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盖聂,与师弟卫庄一战之后就自觉回到了关押自己的地下囚牢,这一举动可惊吓的那些个狱卒们大呼不可思议,从未想过有人甘愿做一名阶下囚,明明有机会也不逃脱。
好在慑于卫庄的身份,狱卒们都未敢多言论,接下来的几日内连送饭菜给盖聂的时候,都变得客气了些许。
秦国使臣回到咸阳,向秦王禀报了沐国开出的条件,以及强行扣押盖先生,趁机敲诈索要大笔钱财的蛮横行径,不忘提醒十日期限,算一算,这会儿还剩七日,来回还要三日,也就仅剩四日时间。
快马加鞭,舟车劳顿,非军官体系的使臣可累的够呛,上殿叩见大王时,面色泛白,精力疲惫,诚惶诚恐的害怕受到牵连与责罚。
“欺人太甚!”
不出所料,嬴政火冒三丈,一对凌厉的丹凤眼眸深处似喷火一般,恨不得烧死远在沐国的一方卑劣诸侯。
气头一过,嬴政就怂了,似泄了气的皮球般。
“来人啊……汝即刻启程赴沐。”
数千俘虏与一员大将,加之盖聂这名剑圣的价值,两百万两黄金勉强还可以接受,这么安慰自己。
止损,收拢兵力,是秦国现阶段最迫切的事情,虽然两百万两足以二十万大军数年的军饷支出,看似不太划算,可却没法第一时间制造出有生力量,为了防止边界魏国,赵国起心思,必须整合更多的兵力,告诉外界,秦国不会因为一场败仗而衰弱。
迫在眉睫,吃亏也得捏着鼻子认栽。
嬴政暗暗记下来,心底发狠,发誓未来总有一日要将这笔账与耻辱,连本带利的清算回来。
最可怜的就属秦国使臣,奔波辛苦回了咸阳,还未有半日歇脚功夫就再次出发,与之区别的是同行的士兵数量有一百多人,看护押运大批黄金,以免中途发生意外,万一被耽搁了时间,没赶上期限,那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三日转瞬过去,秦国应沐王要求,将一车车黄金财物押运至新郑,沐云派遣专人清点审核,确保嬴政一个子也没有糊弄自己,这才同意交出被俘虏的秦军与将领蒙武。
大将军血衣侯与少将卫庄,奉命领三万兵马,亲自监视押送这不足一万的秦军败将士卒,一路离了新郑十里地才放行,任由其自由,士气衰败惨淡的回归了秦国土地,所过之处惹来诸多非议与白眼。
失败者,无异于耻辱。
此次攻沐一战,领兵主将蒙武失利,损失数十万兵马,罪大恶极,一回来当日就被秦王政严厉呵责,处以杖刑,奄奄一息丢入大牢,只存一口气尚且苟活。
只有朝内官员看得透彻,秦王此举看似暴怒,可却没一上来就砍了蒙武的脑袋,这就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蒙家在秦国效力几十年,劳苦功高,屡获军功,影响力颇大,加上现在各国局势暧昧,乃用人之际,故而才忍着没杀他。
此番个中道理,蒙家自然懂得,感恩大王仁慈宽裕之余也发动人脉力量,请朝内诸多有威望的大臣开口,耗费辛劳与代价才勉强将人从牢里捞出来。
不久之后。
招贤令!
秦王嬴政在咸阳昭告天下,募集江湖百家各门派的能人异士为大秦效力,予以考核参照能力授予宫廷护卫,统领,左右护法等侍奉秦王左右的重要职位。
此消息一出,江湖中不少人都为之心动,摩肩擦踵前往咸阳试一试运气,虽然明知道删选的标准线很严格,可依然禁不住功名利禄的巨大诱惑,吸引着一批批人。
不止江湖二三流的散人,连诸子百家一些流派也有所意动,嘱咐其门下一些弟子去应征,此番动静引来不少人的瞩目,不足一月光景,咸阳城内就龙蛇混杂,热闹非凡,三教九流都齐聚一堂。
在沐国内的沐云闻之此消息,不以为然,没搭理嬴政求贤若渴与居安思危的焦躁心思,在继位后先逐步改制,剔除过去han国遗留的蛀虫垃圾,任命一些贤才予以要职,招募精巧熟练的工匠,囤积硝石,硫磺,铁矿等物,大面积推行化肥,增值粮食产量,一边暗中借司徒万里之手,收拢部分农家势力。
总体而言,一个字形容;累。
这不是指身体疲惫,而是精神,总是重复做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感觉很麻烦。
作为一个有目标,有计划的明君,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多的夸张,真想一推这烂摊子当个昏君,为了将来凝聚龙脉气数也只好忍一忍。
“大王,昨夜试图潜伏入灵姬娘娘宫中的刺客,已被锦衣卫在城内一户院子里擒获。”
提笔沾染墨汁,在一张张粗制,泛黄的纸张上批阅各地汇报的整改奏折,轻松写意,想比以往的笨重竹简,感觉上就舒坦许多。
纸的制造工艺与流程较为复杂麻烦,最初阶段总归以积累经验与摸索为主,所以产量不算高,关键是保密工作。
奋笔疾书,连头也不抬一下,沐云淡淡道;“带上来。”
两个衣着黑色飞鱼服饰的锦衣卫,扣押着一披头散发,皮肤泛着蓝色的男人走上殿,一脚踢在他膝盖后方,噗通跪地。
悉悉索索。
墨汁顺着笔尖挥洒在粗纸上,整个大殿内一丝一毫声响都清晰无比。
大约数分钟左右,沐云才停笔,真正意义上抬起头,目光淡漠如冰河般望向跪拜在下方的熟悉面孔,一声嗤笑。
“嬴政也会玩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
死马当活马医,若侥幸成了就减除一大隐患,反之失败也就失去一个天泽,对秦国无伤大雅还可以死不承认。
这基本上就是嬴政的想法,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天泽当一回事,充其量就是一枚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