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隽推门进来,就见木芳颜在收拾东西,“娘子这是做什么?”
木芳颜急忙忙道:“咱们得去一趟塔瓦寺。”
宋道隽拦着她:“要去也是白日去,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塔瓦寺,如何进去?”
木芳妍闻言看了一眼窗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真是睡糊涂了。”
她颓丧的坐下来,宋道隽坐在她身旁,担忧看着她:“娘子,这是怎么了?”
木芳颜靠在他怀里,将自己的梦境与他一说,很是不安,“我有种感觉,祖父出事了,我必须得找到他,可是我又实在不知该从何入手。”
醒来之后,木芳颜莫占卜问卦,想要替祖父问一问吉凶,卦象并不乐观,是大凶之兆。
说明祖父此时很凶险,可她再要占卜,却怎么也算不出祖父到底在何处。
所以木芳颜很发愁,想要遵循祖父的意思,先去塔瓦寺。
祖父肯定是想要让她找到神木,再加上二皇妃说过,祖父极有可能去了塔瓦寺,那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跑这一趟,说不定能摸到线索,找到祖父。
宋道隽见她发愁,将人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将他们推断的事情告知木芳颜:“为夫恰恰觉得,这塔瓦寺,只怕是个陷阱。”
木芳颜愣住:“夫君为何这样想?”
宋道隽顿了顿,跟她解释道:“从前我在长安做生意的时候,接触过不少的叁教九流。你知道,做生意的人,鱼龙混杂,利益巨大,就难免会有些人心怀叵测,想要谋算你的钱财。”
木芳颜惊讶:“这世上还有人敢骗你吗你可是皇族?”
宋道隽笑她:“便是圣人,都有人谋算欺骗,我一个区区小郡王,岂会没有人谋算。”
说到这,他语带讥讽,“娘子莫要以为,身为皇族,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有时候,我们的富贵权势,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只肥羊,若能咬杀一块肉来,就是丢了性命,也无妨。”
木芳颜愣住,看他的样子,莫非着过人家的道?
宋道隽与她心有灵犀,不等她发问,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你夫君我年少时,的确被人骗过。”
有一年,从西边来了一个商队,说手里有一块难得的羊脂玉原石,十分难得,想要寻个合适的买家。
宋道隽那时候初出茅庐,不过十叁岁的年纪,一心想在商贾一道上,混个名堂出来。
他听说有这样的玉石,便打算入手,将其细细雕琢,做成佛像,高价售卖出去。
起初,他也是存了戒心,担心被人诓骗。
于是便亲自去客栈打探,他发现客栈里来了很多商人,都是来抢夺那块玉石的。
宋道隽发现,来人都赞美那块玉石,又遗憾自己手头紧,买不起,要回去取钱。
他担心自己的买卖落空,于是一着急,就花重金买下了那块玉石。
可等他将玉石带回来,找师傅想要进行雕刻的时候,师傅打开一看,竟是个假货。
宋道隽当时气急败坏,立刻带着衙门的人去捉拿那些贼人,可那些人早就逃走了,一点痕迹也没留。
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宋道隽才意识到,哪怕他贵为皇族,也不会所有人都给他面子。
他记住了这个教训,渐渐变得圆滑聪慧,成了精明的商贾。
木芳颜听到此处已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当所有事件都指向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道隽点了点头:“从我们来这开始,好像所有的线索都,只指向塔瓦寺。但是你细细一想,最先让你去塔瓦寺的是谁?”
木芳颜想了想,“是阿纳!”
宋道隽:“他说神木在塔瓦寺,或许是真的,可是我总是不太信任他。加上这几件事情,都把目标指向塔瓦寺,我就觉得这或许是一个陷阱。”
木芳颜不是完全赞同他的话,”可我祖父也让我去,他总不能骗我。”
木芳颜这般说着,宋道军倒也不反驳,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的观点。
“不如我们明日先去塔瓦寺看看,看看有什么异常。听说塔瓦寺虽是皇家寺庙,却也对外人开放。每年有不少的信徒到此地烧香拜佛,咱们明日去试试,或许能进去看看。”
木芳颜赞同他的话,第二日跟宋道隽去了塔瓦寺,两人坐着竹轿,木芳颜远远瞧见塔瓦寺,就觉得神圣庄严,不愧是皇家寺庙。
可再靠近一些,就只能下轿步行。
木芳颜看着这么多层台阶,苦这脸的拉着宋道隽的手,宋道隽笑:“娘子可是想让为夫背你上去?”
木芳颜开心的点点头,“可以吗?”
宋道隽看着她笑,打掉她的手:“休想。”
说完就往上走,木芳颜跟上去,拉着他的手撒娇:“好夫君,你就背人家上去嘛!”
“娘子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吧。”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宋道隽坏笑:“为夫正是因为爱娘子,所以才得好好护住自己的腰啊,否则娘子的性福,谁来保证?”
木芳颜瞪他:“佛门重地,说什么呢你?”
“娘子也知这是佛门重地,你瞧瞧....”
宋道隽指了指身后,木芳颜往下看去,就见一个颤巍巍的老头,到了台阶前,居然下了竹轿,无需下人的搀扶,颤抖着腿,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上爬。
木芳颜惊讶无比,“都这样了,还得自己上去?”
宋道隽:“娘子莫非修的道家,所以心中无佛。若是信徒,自当自己亲自一步步往上走,这才显出诚意来。”
木芳颜撇撇嘴,“什么破规矩,都是形式主义,傻的很。照我看,这没多的台阶,只怕也是故意为之。”
宋道隽拉着她往上去,上了几十层台阶,才算是到庙门前。
一上去,木芳颜就挂在宋道隽身上:“累死我了,我不行了。”
宋道隽笑着将她的手扯下来,“娘子,佛门重地,莫要胡来。”
这话好似说她是色魔,木芳颜怼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有眼里有色的人,才总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夫君,此时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坚强有力的拐棍,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想。”
宋道隽贴近她耳边:“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