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卫庄兄,你们可愿意接这个大麻烦。”
韩非的话,似乎蕴含一些激将与无奈。
没办法,司寇的职位在沐国内也算大官,手握重权,可是与特殊机构的锦衣卫一对此,某些领域就显得尤其尴尬,单凭他一己之力很难深入调查,一个不好还会引火烧身,拉两个盟友一起入伙才有搞头。
张良与卫庄,不约而同沉默。
权衡利弊,容不得马虎。
“我知晓此事牵扯甚大,凶险万分,若不愿意冒险也绝不会怪罪你们,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做一次普通的聚会小酌好了。”
韩非举杯一饮,爽朗笑道。
“韩兄何出此言,列为沐国臣子,自该为国排除隐患,子房必定是当仁不让。”
“与你喝酒的代价与风险,今天似乎又一次刷新了。”
他二人的回答,都没令韩非失望,大笑着畅饮一杯,站起身来,意气风发道;“妙哉妙哉,有子房与卫庄兄之助力,此事可成,在此先敬你们一杯!”
……
新郑城中央政区,锦衣卫镇抚使沐十三的家宅,落座在与王宫相距千米的繁华地段,乃沐王下令建造,赏赐给锦衣卫精锐的宅邸,门口牌匾上挂着烫金色漆的“沐十三”简体字,这是沐国数月前才刚推行的官方文字,相较于从前的晋文,小篆,书写笔画上更加简化易懂,碍于时间尚且短暂,目前熟悉掌握的人还不多。
天气渐冷,屋子里烧着木炭。
披裹着一件轻薄的锦衣,沐十三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边上新纳的美妾小心伺候着,为其斟酒,送上从楚地运来的瓜果甜品,他颇会享受权力与财富带来的物质生活。
噔~噔~
脚步声响起,沐十三睁开眼睛。
“老爷,出大事了。”
一名仆役小跑进来,低声禀报。
沐十三挥挥手,身边的美妾自觉退下去。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东区仓库那批货,没了!”
仆役深深弯腰,脸色泛着惊恐与慌乱。
“什么!?”
前一秒还气定神闲的沐十三,闻之此消息,忽然脸色大变,猛地怒气涌上头,一把揪住仆役的衣领。
“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敢有半点含糊,爷绝饶不了你!”
仓库里藏有他以权谋私,偷偷转移走的一批受管制的化肥,数量有百亩剂量之多,一旦走漏了风声,他不但职权难保连小命都要搭进去。
仆役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连忙道;“昨天夜里看守的侍卫全部被杀,一直没消息传来,我们派人去看才知道货没了。”
“一群废物!”
沐十三又惊又怒,一脚踹飞仆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没了气息。
思来想去,脚步来回。
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亲自出了一趟门,低调的坐上一辆马车,直奔东区仓库。
“大人。”
两名心腹随从守候在出入要道口,见马车驶来迎了上来。
“现场收拾干净了没有。”
匆匆走下马车,沐十三急切问道,一边龙行虎步的往仓库方向走去,事发之后附近的路线都被人暗中封锁了起来,但做的很隐蔽,动静闹大了反而会惹来关注。
“昨夜的一些痕迹,统统都收拾干净了。”
“大人请这边看。”
在心腹带领下,沐十三见到了数十具被白布遮挡的尸体,整齐的堆放在一列货车车厢内,一会儿就要处理掉。
沐国刑法在某些方面,堪比秦国有过之无不及,牵扯到人命的案子都不得松懈,虽然沐十三乃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干部,可也不想太过大意。
“一剑封喉,行凶之人是个高手!”
“可恶,到底是谁与我过不去!”
沐十三蹲下来仔细查看,眉头紧皱。
各种猜忌浮上头,逐渐压力倍增。
仓库被袭,化肥被劫走,结合这绝非等闲之辈造成的剑刃切口,愈发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给盯上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亲自在现场仓库一番搜索,毫无收获的沐十三,只好悻悻而归,一整日都在担心受怕的纠结情绪之中度过。
司寇府上,昨天夜里从仓库掠劫的化肥都一袋袋完好无损的安放在此。
“为了这些东西,一些人真的是不择手段。”
韩非提起一袋化肥,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不禁感慨万千。
“这可是撒播到土地里,就可使来年大丰收的农家神物,比之金山银山都珍贵千万倍,任一国得此重宝,安心发展数十年就足以积蓄横扫天下的底蕴,如此巨大的利益,谁看了都会嫉妒的发狂。”
卫庄冷言冷语,挑一挑剑眉,不解道;“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否仓促了一些,万一他沉得住气,一直按兵不动的话又该如何。”
“放心,我之前经就掌握了他与楚国商贩的走私渠道,交易时间就在今晚,由不得他不着急,何况据观察此人视财如命又贪恋美色,平日里素来都穷奢极欲,财路一断这会儿估计恨的想杀人了。”
韩非一笑,自信道。
“只要他今晚有所动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搜集出更多的证据。”
张良道。
戌时晚夜,新郑城内已被夜幕所笼罩,人们陷入一片安宁的睡梦之中,等待第二天的繁忙生活来临。
忽然城内某地有火光燃起,浓烟滚滚,烧红一片天空,惊扰到彻夜巡逻的禁卫军,吆喝着提桶打水去扑灭大火。
就趁着这一片混乱的环境掩护,一伙人提前掐好禁军巡逻的时间地点,悄无声息的将一车车货物转移到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