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塌陷, 洞府碎了,也无法收拾,纵使孙悟空神通广大, 却没办法凭空变出十几双父母来带娃。
无奈,只得屁股后跟着一串小娃娃,趟着沙漠中来时的脚印, 大大小小,领着回去见师傅师弟。
这可好,俺老孙斋饭没化来, 吃饭的嘴倒是多了许多。
孙悟空左手牵个妹妹,右手抱个小子, 心里想着。
娃娃们哭啼啼的, 嘟囔什么的都有。
“大王呜呜呜,我想爹娘呜哇!”
红孩儿拖着火尖枪,冷淡瞥他一眼,“你爹娘早没了, 别发梦。”
“……”陈以南诧异地看他一眼, 这些孩子竟然都是红孩儿收养的?
孩子还在哭:“我屁股痛呜呜呜!”
红孩儿小声叹口气, “是我没本事罩你。”
“但就算有本事, 屁股痛也是你自己蹲的,活该。”
小娃娃呐呐两声,倒也不哭了。
陈以南忍笑:“……”
“天神的安慰,真是别具一格。”
红孩儿怪异看她一眼,“什么别具一格?你这小虫子,老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你也爱发梦吗?”
陈以南笑声戛然而止。
“难道我说的不对?理顺事情的因果, 才是该对他们说的话。”红孩儿垂着头, 看着陷在沙子里的脚丫子,有些疲倦。
“我的乖侄儿,说得好啊。”
孙悟空忽然回头,眼神闪烁着长辈的欣慰。
活了这许多年,孙猴子什么没见过?
红孩儿身上闪烁的神性,简直比黑夜中的篝火还显眼。
走了一段,遇上了师徒三人。
孙悟空三言两句说了火云洞的惨状,听得三藏师傅悲悯又心疼,“哪来这么多孩子啊,附近可有人家?”
估计没有,不然谁家父母会让一群小毛头跟着大毛头瞎比胡混?陈以南心道,但话没出口,旁边红孩儿忽然哭起来,豆大泪珠顺着脸蛋滚,可怜极了:
“没有,呜呜呜师傅,我们都是孤儿。”
说完,三两步扑上去,抱着唐三藏大腿,故意露出和湿婆交战的累累伤痕,撅着白嫩的屁股蛋,搏人同情可有一手了。
“师傅,师傅呜呜呜,”某山大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蛋红扑扑,“求师傅收留我吧!我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孙悟空:“……”
猴子眼角一抽。
堂堂镇守火焰山的半神,至于吗你小子?
三藏师傅那立刻就心软了啊,抱起红孩儿,揉揉小屁股,“好可怜的孩子啊悟空。”
被揉了屁股蛋的圣婴大王:“……”
陈以南默默冲某山大王比了个大拇指。
虽说苦肉计是她出的主意,但贯彻落实如此到位,红孩儿,你可以啊你!
话落,陈上校转头,正好对上孙大圣微微眯起的金眸,立刻心肝扑通跳,赶紧低头走路。
孙悟空哼一声,宽容的没多计较。
一来,师傅心肠慈悲,经常被骗,骗多了,就长记性了。
二来,总归是亲戚孩子,万一那印度毛神又杀回来了呢?就近看顾俺老孙也放心。
天气燥热,师徒一行人沉默走路,专心被天气蒸人肉包子。
唐三藏面容秀美,浑身上下散发着对妖怪来说致命的香味,红孩儿趴在肩头,闻着那个香啊,忍不住张大嘴,露出尖利牙齿——
然后,被孙悟空冷眼提着脖子,揪开。
“小子,仔细牙齿。”
红孩儿:“……”
“孙叔叔不喜欢我吗?”他泫然欲泣。
孙悟空翻翻眼睛,不想理他。
红孩儿垂涎欲滴:“我就啃一口。”
“敢啃就把你牙齿拔光。”孙悟空坏笑,“总归,还会再长牙的。”
唐三藏:“???”
怎么办!孙猴子不鸟我!红孩儿拼命给陈以南使眼色。
陈以南:“……”
狗头军师的作用是啥?
关键时刻,替主公打掩护!
瞧我的,陈以南眨眼回应,快步跟上孙悟空。
“大圣爷,”她出声。
孙悟空顿了顿,嗯一声当回应,并没回头,嘴角却轻微地翘了起来。
陈以南:“……”
察言观色十级选手铲以南,精准捕捉到了孙悟空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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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你是曾经的齐天大圣,她心道,嘴上却问着正事:
“我叫陈以南,是为了即将发生的神战而来,想问问您之前说的,上次湿婆来袭是怎么回事。”
“神战已经发生了。”孙悟空答非所问,瞥她一眼,眼眸已经从灿金变回了琥珀色。
陈以南不知为何,心头一颤。
“约莫三个月前吧,听闻喜马拉雅山挪移,一尊百米高的青黑神相从地底窜出,衣衫不整,男女同体,区区三日便教唆的不少山民信了印度教,惊得山鬼赶紧唤醒了喜马拉雅山神。”孙悟空淡淡说。
“既然说是神战,你的师长有何见教?”
能有啥见教,陈以南心思电转,还没个成形主意,便脱口而出:
“这样吧,大圣爷,我能跟着您一段时间吗?”
“所有印度文明的史料,能记得的我全都默写给您!”
孙悟空觉得稀罕,“你个俊俏姑娘,跟着一群和尚,也不嫌避讳。”
陈以南失笑,“您要是近了女色,神光就要褪色了啊。”
孙悟空眯眼:“神光?何意?俺老孙的法相并不发光。”
陈以南小声笑起来,“没什么。”
真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作为华夏文明的全民偶像,您如果沾染了红尘,便再难封神了。
无色/欲有爱恨,心怀苍生,桀骜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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