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丫头是个聪明人,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我看着她比别的姑娘更懂事,怎么到了宫里反而是糊涂起来了。身为宫嫔最要紧的是德行,朝政不是女人们插手的,其实按着我说不管在哪里地方,女人最要紧的是子嗣。我知道宝丫头在那个地方辛苦,但是辛苦是为了什么她该清楚。子骊不软不硬的给了薛姨妈个钉子,薛姨妈也只能闭上嘴不再说了。
晚上贾政回来,子骊说起来宝钗的变化,贾政忍不住叹息一声:“可惜了,以前我看着她只是有会奉承人的,谁知到了宫里别的没学会先学了些勾心斗角的勾当,人最怕的是变心,若是变了心,改了性情最危险。倒是林姑父给四丫头找的找的那门亲事很好,我今天见了他本人是个品行端正的读书人。眼前虽然不怎么得意可是今后一定能发达,我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贾政很喜欢郑忠孝的沉稳的品格,和子骊说起来自己见郑忠孝的情形来了。
“这个人也是生不逢时,还在年少的时候家境败落下来,从小康之家一转眼就沦落到了衣食不周的困顿境地,可是他能吃苦一边读书一边耕田,硬生生的考出来。本想着就此可以改变家庭境遇,走上仕途谁知父母前后没了,还要丁忧!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必然会是怨天尤人,荒废了六年时光!可是我在他身上没看出来一点颓废和埋怨。我问了他在家做什么,他说依旧是读书耕田。如此看淡功名的人最可贵了。我想就把四丫头的婚事定下来,明天我去和老太太说一声。敬大哥那边总是要通知一声的!”贾政想着惜春到底是贾敬的女儿,惜春出嫁也该和她老子说一声。
子骊心里一动对着贾政说:“如此我也想见见敬大哥,不如选个日子我带着四丫头到城外碧云寺烧香,顺带着看看她父亲去,算起来惜春从生下来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几面呢,这个孩子以前确实辛苦坎坷,希望日后能顺利吧。”
贾政也是叹息一声,伸手揽着子骊的肩膀,拉她到自己的怀里:“我想因果报应是有的,正所谓上天有眼,谁能逃过恢恢天网?四丫头将来肯定会好的。”说着贾政拿着脸颊磨蹭着子骊的脸颊。
“走开了,一脸胡子还来作怪!”子骊被贾政脸上的胡子扎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飞给他个娇嗔的眼神,伸手把贾政推开一点。
贾政却是一本正经的涎着脸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越发的凑到子骊跟前,顺着她的脖子吻下去。
第二天早上贾政和子骊一起给贾母请安,贾母见着他们夫妻来了就知道是惜春的婚事有了眉目。她笑着说:“你们一起来了,大概是四丫头的婚事有了着落了。”鸳鸯在边上对着子骊使个眼色,表示贾母今天早上心情不错:“可不是,难怪昨天晚上灯花爆了又爆。原来是应在这个上。”
子骊和贾政一起先给贾母贺喜,接着贾政详细的说了如何在林家见了郑忠孝,他人品长相如何,还说了好些夸奖的话。贾母认真的听了,等着贾政说完,子骊看着贾母没什么表示接着说:“老太太,昨天老爷回来着实的把郑忠孝夸奖一番,我想着林姑老爷是个极妥当的人,他选的人肯定可信。而且也是我的私心,四丫头的身份还有东府的那些事情,若是偏要选个世家子弟,我担心婆家挑剔,今后在妯娌里面难立足,这个郑先生,家里没了别人,虽然没多少亲戚能帮衬着,可是家里人口少也有人口少的好处。四丫头是个古怪性子,倒是更好些。她到底是在老太太跟前养大的,老太太哪有不疼她不为了她今后着想的?”
“你们说的对,我这不是担心孩子受委屈么。她在咱们家一点委屈都没受过,可是那个郑忠孝还要自己种田养活自己,四丫头可要受苦了。罢了,这也是她的命罢了的。”贾母对着门第看得很重,在她看来不管郑忠孝如何的会读书,有才华,家里穷没背景这一点就是致命伤了。但是眼前时事所迫,也只能将就了。
子骊知道贾母的心结,笑着说:“已经放了县令,今后也能出来的,再说了还有咱们帮衬着,我多预备些嫁妆给四丫头,怎么也叫她能衣食无忧。”贾母听了点点头:“你们辛辛苦苦的就那么点银子,我做祖母的也该拿出来些体己来。四丫头的婚事这定下来吧。还有一件,我要提醒你们一声,四丫头是最小的若是放在平常,断然不会姐姐们不出嫁先嫁了妹妹的。眼看着四丫头的婚事定下来,咱们家的二丫头和三丫头也该说人家了。”
“我早就想着呢,眼前先安顿了四丫头就着手她们的婚事。只是二丫头是大老爷那边的人,我们做叔叔婶子的也不好插手,三丫头是个不错的孩子,我想着这几天先在我身边跟组学习,一般我有什么应酬都带着她出去。”子骊对着探春说不上喜欢可是也说不上厌恶。她到底是贾政的女儿,又一向对她孝顺,子骊自然也不会看着探春没了结果。
贾母听了子骊的话脸上露出笑容,忍不住赞叹道:“是我没看错了你,大架子里面庶出的女儿被正方太太算计了的事情多着呢,就算是不算计,不冷不热的放在哪里,等着说亲的时候也不上心,随便找个人家就嫁了。那个姑娘以后生死谁管呢。三丫头的生母那样混账,你却还能如此对三丫头,可见真是个贤良人!倒是宝玉的父亲,一向是不省事的,如今上了年纪还算是好些了。”贾母装着对贾政瞪瞪眼,子骊知道贾母是担心她会记着以前的芳儿的事情对探春的婚事不管不问。现在贾母老了,手也伸不长了,若是子骊真的不肯理会探春的终身,贾母可撑不起来这件事的。
既然子骊表态不会不管探春的,贾母的心也就放下来,惜春的婚事再好也和荣府这边关系不大,但是迎春和探春不同,她们可是贾母的亲孙女,在婚事上更要上心。
子骊从贾母那边回来,茶还没吃完,就看着探春过来请安了。子骊看着探春,探春穿着一件粉色的新衣裳,俊眼修眉文采灼灼,子骊微笑着说:“三丫头出落得越发好了,今天老太太还说你好呢。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探春忙着站起来回话,子骊伸手示意叫她坐下来说话:“在我跟前不用这个虚礼。我想着你们姐妹都长大了,眼看着你林妹妹和四妹妹都有了人家了,女大不中留,也该为了你们的婚事盘算了。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身边,我指点着你管家的事情。”听着子骊的话探春的脸上微微一红,她立刻害羞的低下头,可是等着听见子骊要带着她指点管家等本事的,探春顾不得害羞,她吃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太竟然要亲自指点她,探春出身尴尬,她是庶出的女儿,可是和迎春比起来她却赶不上迎春的一半。迎春的亲生母亲虽然前几年没了,可是她到底是贾赦那边堂明正道的姨奶奶,因为生了女儿也能葬入祖坟。但是探春的母亲呢。她知道汪姨娘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在什么地方。她的亲生母亲犯了错被撵出去了,这个简直就是探春身上无法洗掉的一个污点。
她小时候还罢了,可能是太太和老太太发话了,谁也不敢在她跟前提起来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任何话。但是世界上没永远的秘密,在贾家这个地方,不存在什么秘密。等着探春稍微长大之后她偶然见了一次自己所为的外祖母和舅母,看着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当初芳儿的事情,探春简直死的心都有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狠狠地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把奶娘和汪姨娘给吓一跳,她的眼睛和脸都肿了,声音更是嘶哑的吓人。她的娘竟然那么不堪,探春才明白了为什么太太和老爷对她那样疏远冷淡。
从那天开始探春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比别的姐妹更出色更好,一定要把芳儿遗传给她的特质彻底洗刷掉,这样她才能真正在贾家有个立足之地。因此探春逐渐变了,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太太在想什么,老爷在想什么,老太太喜欢谁,为了什么生气了。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人前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仔细的权衡的。对着汪姨娘探春也不敢像是以前那么亲近了。因为太太其实在内心深处是不喜欢父亲身边的姨娘的,她们的存在是太太当年的权宜之计罢了。探春就这么一天天长大了,她成了荣府里上下称赞的三姑娘,别人都说她精干,有学问,孝顺太太老太太和姐妹们合得来。可是谁能知道这背后她付出了多少。
今天听见子骊的话探春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辛苦都是值得了。她眼泪差点下来了,探春忙着低下头拿着手绢擦擦眼角:“多谢太太栽培,我一定好好学习。”
子骊把探春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了。她忙着一摆手拉着探春的手拍拍安慰着:“你这个孩子哭什么?我以前事情多对着你们都疏忽了,不过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贴心,仔细有分寸。只要你能一直保持自己的心性,今后的日子不会差的。我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女婿。”子骊当然能感觉到平日探春对她的心思,不管她的孝顺里面夹杂着什么别的东西,探春的本性到底不坏,子骊也不会亏待她。
听着子骊的话探春的脸更红了,不过到底是探春,她虽然害羞可是心里却很有主见,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女孩家哪有问这个的,一切都凭着老爷太太做主。太太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尚且不能回报万一就要出嫁,真是不孝的很。我是个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人,只要能上进知书肯和我一起孝顺太太老爷就是了。”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子骊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探春知道按着她的身世,京城的豪门氏族一点是看不上她的,就算是勉强攀上亲事也是没前途的庶出儿子,没准是纨袴膏粱。那样的话探春一辈子也不能出头。与其在深宅大院里面勾心斗角,还不如和四妹妹一样找个出身低些,但是有前途的丈夫。没准她还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京城公子不少,看得上眼没几个。你父亲虽然面子上淡淡的可是心里还是疼你的,对了明天我送了你林妹妹回家去,你跟着我一起过去。”黛玉的婚期要到了,她要回家待嫁。明天是林家答谢亲友的日子,子骊带着探春过去自然是为了在人前显示下他们家待字闺中的女儿,表示我家有女叫人求亲的意思。
邢夫人听了子骊要倒着探春出去应酬的话也坐不住了,她想想对着丫头们说:“去请老爷过来一趟,就说是老太太有话要我告诉老爷。”贾赦日常不在邢夫人这边,邢夫人上了年纪也没了丈夫的宠爱,若是不拿着贾母有话做幌子,怕是贾赦不肯过来的。
贾赦好半天才过来,邢夫人忙着起身相迎,亲自端茶上来,贾赦一脸的不耐烦,问:“什么话,不如叫人传话,还叫我走这一趟!”
邢夫人忙着说:“这个事情叫人传话不妥当,老太太说姑娘们的年纪都大了应该说人家了,听着那边二太太已经带着探春去应酬了,咱么也该想想二丫头的婚事了,我想着叫官媒上门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女儿的婚事还要老爷做主的,因此要请老爷的示下。”邢夫人提醒他还有个女儿已经到了出嫁年纪了。
贾赦才想起来迎春,迎春从小长在贾母身边,后来被贾政那边接过去养着,贾赦在儿女份上很是冷淡,他对着贾琏也就是那样,更别说是庶出的迎春了,迎春的娘早就不在了,她在的时候也是新鲜的几年后来一样被撂在后面了。贾赦对着迎春的生母哪有什么情分了,今天被妻子提醒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他下意识的说了句:“老二一向是多管闲事,当初二丫头是他们硬要接过去的,现在怎么就不管了?有本事连着二丫头的婚事一起管上,我还谢谢他们呢。装什么好人,好名声都是自己得了,到了要花钱出力的时候就跑了!”
邢夫人被丈夫的无耻给惊着了,她脸上讪讪的,那个时候她可是在里面没起好作用。迎春刚生下来,邢夫人心里先松口气,幸而生的不是男孩子,后来贾母知道贾赦那边混账,邢夫人是个不能容人的,因此把迎春接到身边养着。后来贾政和子骊有了新园子,按理说迎春有父亲母亲不该跟着到叔叔家住着,可是邢夫人不想迎春过来碍手碍脚,她亲自到了子骊跟前说什么贾家的姑娘都要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既然是四丫头能住到新园子,她家迎春也该和四丫头一起住在新园子里面。
子骊听着邢夫人的无赖话也没说什么,她到了贾母跟前说要三个姑娘一起,贾母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也就同意了。自从迎春搬到了贾政这边,邢夫人乐的彻底不管,横竖迎春有公中的银子养着,平日的起居都是有子骊和珠儿的媳妇照顾着,她缺了什么,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和她没一点关系。就算是迎春不好也找不到她的毛病。就在邢夫人为了自己的好算盘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没想到迎春是个女儿,她到了年纪要出嫁的!迎春的父母还是他们,一想着迎春出嫁她怎么也要表示下,邢夫人又开始肉疼心疼浑身疼了。
听着丈夫的话邢夫人也是解气,但是解气归解气,这个话他们没脸出去说,在发了一顿牢骚之后,贾赦闷头想一会:“叫琏儿两口子办去,横竖那是他的亲妹妹,人家都说长兄如父,我养他这么大也该为我分忧了。”邢夫人顿时明白了丈夫的打算,既然贾琏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也算是成家立业了,帮着父母分忧嫁妹妹也是应该的。最好连着迎春的嫁妆和体己什么的也一并出了才好。他们做父母的养儿育女不就是为了叫他们孝顺自己的。这点事情是他们应该的。
两口子打定主意,叫了贾琏和熙凤来商议迎春的婚事。贾琏正在家里逗着女儿玩,忽然听着贾赦和邢夫人叫他们夫妻过去,凤姐疑惑的看一眼丈夫:“是什么事情,叫咱们一起过去?别是为了二妹妹的婚事吧。”
贾琏笑道:“我的乖乖,你往日的聪明哪里去了,二妹妹的婚事轮到我们插嘴么?”凤姐则是白一眼丈夫:“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到你们家来,自从来了这里什么千奇百怪的我没见识过了,大太太是个苍蝇脚上剔精肉的人。二妹妹一直都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养大的,她是甩手掌柜的,不过是面子上问问,二妹妹身上的穿戴,屋子里的事情她问过一遭么,不过是靠着官中的份例罢了。若不是二太太心疼女孩子们,她过的比丫头还不如呢。眼看着四妹妹的婚事定下来也该给二妹妹和三妹妹说亲了,你为了四妹妹的事情跑了几天那边还不受用呢。今天叫我们过去,我猜想不是叫你帮着找人家就是叫我们出钱出力发嫁二妹妹出门子。”
贾琏听了凤姐的话恍然大悟,冷笑一声:“我说呢,昨天我去给大太太请安,见着我不冷不热的说什么辛苦的话,我还纳闷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帮着二叔那边走动,二叔和二婶子还说个客气话,到了自己的老子亲娘跟前就成了吃里扒外了。也罢了,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你亲娘的娘早没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看二妹妹就知道了,也是你心里屠户耳根子软,我做媳妇不得不该说这个。可是这几年我冷眼看着倒是二叔和二婶子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你的前程都替你想着些。”凤姐对着公婆越发的寒心,奈何她是做媳妇的,不能在丈夫跟前说这个,好显得她是挑拨人家母子关系一样。今天见着贾琏自己说出来了,她趁机拉拢贾琏,在凤姐看来跟着贾赦没前途,还不如奉承好了姑妈,以后也能提携提携他们。
听着妻子的话贾琏呆了一会,眼圈有些红:“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便是珠大哥,我们年纪一样可是一个有娘疼,有爹教导,我呢?不过是墙角上的杂草罢,谁会理会呢。也就是婶子能想着我,可惜老爷和二叔心里有疙瘩,她也不敢很亲近我。”说着贾琏的眼泪掉下来。
凤姐从没见着贾琏掉眼泪伤心成这样子,加上她刚做了母亲,最听不得没了娘的话。凤姐忍不住拿着手绢给贾琏擦眼泪:“别伤心了,我知道你的苦楚,今后我疼你!”
平儿进来催着他们出去却不防看见凤姐和贾琏抱在一起的场面,顿时脸上一红啐一声:“外面扯车都套好了,你们还在这里——”
贾琏和凤姐才觉得刚才失态了,贾琏对着平儿道:“你是眼馋了,等着我回来也疼疼你。”惹得平儿脸上通红,啐了一声就走了。
到了贾赦那边,贾赦说的果然是迎春的婚事:“老太太的话,你二妹妹大了也该说人家了,素日听说你整天在外面应酬,认识的人多,你是做哥哥的也该为妹子张罗张罗!”贾琏听着贾赦的话忙着说:“既然是二妹妹的事情我自然尽力,只是我哪里认识堪配二妹妹的良婿呢。也不知道老爷太太属意什么样子的人,怕是办不好倒是害了二妹妹。”
“你个混账行子,当初为了人家一句话把京城都翻过来了,二丫头是你亲妹子你倒是拿搪起来了,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我一脚踢死你才是正经的,我养你这个儿子还不如一条狗!”贾赦讽刺着贾琏吃里扒外的行为,听着父亲的声气不对贾琏也不敢说话了,只等着贾赦吩咐了。
那边邢夫人开口了:“我看着二丫头虽然性子闷些可是人品性格都好,若是配低了叫孩子委屈,况且咱们这样的人家找个寒素出身的女婿叫人家笑话。你要好生的打听着,要好人家,家里家资饶富的。”邢夫人的眼里只剩下了钱,什么人品性格全不想,她恨不得吧迎春切成块,按斤按两的卖出去。看着贾赦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妻子的意思,贾琏夫妻两个心都凉了。
凤姐倒是个乖巧的,她没等着邢夫人说话先表示:“我们做哥嫂的那有不心疼妹子的,我和二爷商量了,二妹妹的婚事不劳动老爷和太太费心,全交给我们安顿吧,老爷和太太把我们抚养成人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了,还要老爷太太为我们操心真是罪该万死了。”
邢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开心了,她看一眼凤姐说:“难怪老太太说你好,我是上了年岁没精神了,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亲家太太给你不少的陪嫁东西,等着你二妹妹出门子,也不能太难看了。”这个话说太无耻了,就连着贾赦都听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在外面说:“嫁女儿的钱我还能拿出来,缺了什么你只管和我说。”
等着贾琏和熙凤回了自己房里,夫妻两个心里恶心的好像吃了苍蝇,凤姐都要被气笑了,做婆婆的算计着儿媳妇的嫁妆,真是说出去贾家的脸面都没了。“哎,真是命不好,偏生我摊上这个的父母,而妹妹的婚事你怎么看?”贾琏对着凤姐唉声叹气。他想明白了,事情没这么简单,给迎春找婆家,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若是找个富贵人家,不管别的按着贾赦那副没脸的样子以后少不得要拿着岳父的款儿出来和人家要钱,要人家帮着办事,且不说人家会对着二妹妹怎么看。就是人家不管,贾赦又该找贾琏的麻烦了,自己丢人还要拉着儿子。
若是迎春过的不好,或者女婿的人选他们不满意,贾琏又该被骂一顿,说他不肯为自己的亲妹妹尽心不孝不悌。
“我看还是求求我姑妈吧,这个事情咱们担不起,我想姑妈心里也是疼爱二妹妹的,我和叔叔他们说一声帮着寻个不错的人家。”熙凤只能求助子骊和王子腾了。
贾琏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声:“太太的意思是不管了,我们哪有钱给二妹妹置办嫁妆,你也知道虽然姑娘出门子自然是官中的份例,可是经了外面的手还能剩下几个?又是咱们这边的事情,他们那起子黑心自然是要放心的克扣了,我们手上没钱——”
凤姐听着贾琏的话嗤笑一声:“你的钱都填了外面的混账女人了,我还有些嫁妆,拿出来折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