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也跟着一道去,怕沈嬷嬷收多了东西,左右她就是照看伤者的,除了一些日常用的,旁的也用不上。
收拾了些简单的细软,三娘突然想起什么,便收了两块锦布和针线走。
这些都妥当了,沈嬷嬷便将包袱交给三娘:“小姐早去早回,老奴等着您回来。”
怎么跟送她出远门似的,三娘安慰道:“嬷嬷别担心,我走不远,只是有些事情不做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任性一回。”
沈嬷嬷听着不对劲,什么事情不做会后悔的?
还不待她问出口,三娘便接过行囊往后门去了。
见此,沈嬷嬷也不好追出去问,只能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廊道尽头。
三娘身着素净的衣裳,头上连个像样的头饰都没戴,瞧着样子是再素不过了。
她提着手里的行囊,风风火火的朝望春楼而去。
这次,她没有直接上三楼去找苏钦玉,而是先找了望春楼的鸨子说话。
那鸨子三娘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在京城有点儿名声的时候鸨子常常绕着她转,天天在她屋里呆着说话,生怕她跑了。之后三娘害了病,赚不了银子还因为痨病不停的花银子,她对三娘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不管不问就罢了,还连个小屋子都不肯给她住。
要不是当初丽姝把自己之前的东西都给了鸨子,她恐怕早就把三娘撵出去了。
如今再见又是另一番光景,那鸨子对三娘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起码不是从前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三娘知道她是狗眼看人低,见三娘穿着扮相不似有钱人,便不客气。
正因为知道,所以三娘才晓得怎么治她。
“我今日来到贵宝地是有事相求。”三娘直言道。
那鸨子将三娘上下打量一番,似乎还挺满意,于是脸上有了一点儿笑意:“姑娘是要卖身?”
三娘摇头:“不是......”
一听说不是,鸨子脸上的笑意也就淡去了:“既然不是,那就请姑娘回吧。这青楼是供男子寻乐子的地方,可不是你一介女流能来的。”
三娘却是一笑,从身上捞出一锭大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不知道鸨子愿不愿意与我继续详谈?”
那鸨子被这砰的一声吓着了,可定睛一看,五十两大银就这么摆在眼前。
她又摆了副笑脸,殷勤道:“好说好说,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咱们万事好商量。”
“既然如此,那就请鸨子把三楼挨着楼道的屋子租给我用一段时间。”
“啊?”鸨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不似说笑的吧?”
她是有些为难,三楼上的雅间早就被人包下了,现在再包给她不是出尔反尔么?
“这.....”她上来劝三娘:“姑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那上头的屋子都已经包出去了,若是言而无信,只怕闹得大家不好看。”
对付这种只看钱的人,哪里用得着讲什么信誉,三娘便又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拍到她面前:“鸨子看看这个数够不够?”
她讪讪的接过,定睛一看,乖乖,这不得了,出手便是五百两,她这是遇财神了!
“够是够了,但......”
这个三娘也知道,够是够了,但就是不够她出尔反尔。
三娘便有摸出一张银票,看都不看往鸨子面前递:“再加上这个呢?”
鸨子脸都笑烂了,接过心里开心得不行:“您等我考虑考虑。”
这种生意人,三娘最是了解,她还想再讹钱。
三娘是出手阔绰,但那也不代表她会不停的让她敲诈。
见鸨子还不肯点头,三娘索性就伸手准备把银票收回来:“既然鸨子不愿意,那我就找别处。”
还不等三娘把银票收回来,那鸨子连忙来阻拦:“等等!姑娘着急个什么?我有说过不应允么?”
说着,她伸手把那些银票收入袖中。
“这样,我去跟楼上的那两人说一说,让他们搬离,如此您也就可以住进去了。”
“且慢!”三娘本就不打算赶走苏钦玉他们的,只是占个主导地位,来往也方便:“楼上的人你不必管,只消替我把靠楼梯的那间屋子收出来便是。”
她肯花这些银子只是因为苏钦玉有伤在身,又不便转移,否则她倒觉得聚仙楼比这里安全多了。
鸨子一听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都不用她得罪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是是是,您尽管吩咐。”
说着,鸨子便让人去收拾楼上的屋子,三娘这才跟着上了楼。
少漓见一群人进到对面那屋,不由好奇的张望,结果却在这帮人里看见了三娘。
他惊楞住,她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这对面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三娘见少漓看到她了,不闪不躲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他过去:“从今往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啊?”少漓忙拉着三娘到一边去:“王小姐疯了么?”
三娘点头:“我来照料我未来的夫君,这有什么疯不疯的?”
少漓听了这话,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三娘已经进屋里去了。
苏钦玉正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致发愣,毫无情绪可言。
三娘凑到他身旁,顺着他看的地方张望:“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苏钦玉一回神,见到三娘显得很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三娘冲他笑得开心:“我看你这里缺个粗使丫头,所以过来给你当粗使丫头。”
“胡闹!”他皱着眉头训斥三娘:“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齐王找我都快找疯了,跟我待在一块儿是最危险的。”
他伸手拉着三娘,打算将三娘拖走。
三娘却死活不肯,手抓着窗沿不肯放:“不走!”s是还义正言辞的说分道扬镳么?现在跑回来又是做什么?”
“我刚才那是瞎说的,不作数!”
他很是无奈:“那也不成,你不能留在这里!”
三娘抓着窗沿的手不放,苏钦玉梢一用力,她的手便被蹭破了皮。
她嘶了一声,一脸痛苦的样子。
见此,苏钦玉也不拉她了,瞅见她抓着窗沿的手,上去便抓起来看了看。
只是破了一点小皮,可苏钦玉那样子就跟少了根手指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