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而且正月初二又是俊雅的生日,君雅拿出二百两银子打发宝仓买来各色绸缎,裁剪衣服,给宝哥儿裁剪了八套,凤凰、无双、俊雅各自裁剪了八套,三人都有大红遍地红比甲和大红袄子,君雅自己裁剪了十套,玉酥、绿珠裁剪了四套,其他野竹、大玉儿等丫头也都各种裁剪了两套。君雅也不忘给林大舅子和珠儿裁剪了两套,但都是青黑布料,是叫他们穿青衣带小帽儿。
这夜玉酥对君雅说:“我的亲丈夫,你把我当奴才了,怎么我就四套衣服?而且都是白菜帮子似的,连点红色都没有,我死人那?不许穿红?”
君雅说:“大红是正房穿的,妾不能穿大红,你知道的,你做粉的吧。”
玉酥说:“我的这些和奴才们的一样一样的,来个人也分不清我是个啥,不许我穿大红袄子,那我穿个大红比甲总可以吧?你再给我做两套,凑成六套。”
君雅笑道:“这样绿珠也要做成六套。”
“她就四套!我比她大,比她尊贵、理所应当要高出她,其实她就是使唤丫头,做两套就行,不像我是正了八经过门来的妾,她算啥呀?”玉酥立刻反驳,心想,我好不容易多要两套,她啥劲没费跟我借光,那可不行。
君雅笑着:“那你别和别人说,我就给你做六套。”
玉酥答应着,但是衣服都裁剪做完,玉酥一天一套的换,把六套都展示了出来,即使不说,别人也都知道了。
其实宝哥儿已经会走几步路,身上穿着红袄子外罩鸦青貂鼠金比甲,头上戴着镶金丝红帽儿,帽檐上羊皮金沿的珠子箍儿,手上戴着一对帝王紫翡翠镯子,腰里挂着帝王红翡翠玉佩,脚上黑色段子面粉底小鞋。
凤凰把宝哥儿抱出来,玉酥第一个接过来,跪在地上,给宝儿当马骑,来来回回逗他玩耍,绿珠扶着宝儿,在旁边一直护着,乐得君雅哈哈大笑。
林大舅子带着珠儿也过来,珠儿穿着青衣带着小帽,见宝哥儿玩得快活,他也要上去坐,被无双制止。君雅看着林大舅子,脸上笑容就没了,变得僵硬起来。
春节来临前,君雅收到了南平府六个县令以及富商大户孝敬的银两总计有两千两,金子二百两,富商大户送的更是多,送金银的,送珠宝的,送绸缎的,送香料的,送人参燕窝等补品的,接收了几箱子。
君雅终于有了自己的钱,心内高兴,心情略好,拿了二百两银子到古董店里买了一把梳子,又买了一对耳环,十只金簪子,金簪子分别送给凤凰、无双、俊雅、玉酥、绿珠五人。提另外又送俊雅梳子一把,送凤凰耳环一对。
凤凰这对耳环是金鱼形的,鱼眼用红宝石镶嵌,身上片片金色鱼鳞,上面张口的嘴吊着一个环是穿到耳朵上的。凤凰接过两根簪子戴在头上,又看看这对耳环笑道:“这耳环,是不是太大了点?两条小金鱼,挂在我耳朵上。”
君雅笑:“不喜欢,那我再给你换别的。”
“别换!”凤凰笑:“逗你玩呢!我就喜欢这种不落俗套的东西,你就是给我买个烧饼我也穿个眼儿挂在耳朵上,东西本不分贵贱,心意最重。”凤凰回赠君雅一副金铠甲,这是凤凰当时在凤凰山上特意留下来的,没舍得卖,给君雅留着,此时正好拿出来送给君雅。
君雅落泪:“我的亲姐姐,你时时处处都把我的生死挂在心间,此生我若负你猪狗也不如!我们有儿子,恰是一对好夫妻。”
凤凰把君雅抱着胸前,低头吻他:“好丈夫,随便你怎样,我都喜欢。你和儿子是我的命,缺一不可,你出去都我跟着,倘若哪天我不在身边,你穿着这铠甲,防身之用。”
君雅说:“姐姐,我出行便要你跟着,不然我心里不踏实,睡觉也是在你这里感觉好些,非常安全的感觉,我其实病也没有那么重,只是想在姐姐这里感到安全可靠,别人屋里总觉心未必与我在一起,比如林大姐,她就是林家的人,我怎么觉得她不是高家人似的。”
凤凰想了想:“说起来,都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哥哥惹的祸,这个人防着他点儿。”
“我都烦死他了!他还弄个儿子在咱家里,我的儿子往哪里放?不知怎的,我总担心珠儿要夺我儿的家产,有林大姐的帮助这好可怕。”君雅说出心中的疑虑,因为宝哥儿是凤凰生的,不是无双生的,君雅还曾经说过凤凰也是妻子,那无双对宝哥儿到底何种态度,这是他时时在意的。
凤凰合计半天说道:“他敢夺了宝哥儿的财产,我把林家杀得片甲不留。”凤凰惯着君雅,也惯着宝哥儿,这两个男人横行无忌她看着才高兴,谁要碰了,那可了不得。
玉酥又过来,推不开门儿,侧着耳朵仔细听,里面凤凰软语情浓,君雅越来越霸气,玉酥恨不能立刻钻进去,在外面撞门。
“滚!”君雅粗着嗓子喊:“哪个奴才,这么没眼力架?等我抓住打死。”
吓得玉酥不敢撞了,但也不肯走,耳朵贴着门仔细听,听得里面君雅和凤凰各种情话绵绵。
第二天,君雅到俊雅这边。双手递过簪子和梳子:“我的姐姐,你为高家付出了你多年的心血,不胜惶恐,薄礼一份送与姐姐,略表弟之心意,望笑纳。”
俊雅双手接过梳子仔细观看,这是一把金子做成的梳子,有弧度可以梳完头发后插在头发上,与脑形抱拢,梳子把上镶嵌了八颗祖母绿宝石,把柄上刻画着喜鹊登梅的图案。
俊雅笑着接过,即戴在头上,因为俊雅知道,送梳子,有缠绵一生的寓意。看起来这个礼物君雅是精心挑选过的。俊雅也送君雅一块洁白的玉佩。君雅拜谢接受,因君雅知道《诗经》里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句,说明在俊雅心中,他是个“温其如玉”的谦谦君子,自然高兴满怀。
但俊雅送他温玉,也说明俊雅只喜欢“温其如玉”的谦谦君子,所以君雅更加规规矩矩,俊雅送他玉,他也双手用扇子接过,并拜谢后立即带在身上挂在醒目的位置,君雅搓着手,在嘴边呵气。
大玉儿把手炉拿来递给俊雅,俊雅道:“哥哥病刚好,就麻烦过来看我,有什么事可叫我过去,哥哥不必亲自过来。”
君雅笑着摇头:“你是姐姐么,理当受得尊重。”又问:“喜欢什么衣服,不拘什么颜色与质地都和弟说,弟无不照办。缺了什么,比如笔墨纸砚等,也和我说我都给姐姐备办了来。”
俊雅摇头:“以前用的纸张多些,现在用得很少了。”
君雅赔着笑脸:“姐姐,你不是要作画的么?不做了?”
“做呀!”俊雅也笑,刚想说什么,急忙掩住口,红着脸不说了。
俊雅借口口渴,咕嘟嘟喝一气儿茶,君雅也手脚冰凉,抱着手炉直叫冷,大玉儿也尴尬,这等于说君雅是看到她的身体了。三人谁也找不出个话题。
玉酥听说君雅在俊雅房里,就过来了,进门一看,三人都闷在一起,君雅不住叫冷。
俊雅见玉酥来到,这才打破沉闷,笑着给玉酥让坐,又叫大玉儿给玉酥倒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