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罗弋风忍着剧痛变艮位,去在所向门身后,以为抓住了所向门的破绽,说道:“吃我一招,魄符之十三冰封十里。”
咔擦……
段段冰岩漫延开来,差点将所向门禁锢其中。
嗖!
所向门倒挂金钩,瞬间跃在罗弋风的上空,一指指着罗弋风眉心道,“魄符之四十一,琵琶骨刺。”
“是琵琶骨刺,我若卖个破绽给他,他一定认为我必死无疑。”刹那间,罗弋风不敢暴露自己的意图,在他刻意躲避的同时,就故意使得琵琶骨刺剐在自己的右肩之上。
呃……
罗弋风吃痛,下意识地阖上右眼,攻击的速度也便放缓。
唰。
所向门早踏艮位,抛出阴阳二气,将罗弋风之躯一分为二。
“相公!”凝露担惊受怕,身受重伤的同时,是急火攻心。
只见罗弋风一副恐惧的表情像是怔在当下,就眼睁睁看着这阴阳二气若利刃一般,劈在己身。
白光霎现!
罗弋风整个身躯从上至下若一棵被雷贯穿的松树一般,哧啦一声,截为两半。
“不!”此情此景,好似再无转机。
然而,所向门窥探先机于前,早就知道这是罗弋风卖弄的欺诈手段。“雕虫小技。步技之一瞒天过海岂能瞒我?”旋即一挽手中的阴阳二气,朝后逆向抛去。
“轰!”
罗弋风刚至巽位,尚未唤出完整的九曲墨刃,就被所向门看破玄机,吃了闭门羹。
骤见九曲墨刃未成型,便直迎所向门的当头一击。
如此,罗弋风岂是对手?
“啊……”
罗弋风意料未到,只觉胸前一阵闷响,脑袋便天旋地转起来。
嘎嘣……
地面拉化出一道长两丈的沟壑之槽。
乱石溅空。
“哼!”罗弋风暗自恼怒,呼呼喘息,“哈……哈……”筋疲力尽,身上血流不止。
所向门说道:“鬼帝罗弋风,你这种实力输掉了比赛,我的确应该感到不意外才是。”
“呼呼……”罗弋风无话可说,“他什么时候察觉出我一定会从那个位置偷袭他的?”一顿,说道:“韶光荏苒,日月蹉跎,我算是白过了。”
踏……所向门踏近一步。
“怎么?现在才有自知之明吗?你不觉得晚了点吗?”所向门嘲讽道:
“呼呼……”罗弋风仍在疲惫中缓解压力,“怪不得你战邪姬帝妃,你战童焚,战五极他们,他们对你甚是忌惮。呼呼……同你战斗,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从擂台至此,你还是不思进取?褒姒、褒姬被他们强制带走;轻华为你甘心陨落,到头来,你就仅仅领悟出个“不是闹着玩的吗?”所向门杀意是真,“如此的话,杀了你,也不为过。”
然而,这时,胤却嘀咕着:“蝮蛇螫手,壮士解腕……”自言自语,“所向门,是吗?”
轻灵一抹眼角的泪,兀自抽搭,模糊中听胤说什么壮士解腕,就哽咽道:“胤,孩子们并不是真的自相残杀的……对不对?”
胤不敢确定,回道:“轻灵公主,这……”迟疑不决。
突然,远处传来了罗弋风的呵斥声,“所向门,冰城危如累卵,内忧外患,你不思为国为民,居然要当叛徒,你对得起……”
所向门停伫不前,打断了罗弋风的稚嫩话语,“罗弋风,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至理名言,不还是这些陈词滥调吗?轻华为你陨落真的不值。”
罗弋风悲痛欲绝,暗忖道:“我果然一无是处,轻华啊,你为什么牺牲你自己而换取我这不值一提的性命,还不如叫我解脱算了。”
接着,罗弋风顿感四处若是虚无一般,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沉沦当中,“父亲去后,冰城已被他人荡平,这么长时间,我也没什么建树。所向门虽然叛变,但说的终归不错。五极我尚且斗不过,又怎么能斗过天道。”
他神识游荡于神识中,见那暗海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一棵棵柜格松虽然生机勃勃,但却蒙上了一层黯然神伤的萎靡之色。
“褒姒、褒姬!”罗弋风心中呐喊道。
“鬼帝!”一声长叹传来,“咳……”燕语莺声。
“谁?”罗弋风听这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
“我呀!”
罗弋风举目望去,但见柜格松木之上,倩影纤细,美轮美奂。她身着青丝罗衫裙,只披着乌黑长发背对罗弋风。
“你是?你是暗海之中的那人。”罗弋风甚感疑惑,“你这声音?”
“很意外吗?鬼帝。也是,我第一次以崭新的面容出现在你的视野,你肯定不认得我。”此女说道。
罗弋风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像极了轻华,可他远眺她双鬓是一双长长的尖尖的耳朵之时,心中又不得不疑惑:“照理说轻华是慁,是不可能有雪狐的耳朵的?那她是?”
此女挥动青丝袂袖,娇声道:“我同柜格松才是你真正的力量。”一顿,“只因你太过依赖褒姒、褒姬,以至于现在才觉醒我。”
“那你是蜥蜴?”罗弋风心中嘀咕,“难道蜥蜴进化了,不再是那个丑八怪?”
“蜥蜴?”此女顿时声噎,旋即,“咯咯……”娇翠欲滴,“我是,也不是。切,亏你还记得蜥蜴。”
“这口吻,”罗弋风心道,“和蜥蜴一样。”
“鬼帝啊。”此女说道,“你同所向门均为一脉之血,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自己的力量之源为什么同所向门的有所不同吗?”
“啊?”
“我们是你母亲轻灵的力量,也是你父亲罗泽的力量。”此女言罢,攸地,便身化墨灵道体冲天飞去。
突然,一声长吟传来“我即是九曲墨刃,九曲墨刃亦是你。”
轰隆隆……墨云同柜格松一色,尽是赤黑。
旋即,柜格松不见,墨云亦是虚幻。它们搅为一体,玄奥自在其中。
所向门一怔,却见罗弋风额头上的泪心坠乍亮,脚底即刻旋转着一方混沌之灵。
此灵相若赤墨,态若暗海,似墨似海,有态无形。
“觉醒了吗?”所向门眼角微现着一抹喜色,停伫不前。
罗弋风唤道:“六极苍穹尽演道,金木水火土错综,一墨九曲火之灵,勃勃生机破无极。”他左手捧出窝心宛在半空舀取了一瓢那脚下的混沌之灵,“鸿蒙灵玄皆斡旋,造化创生从兹运,斗柄指坤两仪名,北斗帝宵创生薄。”
唰……
罗弋风脚下之灵若汹涌之海,时不时便朝外溅射出斑斑点点之墨。
所向门大骇,怕这墨火有什么诡异之能,嗖地跃开三丈距离,就分开了手中的阴阳二气枕戈待旦。
这时,所向门见罗弋风身上的伤痕一一不见,心道:“是轻华的缘故?还是这墨火的缘故?”
但见罗弋风左手中已经生成了一本厚厚的北斗帝宵创生簿,这时,他胸膛却若往常一般大开,罗弋风蓦然一掏,只将一把赤黑色的墨笔拽了出来,“道中灵名吾来抒,真中玄念无穷生,篆刻抹杀尽挥洒,赋予真意一字杀。”
所向门指着他左手的创生薄道:“轻灵母亲之灵是为宗脉本源造化薄,你的是?”
“北斗帝宵创生薄。”
“有点明堂了!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吗?”所向门面无表情道:
“你是在说它?还是它?”罗弋风放下左手的创生薄,一晃右手中的九曲墨刃。
所向门眼含杀意,“有区别么。看着煞有介事,不知道威力如何。”
“你大可一试。”罗弋风回道。
“诶!”瑶媚昔道,“且慢!”左右观看这山河社稷图内的山川大海,又朝罗弋风双手中的摄魂之灵看了看,疑惑道:“你们兄弟二人摄魂之灵可真是大有不同啊。”
裔深谙其理,躬身道:“天女,你有所不知,罗弋风和所向门虽是同胞,但是力量却各有偏重。”
“哦?”瑶媚昔道,“说来听听。”
裔毕恭毕敬道:“鬼帝罗弋风接近慁的力量,所向门接近雪狐的力量。”
言毕,瑶媚昔又仔细看了一看他们兄弟俩人的相貌,笑嘻嘻道:“可是鬼帝是雪狐的面貌,所向门是慁的面貌。”
罗弋风身上的伤痕虽然渐渐变轻,但是疲惫之感却依然明显。
所向门道:“看来,你的灵力接近极限了。”踏去一步,“我该试一试你的本事。”
“慢!”瑶媚昔赶紧喝止,虽然她还是在笑,“鬼帝可是我天道最为看中的朋友,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无礼。”
这话一出,罗弋风更感耻辱,喝道:“呸!谁跟你是朋友。下辈子都不可能。”
瑶媚昔不恼,说道:“鬼帝罗弋风,你不愿再见你的褒姒、褒姬了吗?”
“褒姒,褒姬。”罗弋风被瑶媚昔一语中的,“我真的还有机会见到她们吗?”
瑶媚昔见有效,继续说道:“鬼帝,我再三对你开诚布公,礼让于你,自然是想跟你雪狐界交朋友。我们既然是朋友,你见褒姒、褒姬当然不会是什么难事。”
眼见罗弋风被瑶媚昔说的动摇,莫莹一闪,至罗弋风身前,对瑶媚昔大喝道:“蛊惑也没有用,我相公去天界看看自己妻子有什么难的?”笑几笑,“将你们撸来做我雪狐界的阶下囚后,再朝天道谈判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