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刚开学,篮球队教练就邀请沈西洲加入,不过她只是把打篮球当成锻炼身体的运动之一,更谈不上热衷,所以干脆拒绝了。
校队主教练不想放弃这棵好苗子,索性邀请她当特邀教练,不用参加日常训练,平时有空过来指导一下校队,学校有比赛的话她直接当主力上。
队伍里的人和她熟,私下也会和她打球,所以完全不必担心配合度的问题。
“你很了解”宋纾记得骆骆是体育特长生,入学考的是篮球。
她在意骆骆熟稔的语气,似乎已将有关沈西洲的信息反复临摹过,张口即可说出,她却什么也不知道,有些好奇与失落。
年轻人的进取心让骆骆目光灼热,她笑如桃李:“因为我要打败她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宋纾一愣,心神被大家的叫声拉走:“赢了!赢了!”
一哨吹停,学生队比教官队多十三分,胜局已定。
场上的人一个个和刚从海里钻出来一样,满身满脸的水,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沈西洲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视线往回扫,定位宋纾的位置,大步走去。有不少女生在途中挡住她送水递纸巾,很多都是其他班的,还有人想要联系方式,不过都被她礼貌地婉拒。
宋纾坐在看台最高一阶,看着她背对骄阳向自己走来,等她走近,宋纾看着她直笑:“赢得漂亮,想要什么奖励没有?”
沈西洲站在最下面,仰头眯着眼,白玉脸上一层薄汗,她不假思索地答:“抱一下我。”
“只有这个吗”宋纾挑唇,往下走,距离她还有两阶时,张开手臂扑进她怀里,轻声道:“辛苦了~”
沈西洲身上没有汗味,只有淡淡的香皂味,她没想到宋纾会现在就抱,来不及阻止她,有些尴尬地说:“全身是汗。”
宋纾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尖:“没关系。”她就是想抱抱她。
沈西洲的手在她背后悬空一会儿,才轻轻放下,回抱她,嘴里嗫嗫:“累。”
经过这几天高强度高密度的训练,刚才更是顶着自己班训练时间增加或减少的压力和真正的军人比赛,技巧有余,体力却是达到最大极限。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负担,她从未对外人喊过累,第一次在宋纾面前卸下盔甲。
宋纾心疼她,哄道:“明天就结束了,睡会儿,乖。”她的话似在催眠,沈西洲立刻感到困意往上涌,她靠着宋纾的肩,站着睡着了。
沈西洲醒来时,映眼便是宋纾的清眉秀目,她枕着她的大腿,平躺在看台阶上。
宋纾见她醒了,恶作剧的心上来,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沈西洲也不同她恼,问她:“我睡多久了。”鼻音闷闷的,奶里奶气。
宋纾匿笑,看一眼手机时间:“半个多小时。”
沈西洲扣住她捏住自己鼻子的手往下,对准大拇指和食指的虎口,不轻不重咬上一口,一个清晰的牙印慢慢显出来。
宋纾呆住了,半晌,她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咬咬我?”
“不许捏我鼻子!”沈西洲本来是要假意凶她,但因为刚醒,嗓音还没恢复,显得很孩子气。
“哦…”宋纾别开眼,心里一阵酥麻。
两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
蝉声逾噪,(7)班的学生自觉地分坐在她们两边,也不让其它班坐过来,大家忽远忽近的玩闹声与此刻的静谧相织,让沈西洲恍若与宋纾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西洲!醒了。”是夏语冰她们的声音,沈西洲坐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宋纾抚着虎口的牙印,眸光摇曳。
“最后那记空心球你投得漂亮。”南桑拍拍她的肩膀,做一个投篮的姿势,其余几人坐到她身边簇拥着她。
沈西洲扭开孟秋递过来的矿泉水小口喝水,一边喝一边听她们复述刚才的赛况。少年偶尔抬头应几声,谦逊又温柔的笑。
那是宋纾十六岁时曾有的样子,与友嬉闹谑笑,不知明日忧,不识何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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