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裴千蹊讥讽一笑,凤眸更显威仪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阿风,命人好生看着这间屋子,不许任何人出入,还有,这几日府邸周围加派人手,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要和我汇报。”
裴千蹊站起身,睨着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
云千凝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杀伐果决,如一把锋利阴冷的剑,仿佛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她本没有圣母心去心疼床榻上虚弱的病人,此刻却莫名有些同情起她来。
正在神游天外之际,那人的大手已揽上了她的腰肢,气息一如既往令人心动:
“阿凝,阿凝。”
“嗯?”
裴千蹊看着还在发呆的她,凑近了些,二人脸庞靠的极近,从沈书如的角度看过去,仿佛在辗转接吻。
她刚刚醒来,边看到这刺激的一幕,心间一酸,手指捏紧了身下的床褥。
他们二人似乎说了什么,她离了太远,没有听清。
“阿凝放心,千蹊哥哥自有办法。”
裴千蹊牵着云千凝走了出去,二人均没有回头,身影格外和谐,就如云端落下来的眷侣,好像任何人都插不进他们中间。
沈书如心头仿佛巨石压着,让她透不过气,她何尝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太子手中的棋子,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而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以病弱之躯留在府中让他们心生隔阂。
心生隔阂······
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太子殿下,您也不是算无遗策啊。
“千蹊哥哥,沈小姐她···”
经过这一遭,云千凝心思沉重,欲言又止,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塞在心间,她有许多疑问,还有些担忧,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裴千蹊抱着她在荷花池畔坐下,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间,低声道:
“阿凝想说什么,只管说,看我们是不是猜到一处了。”
他蹭了蹭她柔软的乌发,语气温柔,和方才阎罗殿里出来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千凝踌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沈小姐虽倾慕于你,但毕竟身份所限,今日之举,确实反常。”
她虽贪玩,却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平日里因着千蹊哥哥在身边,事事替她考虑周全,她又有些惫懒,才乐得清闲,眼下山雨欲来,她自然有所警惕。
“嗯,阿凝真聪明,继续。”裴千蹊赞赏地亲了口她的额角。
“既然不是她本愿,那便是有人指使或是威逼,我们在姑苏并没有熟识之人,那只会是···”
费了这么大心思只想混进府中,想必是想让她醋一醋,从结果去分析原因,很快便能得知是谁在背后主使。
萧泽漆!
想到这人,不堪的回忆迅速涌上心头,云千凝小手握紧,手背因为用力勒出纤细骨节,一只大手轻轻覆盖住她的,与她十指交握,躁乱的心因为他的触碰缓缓平静下来。
“阿凝,那人加诸在你身上的,我会让他百倍归还。”
他几乎从未在她面前放过狠话,此时握着她的手还如往日那般温暖,语气也平静无波,只有云千凝知道,在深海的波澜不惊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楍書淶洎紆Γou(肉書屋)點xyz 綪至リ肉書屋閲渎楍書
“等到了那时,千蹊哥哥,”云千凝抬起头,玉琢般的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千万要带上我。”
那人携权力要挟,以卑鄙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步步紧逼,最后竟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若有朝一日,她定要向他一一讨回。
“好。”
裴千蹊凤眸灼灼如星,染上些讶然的笑意,他的阿凝,从不是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正要亲上去,却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是阿风。
“公子,三小姐,夫人来信了。”
“是阿娘!”
云千凝激动地回过头,阿风看了公子一眼,裴千蹊眼尾一扫,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将手中信封送上。
云千凝并未注意到这些眉眼官司,阿娘在走之前说好给自己写信报家中平安和二姐姐的消息,时至今日,她等了许久,却一封也未曾收到。
她焦急又欣喜地拆开信封,看到宣纸上熟悉的字迹,唇角含笑,缓缓读了下去。
一行一行,字字句句,明明是熟悉的字词,云千凝却觉得,自己似乎看不懂了。
忌惮世家,敲打侯府,父亲因为不愿答应东宫的要求在朝中被排挤,连带着大哥也受了牵连······
最后一行字,阿娘嘱咐她早日回金陵,太子如今追着她去了姑苏,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事来。
握住信纸的手指攥紧,云千凝捂住嘴,感觉到自己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作者有话说:
女鹅只是长得娇,心真的不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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