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星空一声震颤,炎帝帝躯定身了,如一座丰碑,屹立在岁月尽头,奈何,他神情木讷,双目空洞,并不知他所踩的土地,便是他曾统治过的王朝,帝早已葬灭,也仅剩下帝躯。
因他的到来,血色的战场,集体歇战,皆望向这方。
炎帝,玄荒一百三十帝中,寿命最长的一尊帝,曾逆天活出第二世,威震寰宇,世人未曾想到,炎帝的一世帝躯,竟尚在人间,在诸天危难之际,一掌打退了天魔域的帝。
“那便是炎帝吗?”世人的眸,模糊朦胧,直欲跪伏,这是何等的荣幸,无缘得见万古前的帝,却望见了他之帝躯。
“难怪不见炎帝之子。”众帝子级皆轻喃,怔怔的望着那尊帝躯,好似也能透过外相,看到最本源,是晓鹿在驱使帝躯。
“已血祭己身。”太多人心头一疼,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场大战,无论胜负,无论成败,炎帝之子都将葬灭。
“诸天并非无人。”议论声中,一声嘶吼响彻星穹,一个老迈的修士,举起了染血杀剑,这一吼,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诸天并非无人。”他之一语,激起了万丈波涛,诸天的生灵,齐声嘶喊,震得星域晃荡,暗淡的眸,又重燃希望之光。
“有意思。”残夜魔帝幽笑,饶有兴趣的看着炎帝,世人能看出,他是帝,没理由看不出,对面的,并非真的帝,仅是一尊帝躯,是有帝道传承,血祭了己身,融入了帝躯中驱使。
他的笑,多了一丝兴奋,只因,这入目皆蝼蚁的诸天,终于出了一尊,能让他正视的对手,这场征伐,也因此,多了些许乐趣。
帝躯之中,晓鹿沉默不语,只静望残夜魔帝,残夜魔帝之强大,让人心灵战栗,纵他在帝躯中,纵有帝兵护佑,一样是这等感觉,并非帝躯太弱,是残夜魔帝太强,非一般的大帝。
此刻,他该是明白,炎帝为何让他在这一世解封,又为何留下异士帝躯,必是算到后世诸天,必有浩劫,必有天魔入侵。
“诸天的帝躯,铸成傀儡,该是不错。”残夜魔帝嘴角微翘。
“单挑。”炎帝淡淡开口,实则是晓鹿在说话。
话落,他便一步登天,如一道帝芒,直插浩渺,需将残夜魔帝引开,去帝专属的战场,纵拼到帝躯崩灭,纵拼到身死道消,也要为叶辰争取时间,为万域苍生,搏出一个朗朗乾坤。
这便是帝的使命,也是帝子的宿命。
“枯死肉身,也敢欺帝?”残夜魔帝冷笑,直追炎帝。
两道帝芒,璀璨无比,世间任何光辉,都为之暗淡。
世人瞩目下,一尊帝躯一尊帝,已登山浩渺最巅峰,不知与世间,隔了多少岁月,只知,比梦还遥远,可望不可即。
那是大道太上天,一片昏暗的世界,如似空间黑洞,枯寂幽暗,乃帝专属的战场,也仅有大帝,才有资格登临。
两尊帝,一东一西,一如巍峨巨岳,一如立世丰碑,在大道太上天上,绽了最耀眼的光芒,似两轮太阳,普照万域诸天。
残夜魔帝笑的玩味,惬意的扭动着脖子,颇具享受的嗅着炎帝气息,他会屠尽炎帝的血,拆了炎帝的帝骨,将其钉在万域峰巅,蝼蚁绝望的眼神,会是最美妙的篇章,极其美妙。
比起他,炎帝的脸庞,还是无丝毫情感,空洞的眸,偶尔会闪烁一道帝光,但在下一瞬,便又敛于无形。
“若父在天有灵,便助孩儿,完成这逆天的一战。”
晓鹿的心语,响彻自帝躯中,他之本源、他之血脉、他之灵魂、他之神藏,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记忆和心神,皆随着此话,献祭给了帝躯,期望能唤醒父亲的神智,神智复苏的越多,帝道战力便越强,才真正有可能,屠戮这尊天魔域的帝。
帝躯颤动了,肩头灰尘被震散,木讷的神情,多了一抹人之情感,空洞的帝眸,亦多了点点星光,似隐若现。
残夜魔帝未动,就那般饶有玩味的望着,帝躯复苏的神智越多,他便越兴奋,甚至于,他还有些许的期望,期望对面立着的,并非帝躯,而是一尊真正的帝。
屠一尊帝躯,并无成就感,屠一尊真正的帝,那才有趣。
嗡!
炎帝的神智,缓缓复苏,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无限铺向大道太上天,帝威所过之处,乾坤倒转,阴阳逆乱,世间所有法则,顿成虚妄,连时间都为之定格,帝的道,君临诸天。
“汝,已勉强够资格。”残夜魔帝一语悠笑,终是迈动了脚掌,一步踏碎了大道,一掌拍来,混乱了时空。
炎帝不语,亦是隔天一掌,融了帝的道则,寂灭了轮回。
轰!
两道帝印碰撞,崩天灭地,毁灭的光晕蔓延四方,将那太上天,都碾的寸寸崩塌。
再看两帝,残夜魔帝巍然未动。
反观炎帝,却是蹬蹬后退,帝手已崩裂,一缕缕帝血,自太上天跌落,每一滴,都能压塌万古仙穹,帝震古烁今,帝的血,亦载着毁灭之威,足能瞬间碾灭一尊准帝。
可他,终究只是一尊帝躯,难敌无缺的帝,一招完败。
“无趣。”残夜魔帝满目轻蔑,踩着帝道魔煞,携着灭世帝威,一指洞穿虚无,帝芒摧枯拉朽。
炎帝不退却,掌指间演化大道,化乾坤为太极,化阴阳为无极,融太极无极为混沌,一掌,拍出了一片混沌大界。
然,纵如此,还是不敌残夜魔帝一指,混沌大界被洞穿,霸道的帝躯,也被戳出森然血洞,崩飞的血骨,溅满太上天。
战!
晓鹿嘶吼,彻底融入帝躯,是帝躯在战,也是他在战。
残夜魔帝踏天而来,背靠漆黑魔土,席卷帝道神则,攻向炎帝,无缺的大帝,威震九霄,他之攻伐,才真的映着末日之光。
大战顿起,震颤太上天,亦轰动万域。
一帝一帝躯,真正的帝道征伐,每次碰撞,皆伴随着毁灭异象,垂落的一缕缕帝道仙芒,融着极道帝威,碾塌了一片片星空,无人敢上来观战,纵准帝也不敢,难挡帝道的法则。
可以得见,炎帝帝躯绝对落下风,无论力量速度,亦或本源道则,皆被残夜魔帝压制,帝血染满帝道战场,几次都险些葬灭太上天。
“真是帝道巅峰吗?”望着缥缈,天玖喃喃而语,才知他与残夜魔帝,何止差了一道天。
他之心境,亦是众人之心境,若先前残夜魔帝,也如这般攻伐,他几人,多半早已葬身星空,也该是明白,他们还远未达到,让帝真正出手的资格,连帝躯都不敌,可想而知,那尊天魔域的帝,是有多可怕。
“帝躯终究不是帝。”曦辰深吸了一口气。
“仅复苏了些许神智,如何敌得过无缺的帝。”圣小邪嘴角溢血,“可惜,帝早已陨落万古,若炎帝还在,何惧天魔帝。”
噗!
万众仰望下,炎帝又喋血,中了帝道仙法,帝躯险些炸裂。
而残夜魔帝,却毫发未损,正戏虐的望着他。
战!
晓鹿喝声震穹天,拖着血淋帝躯,再次攻向残夜魔帝,背影萧瑟,苍老不堪。
这一瞬,诸天修士的眸,皆湿润了。
曾经无上的帝,世间的主宰,一个代时代的象征,仅剩一尊帝躯,却还在战,为诸天而战,也为苍生而战,要燃灭最后一滴帝血...才算完。
战!
诸天修士咆哮,扑向了天魔,帝躯在战,他们哪能歇着。
战!
怒吼声震颤寰宇,万域苍生皆燃了战血,天魔有帝,诸天也有帝,纵是帝躯,也一样睥睨万古,这场仙魔大战,胜负未数可知。
杀!
天魔聚集,又是一片汪.洋大海,一个个如恶魔,舔着猩红的舌头,森白牙齿尽露,吞没着星空,亦吞没着生灵。
“毁擎天魔柱。”天玖五人集体转身,直奔冰域入口。
“拦下他们。”数以千万记的天魔,自四方堵来,虚空绝杀阵、可怕的法器、秘术神通,铺天盖地压来,欲将众人碾灭。
“神挡杀神。”神将天玖一喝铿锵,催动了帝兵,曦辰四人亦不分先后,五尊帝兵齐升天,在前开道,扫出帝道仙芒。
噗!噗!噗!
乌黑鲜血飞溅,黑压压的天魔,成片成片的化作血雾,开玩笑,斗不过你家大帝,若再打不过小喽啰,俺们还混不混了。
血色的画面,有些无法无天了。
五人所向披靡,男如八荒战神,女如绝代仙母,一条横贯星空的血路,被强势杀出,无论天魔将,亦或天魔兵,竟无一人,能阻他们的步伐,也无一人,能挡住帝器的一击。
“众帝子,随吾来。”曦辰挥剑,斩出一条血路,第一个杀入冰域,冰域的乾坤,他最清楚,由他带路,最好不过。
话未落,便见一道道神芒,射入冰域,每一道神芒,都是一道人影,天朔、风俞、离风秋、沐阳、子羽....,清一水儿的帝子级,都拎着帝兵,让叶辰一人去毁擎天魔柱,机会显然很渺茫,他们,会是圣体的助力,会一路杀到冰域尽头,强攻擎天魔柱。
至于天玖、月皇、东凰太心和圣小邪,并未入冰域,都堵在了冰域入口,得为诸天帝子级善后,最主要的一点,还是炎帝,炎帝若败了,他们四人,会再去拼残夜魔帝,为杀入冰域的人,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