大玉儿着急,她心里明白,俊雅就是有心要帮君雅,当什么呀!
“我不要了!送出去的东西,我万万不收回的,你们不要,我撕碎了它!”俊雅有些恼火,心想我说的够清楚了,你的扇子我也提另外送一把了,你不收,是不是就不想我帮你?是不是就想远离我之意?别的女人帮你你怎么接受呢?
君雅见俊雅脸通红,知道她生气了,连忙道谢:“多谢米大姐,扇子我拿去卖了,宋大姐!”
“啊?”玉酥忙答应,此时她最不高兴了,怎么?你想啊,这一次凤凰得了脸,几十万银子都搭进来了,俊雅也得了脸,就她和无双像白菜帮子似的,白眉拉眼,没有贡献,没有突出表现,她能不着急么?
君雅正色道:“俊姐为救全家,把多年呕血之作品都拿出来卖钱,只要还是个人,就得感激这份恩情,我决定,叫俊姐和玉姐姐单独住在一处,吃穿用度与你等同,仍叫玉姐姐伺候俊姐,叫她吟诗作画,以为补偿。”
“那我呢?补偿我啥?我的爷,你把我的两个丫头给弄走了,我成光杆司令了。”玉酥一想,君雅病着,这种时候再拒绝,那就太不识时务了,虽然心里万分不愿,也只得答应。
“宋大姐儿,我会补偿你的,我给你再买两个丫头服侍你,随你打骂,打死了,我再给你买,你高兴就好。还有,你买俊姐的银子,我十倍给你。”君雅见玉酥答应,万分高兴。
“银子我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爹在休息日到我屋里休息,我伺候爹,俊姐当初我就是给爹买回来的,我若不买,爹和俊姐这一辈子也见不到面,俊姐也做一辈子奴隶吧!任人践踏。如今,家里最大的功劳应当是我的,我不买俊姐全家人都没饭吃了,在最危急时刻,我把我的家底献出来了,我的家底就是 — 俊姐和大玉儿!我把我雪藏的宝贝给大家创造了福利,这是不是我的功劳?别说我什么也没做!任何时候我都比别人做得多!”玉酥心想,俊雅说她把她家底拿出来了,连你都是我的!这功劳都得记住我头上才对!我不买你,有你的今天!
“好好,我答应你,但等我病好,休息日到你屋里休息。”君雅认为玉酥说得在理,她要不买俊雅回来,俊雅和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所以这个功劳必须记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