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酥一听登时怒了:“好哇,丈夫‘病歪歪的’,他为什么‘病歪歪的?’还不是因为你!你们林家把高家搞得倾家荡产,把丈夫也捉了过去,贪污几十万两银子,真是贼胆包天!你把丈夫搞成这样,还有脸来和俺们说!俊姐是我的丫头,你拿我的丫头送什么人情?你拿你的丫头送人情啊?你连问都没问我,就和丈夫说了,霸王硬上弓,你这哪是要给丈夫娶俊姐,分明就是要叫丈夫恨怨我,好转移你林家贪污致使高家倾家荡产的罪名,好哇,现在丈夫又有了几千两银子,你又盯上了!美人计!你一次次抵漏家里的财产送给林家,你的心从来就没在高家么!你是林家的儿子!就是来算计高家的财产的!”
无双气得脸红:“你闭嘴!当时让我的哥哥做庾吏(古代管粮仓的),并非我提出的,我怎知会出这样事来?要知道会有这样结果,我宁愿死也不会同意的,我害了丈夫我能得到什么?我从没有离开过高家,离开过丈夫,生就同生,死也同死,我和丈夫一样,都是无辜被株连的,这不合理,谁也不能钻到谁肚子里去看个究竟,你总给我贴上这个标签,是想置我与死地也?丈夫刚刚好一点,有一点笑模样,你就一次次的揭开丈夫的伤疤,不惜叫丈夫伤心难过,你心里又哪里有丈夫?”
玉酥接道:“你不但害了丈夫,还连情也不领,说什么‘让你的哥哥做庾吏(古代管粮仓的),并非你提出的,’不是你提出的丈夫没事闲的就叫那林大舅子管理粮仓啊?都出了这么大事儿了,你一点也没心疼没解恨呀!这看起来都是丈夫的错,丈夫用人不当,和你林家没关系!你还得继续整啊!只要把丈夫糊弄高兴了,你就可以管钱当家啦,丈夫又有几千两银子啦!又开始新一轮的魅惑。”
无双沉住气:“你别往别的地方遮掩,我今天找你来是商量丈夫和俊姐的婚事的,你扯那么远干嘛?不同意你就说不同意。”
玉酥冷笑:“你想用这种办法迷惑丈夫,你犯了天大的过错,不但不思悔改,还把林大舅子又弄到高家来,又想里应外合一起整垮高家,在这之前,你要做一些功课,那就是让丈夫陷入女色中无法自拔,美人计!”
无双坦然:“你不用东拉西扯,那件事是不是我的阴谋丈夫心中自会明白,现在我哥哥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现在沦为高家的奴仆,穿青衣戴小帽,他的儿子也沦为我儿的仆从,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这世上最大的惩罚无非就是沦为别人的奴仆了,难道不是么?回到刚才的议题,你到底同意是不同意俊姐的婚事?”
玉酥气道:“啥招你都想,你这招真是高明,我同意了,也不是我的功劳,因为是你提起的,不是我提起的,我不同意更没有我的功劳,你这分明就是整人!把我往死里整!你把我们都整死了,就留下你能把丈夫陷害死!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我偏就不中你的计策!”
凤凰在楼上听得楼下又吵吵闹闹,不禁担心,这是怎么了?丈夫刚刚见好点就开始闹,抱着宝哥儿也来到楼下,见无双和玉酥正争讲得激烈,君雅无助地看着她二人,你一句她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凤凰听明白了,是为俊雅的事儿,玉酥也说出她的理由:“俊雅是我花钱买来的,我虽然是一个妾,但也有自己的私有财产,这样不尊重我,就在二生把我的财产送人了,她闹个光溜面,还有这么断理的么?这口气我就咽不下去。”
凤凰一合计,看起来这不是时候,这事传出去,君雅丢面子,他非霸占一个丫头,主子都不同意,那太低俗了,有损他的身份形象,就劝君雅:“好丈夫,先揭过去吧,这还没问俊姐的意见呢,就吵翻天了,这样娶过来家里也不肃静。”
玉酥听凤凰如此说,就哭:“好大娘,她自己犯了弥天大罪,就拿人家的东西送礼顶罪,把你的财产全都霍霍完了,就来霍霍我,我是实在没钱可划拉了,就划拉我的人,拿我的丫头送人情,我用她送啊,我不会咋滴?教人如何咽得下气?”
凤凰一听,皱起眉头,想起自己所有的几十万财产全部给林大舅子添坑,心里也恼火,更生气的是君雅为此大病一场,至今也没完全恢复呢,气得哼了一声:“罢了,就这么算了,丈夫的身体也没好,这么孱弱,娶亲也不是时候,等过段时间再说。”
凤凰开口,君雅也不敢反驳,玉酥更是高兴:“就是就是,丈夫妻子就两个了,妾也有两个了,冲什么喜?妾能冲喜呀?犯昏!为一己之私,根本就是不拿丈夫的身体当回事儿,有那心思多合计合计怎么把丈夫的家产积累起来是正经,一个大房妻子,各种抵漏真叫人看不上!”
无双又气又恼,满脸通红,眼里流泪。等君雅等走后,越想越难堪,一个大房把家给败落了,还差点害得丈夫诛灭九族,玉酥不说,君雅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把人都得罪个遍,凤凰的家产都给赔进去了,她心里能没意见?人家和她啥关系啊?无双哭一阵,想一阵,直到四更天还没睡。绿珠因为夜里要给宝哥儿喂奶,劝过之后就到凤凰外屋伺候等着喂奶了。
无双把脚带做个结儿,甩过房梁子,踩着凳子把脖子探进去,脚下一蹬,自己挂上了。
绿珠虽然看着宝哥,耳朵始终支楞着,她心里虽然万分不放心无双,可奶必须给喂,不然更是被骂狗血喷头了,绿珠抱着宝哥儿,隐约听到楼下凳子摔倒的声音,顾不得许多,抱着宝哥儿就往楼下跑,进门一看,无双上吊了!绿珠把宝哥儿放在地上,把凳子立起来,站在凳子上先是抱住无双的腿,使得她身体的重量有了依靠脖子不至于在吊着,随后大声喊叫:“娘上吊了!快来救人那!救人那!救人那!”
绿珠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君雅、凤凰,和玉酥,君雅和凤凰不顾一切往楼下跑,进门一看,绿珠抱着无双的身体,无双脖子吊在脚带上,君雅哭道:“我的姐姐!你怎么想不开,我也没说你啥嘛!”
凤凰抽出宝剑,抱着无双的身体,手起剑落,斩断脚带,把无双放在床上,君雅抱着无双失声痛哭:“姐姐,过去就过去了,你这么想不开?”
无双张开眼角,嘴角一丝苦笑:“好丈夫,你可知,我的压力有多大?不如叫我死了干净,高家遭殃,天那,天那,我哪辈子做的孽?”
君雅说:“姐姐,你别想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如果林大姐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的。”
玉酥也跟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撇着嘴看着无双,君雅叫凤凰把无双抱到凤凰屋里,他也不放心,还得看着她,但是君雅确实离不开凤凰也离不开儿子,那里很安全,很温暖。凤凰把无双抱起,上楼后放在床上。
玉酥也跟进来,君雅说:“你回去吧,没有地方睡。”玉酥只好气霍霍地走了,她也知道,有无双在,特别别扭。
玉酥走到外面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嘟:“你想死,搞这么大动静干嘛?还把凳子踢翻了,这谁听不见?咋不喝砒霜?那可来得快,也救不过来,就是没想死。吓唬人。”
无双上吊的事儿,林大舅子也知道了,带了珠儿也过来看无双,君雅知道林大舅子会有一番劝词,所以到里屋坐在炕上和凤凰一起逗弄宝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