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铳,在杨霖看来就是个废物。
长长的枪杆,竟然有半人还高,填装弹药的速度低的吓人,关键威力只能打到百步之外。
刘知远心里一阵惶恐,没想到官家要求这么高,这东西刚做出来的时候,自己欣喜若狂,一直憋着没有上报,就是要在圣驾前邀功。
谁想到是这个结果,刘知远赶忙谢罪,“官家息怒,微臣才疏学浅,见识鄙陋,只当是个守城利器。”
杨霖叹了口气,暗道自己要心平气和,一口气吃不了胖子,“守城确实有些用处,但是现在的大夏,需要的不是守城。你细想一下,普天之下,谁敢来犯?”
在场的武将,全都精神一振,互相转头,都看到周围的同僚眼中的振奋,感觉浑身血气翻涌,官家说话就是霸气,普天之下,谁敢来犯?
看着一脸惭愧的大名府官员,杨霖心道坏了,这不是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么。
不管如何,敢于进行研发就是好的,更何况当地官府如此重视。
大名府作为军镇存在了这么久,搞武备肯定是有它的优势的,也有这个土壤。
大名府内,本身就有许多的精通火器的将校,杨霖轻咳一声,道:“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个进步,设计出这个火铳的,赏百两黄金,继续努力。”
“你们这些人,在朕心里也都会记上一功的。”
没想到官家虽然不满,还是重赏了下来,这下大名府众人由悲转喜,激动不已。
看来官家果然重视这一块,只是因为要求比较高,一句功劳记在朕心里,可是什么都换不了的。
做官无非就是想更上一步,到时候真坐到了京城的庙堂之高,在官家心里有一丁点的印象,也是了不得的政治资本。
杨霖劝勉了几句,便意兴阑珊地回到行辕内,天色已经不早,随行的御厨做好了午膳,正好等到他回来。
几个妃嫔睡眠不足,在摇摇晃晃、轿帘垂悬的车子里这么久,早就倦意上涌,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就都睡了。
反倒是将门出身的种归夷十分精神,在行辕内带着她的粉貂到处乱窜。
正好在长廊撞见杨霖,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抗在肩上去吃饭。
种归夷咯咯笑着小腿乱踢,周围的宫娥太监,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生怕贤妃娘娘掉了下来。
大夏的后宫,承袭了宋人的规矩,有皇后,贵、淑、德、贤、宸五妃,贵仪、贵容、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等。
种归夷出身西北将门,乃父种师道虽然曾经带着西军几次和杨霖有些矛盾,但是其人是杨霖所敬重的老将。所以开国时候,将其册封为贤妃。
贵妃封了两个,都是争议颇大的,甚至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个是小刘贵妃,另一个竟然是前朝的柔惠帝姬...
坊间传闻,新君英明神武,文成武德,就是有些魏武遗风,让人不齿。
这其中小刘贵妃,那是杨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得手的;而柔惠帝姬早早给他生了个宝贝女儿,这才受宠。
随着柔惠帝姬生的女儿杨天真被册封为帝姬,这桩汴梁的花边悬案,终于揭晓了谜底,柔惠帝姬真的给当初的少宰杨霖生了孩子。
这个小帝姬,一身兼具宋夏皇族血脉,贵不可言。
这顿饭不需要知府安排,因为杨霖这次,带足了人手,甚至连御厨都跟着来了。
不过就地取材,做的都是些简单的饭菜,大名府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很快便启程赶往下一站。
仪仗到了渡口,杨霖带着几个妃子上船,剩下的人继续沿河前行。
运河取直以后,杨霖第一次顺着运河往北走,河面宽阔,船只吃水很深,一路平稳前行。
杨霖站在龙船前端,眺望着运河两边的风景十分满意,笑着跟身边的人,赞赏了一番治河司的功劳。
龙船的三层,种归夷翘着小屁股,趴在窗口,问身后的两个小淑仪黄玄芝和灵云,“我们下去找他玩好不好?”
两个小姐妹对视一眼,一起摇头,灵云道:“我们一会要沐浴,就不去了,你要是嫌闷,就下去吧。”
种归夷一听,大感无趣,眼珠一转,调侃道:“你们两个天天腻在一块,沐浴都要一起,光溜溜的好不害羞,难道侍寝也是一块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小姑娘的脸刷的一下成了红布。
种归夷一看,愕然道:“不会吧...真的是啊。”
一想到那旖旎的情景,种归夷自己也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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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内,宰相白时中已经到了执政的关键时候,现在进入名堂的后起之秀,都有各自的政绩。
张舒夜平定了江南两次教匪,身兼江南省总督和巡抚,不论是军功还是民生都可圈可点。
范宗尹主持了遍布全国的学院、学校改革,文教上成绩斐然,当今官家还未登基时候,就说他有宰相之才。
宋江就不说了,虽然不争不抢,但是人家出将入相,功劳将来是要写进青史的。
这样一来,自己这个首席宰相,反倒被比了下去。
白时中心急如焚,再不拿出点像样的政绩来,首席之位朝不保夕。
所以他趁着官家出巡,提着些礼物,带人来到了蔡京府上请教。
他本来就是蔡京提拔的人,蔡京能够重返汴梁,白时中上下奔走,也出力不少。
两个人关系一直没断,所以蔡府的人都认得他的马车,一见他来,忙不迭迎了进去。
白时中对蔡京的才能使佩服的,虽然现在自己的官职比他高,但是一直以来执礼甚恭。
在花厅候了一段时间,蔡京被当值的侍妾扶了出来,白时中站起身来,抱拳笑道:“太师气色,一天好似一天,越来越年轻了。”
蔡京笑了一声,坐定之后,摇头道:“人不服老不行,到了这般年纪,方知豁达最重要。”
“官家刚刚离京,你来找老夫,莫不是要做些事出来,为官家分忧?”
白时中被说中了心事,更加重视起来,正色道:“还请太师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