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顿了顿,展颜答道:“当然,我从来都是信你的。”
  “那我也是,相信你的。”祁怜盈盈笑道。
  两人都把‘相信你’这句话说与你对方听,只是无一人真的做到了。
  从前如何,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端看谁的耐心好一点,谁又先熬不下去。
  他们这边气氛沉重,各怀心思,另外一边倒是发生了故旧重逢之喜。
  周恒在底下等电梯,等电梯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聘聘袅袅的女子,他的脚步就顿在那,挪不开了。
  “等会。”他脑子一抽,竟然直接把人给拽住了。
  林羡鱼眉头一皱,一记眼刀横过去:“不好意思,我们……”
  两人一打照面,一对眼,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齐声道:“怎么是你?”
  周恒眼睛都亮了,头微微往后仰了仰,不敢置信的问:“你还记得我吗?上回我们见过一面。那会你还躲在角落里偷吃蛋糕,结果人找过来了,你还把吃剩的蛋糕塞给我!”
  他很热情的替对方回忆当时初见时的场景,越说越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林羡鱼的脸是越来越黑。
  “嘿嘿,你的记性真好。”她无力的扶了扶额,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句,“那是我家,我只是找了个清净地方待着,也并不是偷吃。”
  还有什么比糗事被人当众说出来还要尴尬的?
  林羡鱼自认为好脾气,却也是要脸的好不好,怎么能随意任人构陷呢?
  周恒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了然的点点头,“不用解释,我都懂。”
  林羡鱼心想:你懂个鬼哦!虽说当初见面时你留给我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只是今天这时机有点糟糕了些。毕竟自己今天是来见‘未来的未婚夫’,且不说这事未必会成吧,但刚见完人出来,就和另外一个男人相谈甚欢,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她说完往门口那觑了一眼,自家司机还在外头等着,若是这般场景被报告回去了,家里人少不得要盘问一通,又是一桩麻烦事。
  “你懂就好,那个什么,我还有点的事,要不然我们下次再聊?”林羡鱼急着走人,没时间再唠下去。
  周恒是个二愣子,眼下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漂亮姑娘,哪里还注意得到其他?
  竟然还觉得,对方这是在向自己做出邀约。
  送上门的机会,必须得好好把握!
  他这么想着,当即道:“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要不然趁此机会互换个号码?”
  “哈?”林羡鱼怔了一下,“那个什么……我今天、我……”
  “没带手机?”周恒一拍手,很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你先留个我的号码,等回去了再打给我,那也是一样的。”
  他说罢,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拉过对方的手腕,用拇指揉开林羡鱼的手心,不由分说的“刷刷”几笔,在她手心里留下一串号码。
  林羡鱼事后回忆起来,觉得那会自己大概是脑子抽风了,被人那么没礼貌的握了手,竟没有及时的把人推开。
  她低了低头,看着对方虚虚圈着自己手腕的两指,感受着手心里笔尖溜过时的麻痒,心底也涌出一股酸麻的感觉,两侧脸颊也有点发烫。
  “好了。”周恒落完最后一笔,立刻就把手松开了,摇了摇手机,无比认真道,“记得打给我哦,我会一直等你电话的。”
  他走进电梯,视线仍旧停留在林羡鱼的身上,一直到电梯门闭合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周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贺氏,那位小姐来这是做什么的?
  转念一想,管她来是做什么的,反正相逢既是有缘,这说明他们俩之间冥冥之中必然存在什么注定的缘分。
  嗯,一定是这样的,周恒自我肯定式的点点头。
  林羡鱼摊开虚虚拢着的手掌,扫了那串数字一眼,又看到后头的落款:“周恒?”
  想了一想,明白过来,“我当是谁,不就是那位母亲口中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吗?”
  她轻笑了一声,心想:传言倒也是不假,确实是个浪荡公子哥,不过瞧着人还算不错,可见传言也不能尽信。
  “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只是这字……”周恒写的字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有点像小学生写的,圆圆润润的,倒是跟本人不太相符。
  林羡鱼笑了一回,又摇摇头,最后把那串数字暗暗记牢了,才用手指把字迹给擦掉了。
  手心里出了点汗,濡湿一片,字迹站不牢,很轻易的就被她从掌心里抹去,不过记在脑子里的,那就没那么容易忘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等周恒上到办公室时,之前所有的雾霭都已经消散不见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嘿,祁怜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啊?”周恒没个正形的倚在一边,端的是倜傥的公子哥样。
  若是平时,祁怜许还要说笑两句,眼下是没这个心思了,淡淡的笑道:“周少怎么来了?boss刚散会,正在办公室,您直接进去就好。”
  “我过来找他有点事,不过不急,我们好久没见了,先说说话。”周
  恒又记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握在手心里,递到祁怜面前,“给你带了东西,猜猜是什么?”
  祁怜摇头:“猜不到。”
  “切,你都没猜就说猜不到,一点都不积极。不过我带的这个东西,谅你也猜不到。”他很夸张的挑了挑眉毛,拳头凑近祁怜的嘴边,“来,吹口气。”
  “您别闹了,boss正在里面等着,快进去吧。”听了周恒的话,她心里稍微有点释然了,原来交代自己接待的,并不是那位林小姐。
  周恒不乐意了,冷哼一声,“你这人,一点生活情趣也不懂。算了算了,败给你了,你且看——”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石子,是那种透明的,硬度是10,切割成57面体的那种超级昂贵的石头。
  “怎么样,还喜欢吗?”周恒献宝似的说,“就这净度,这切割,我敢担保全国上下没几个比这个好的,你若喜欢就送你了。”
  祁怜看着那颗折射着光芒的裸钻,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