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去把那幅画取出来!”无问说着便要冲进火海里,却被南子浔拦住:“不必了,里面火势这么大,整个店面都快化成灰烬了,更遑论是一幅画?”
“可是……”
“没有可是。”
就在这时,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被人从火场里救了出来,人已经晕了过去,怀里却死死护着一幅画。
有那热心人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于是晃了晃她的肩膀:“姑娘,姑娘醒醒!”
连着唤了好几声,那女子方才悠悠转醒,一边咳嗽一边念念不忘道:“咳,画,咳咳咳,我的画……”
“画好好的呢,你别担心。”
“姑娘你差点都没命了,怎么还惦记着一幅画啊?”
“可不是吗,什么画也不比人命重要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余光突然瞥见那幅画的一角,无问不由瞳孔一缩:“主子,你瞧那幅画!”
南子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眸光一紧,大步走了过去。
“子浔……”
“这幅画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南子浔冷声打断了她。
元青漪强撑着坐起来,将画卷递给他,声音虚弱道:“起火的时候,我恰好在碎玉轩,我……我知道这幅画对你的意义,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把它带出来……所幸的是,画卷完好……”
就在周围的人都以为南子浔会为之感动时,他却只是冷然地看着元青漪,目光锐利而冰冷:“元青漪,你最好祈祷今晚的事与你无关。”
否则,他一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元青漪用力地咬了咬唇,眼中写满了苦涩:“原来,原来我在你心中已经成了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了吗?”
“罢了,我救下这幅画本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随你怎么想吧!咳咳咳——”说着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白得吓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姑娘好心帮你把画救出来了,你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也就罢了,偏还恶语相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可不是吗?就算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得好好谢谢人家吧?真是好心没好报!”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是在谴责南子浔的不知好歹。
南子浔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只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沉声道:“无问,找两个人把她带回去,顺便请个大夫。”
“是。”无问应声而去。
见他终于不再对这位姑娘不管不问,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就悄悄闭上了嘴。
半个时辰后,火势渐渐得到了控制,扬州知府终于姗姗来迟,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再三向南子浔保证道:“南大公子放心,今日之事本官定会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劳知府大人了!”南子浔象征性地客气了一句,显然并未将这位知府大人的话真正放在心上。
今晚的事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真要指望衙门这些人查案的话,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主子,刚刚查问过了,据周围的住户所说,起火前后,他们看到了一伙劫匪模样的人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身着夜行衣,背后系着包袱,里面似乎都是趁机抢来的财物。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这条街便起火了。”无问低声禀告道。
“有丢失的财物吗?”南子浔问。
无问摇了摇头:“这条街上的铺子都被烧得一塌糊涂,看不出来丢没丢东西。”
南子浔眯了眯眼睛,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大火,劫匪,碎玉轩,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
“知府大人,不知近来扬州城附近可有劫匪横行?”南子浔朝扬州知府问道。
“劫匪?没听说啊,扬州境内一向安宁,最多是有一些盗窃小贼,何来劫匪之说?”扬州知府诧异地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
扬州知府脸上划过一抹羞愧,叹道:“唉,说来惭愧,扬州城近来常有采花贼出没,奈何那采花贼武功颇高,行踪又极为诡秘,本官至今都未能将其缉捕归案……”
“采花贼?”南子浔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然而不待他细想,便见无问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低声耳语道:“主子,派去跟着五公主的人跟丢了。”
南子浔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在哪里跟丢的?”
“一刻钟前,从老酒馆出来人就不见了。”无问垂眸答道。
南子浔不由心下一沉,立刻吩咐道:“把咱们的人都派出去,就是把扬州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还有,让人去查元青漪,看看她这几天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是!”
“知府大人,关于那名采花贼的消息还请详细告知。”南子浔转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扬州知府。
扬州知府叹了一声:“实不相瞒,我们查这个采花贼查了快三个月了,却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摸清楚,只知道此人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而且凡是被他奸污过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活着的……”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线索吗?”南子浔紧了紧拳头,问道。
扬州知府想了想,道:“还有一点,这个采花贼似乎有些怪癖,他只碰云英未嫁的姑娘。”
听到这儿,南子浔的眉心不由紧紧蹙起,道:“多谢大人如实相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无问转身离开了。
扬州知府不由愣住了,难道此刻不是要尽快查出纵火的凶手吗?怎么这位南大公子看起来似乎更关心那个采花贼一些?
夜阑人静,无风无月。
南子浔一行人从完颜岚失踪的老酒馆开始向周围搜查,但却没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似乎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子浔的情绪也越来越暴躁,负责跟着完颜岚的那两个人已经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南子浔向来嬉皮笑脸惯了,便是偶有动怒也鲜少有这般骇人的时候,是以所有人也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