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修还没走出宫门,便被莲妃的人拦下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她有关系,所以他走也不如留下来,听听她到底怎么说。
  此刻的莲妃,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悲伤的表情。
  仿佛不久前跪在柳安床前哭泣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很意外。”莲妃看见他来了,笑得灿烂,“本宫是真的没想到,你能来。”
  “你应该自信一点。”沈辰修毫不客气的道,“她在你的手里,本王怎么可能不来?”
  莲妃点了点头,笑得和煦极了,“说的不错,宣羽将军一贯都是如此诚实的吗?”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好的男子,可惜了。”
  可惜?
  他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皇上你都不会觉得可惜,本王又有何可惜的。”沈辰修故意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莲妃的神情发愣。
  “你有什么条件?”他干脆的问道。
  只要可以救他的婉儿出来,他什么条件都会考虑。
  “你是真的爱她呢。”莲妃转过身去,眼神中闪过一抹落寞。
  这世间,像是他这样深情的男子,只怕快要灭绝了吧。
  看见他这副样子,她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很可惜。”莲妃扭头又挂上一抹笑,“本宫实在是不知道,她在哪儿,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后,沈辰修扭头便要离开。
  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他继续留下来,才没有任何意义。
  “等等!”见他要走了,莲妃又开口,“你这么爱她,可愿意为了她去死呢。”
  沈辰修的脚步顿住。
  莲妃看着他的背影,期待着这个回答。
  “本王为何要告知你。”沈辰修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她的宫殿。
  莲妃愣了半晌,在原地笑出声来。
  很好,他的儿子,跟他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傍晚来袭,齐婉儿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楚遥回到府中,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下子知道了太多谎言,他实在是没办法立刻接受。
  “太子殿下回来了。”青禾看见他回来了,立刻去给他报喜。
  听说关若之竟然有喜了,他的神情冻住了,然后便笑出声来,匆匆跑到了她的房里去。
  “真的吗?”楚遥一把拉住了关若之的手腕,满眼激动的问道。
  关若之害羞的点了点头。
  她也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会有孩子。
  这或许是老天对她的慷慨吧,本来她已经觉得这暗无天日的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了,却未料到希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芽了。
  “真好!”楚遥盯着她的小腹看,然后便将头凑了过去。
  看见怀里的男子如此这般温柔,关若之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恍如隔世,像是梦一场,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今日公主府热闹吗?”关若之盯着他问道。
  楚遥叹了口气,从她的怀中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说起公主府,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齐婉儿。
  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
  “怎么了?”
  “齐婉儿出事了。”楚遥看着她道。
  出事了?
  关若之的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其实这倒也不算是太稀奇的事情,毕竟齐婉儿得罪的人可是莲妃,要想没事,那才不可能。
  幸好,她如今已经不参与了。
  可若是楚遥知道了,她曾经做过哪些事情,还会对她如此好吗?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怎么会出事呢。”
  “既然你已经有身孕了,那便不要劳累。”楚遥看着她,语气柔和,“这件事情,也不要过多关注,相信沈辰修会处理好的。”
  关若之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问了。
  沈辰修回到宣王府后,便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约他在十里林见面。
  他曾记得,她的婉儿多次提起过,有关于十里林的匿名书信。
  他当时也曾派人去查过,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张兰殊站在一旁道,“十里林我曾去过,险些有去无回。”
  所以说,这背后的人摆明了,是想要沈辰修的命。
  若是齐婉儿在的话,肯定也不愿意沈辰修为了她冒那样大的风险。
  “兰殊,你先回去吧。”沈辰修将信叠好,转头看向他,“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该在外面的。”
  张兰殊的表情有几分凝重。
  他也想回去,可是他确实是不放心齐婉儿,也不放心沈辰修一个人在这里想对策。
  “其实王爷应该明白的,我跟公主之间,不过是做样子。”张兰殊没忍住道。
  沈辰修依旧坚持,让他回去。
  做样子与不做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如今已经是夫妻了。
  他并不是看不出来,张兰殊对柳双双有情。
  如此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若是柳双双非要错过,那世上便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张兰殊走后,沈辰修在宣王府院里,站了许久,看着夜空悬着的月亮。
  此时此刻,他应该跟她一起看月亮才对。
  想到这里,沈辰修便取了一件披风穿好,骑着马离开了宣王府。
  夜色清凉,耳边有风轻轻吹过。
  记得从前,他常常跟她一起来到十里林,这里空旷寂静,无人打扰。
  此时的十里林,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静谧,隐约能听到乌鸦的叫声。
  既然约了他在这里见面,又为何鬼鬼祟祟的不露头呢?
  沈辰修坐在马上,朝着四周望去,皎白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地上的石子,以及一支急速朝着他射过来的箭。
  他迅速扭头,躲过了一箭。
  看样子,他今日是不可能在这里见到她了。
  他们苦心安排了这么多戏码,到底意欲何为?
  “出来吧!”他朝着前方喊了一声。
  既然都已经让他来了,那藏着躲着不出来,也倒是不符合张锡聪的作风了。
  毕竟,这里可是没什么其他的人在场,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顶轿子在前面落下来,张锡聪从轿子中走了下来。
  看见他的那一刻,沈辰修便觉得气血上涌。
  “果然是你。”
  “很意外吗?”张锡聪的脸上挂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你杀我儿时,便该想过,有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