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以南对参与神战有什么信心?
没有, 那是没有的。
不客气地说,星际时代的考生再牛逼,也是普通人, 就算能一人力战二十,却无法突破土著宇宙的极限,与高维神魔对抗。
红孩儿发梢一缕三昧真火就能把陈以南烧成飞灰,无可挽救。
但要说毫无优势,也是不对的。
看了这场大战罗睺, 陈以南领悟了一件事。
纵然武力毫无可比性, 但考生的脑子, 来自不知多少千年后, 塞满了无数先人的智慧结晶。
历史是无数人的缩影,包含天才和愚人, 铸成长梯,让后人得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没人能和历史对抗, 天神也不行。
空气滚热, 右手的抽痛一阵强过一阵, 提醒着陈以南回到了惨死现场,她望着漫漫黄沙,缓缓露出笑容。
不远处, 一帮天神扭头, 呆鸭似的看着她。
“陈以南!”红孩儿尖叫道, 撒丫子跑过来。
陈以南:“……”
她加快自己拔/出腿的速度, “大王!您冷静!我不想再被烧死一次!”
红孩儿:“……”
红孩儿停下来, 站着离她三步远, 怯怯地上下看她, 不等陈以南开口, 又红着眼睛嗤笑一声,抹把脸,神情成熟了很多。
他此时面目已是俊朗少年,乍看十二三,隐约的美貌带着邪佞,吸睛的很。
陈以南惊讶不已:“您这是……”忽然长大了?
“无趣。”红孩儿低声说,睫毛轻颤,有水滴落下,转头又往回走,似乎全然忘了刚才充满期待地朝陈以南伸出的手。
陈以南:“???”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远处,孙悟空超大声地叹了口气,转着棒子:
“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旁边的富光同学啧啧称奇,神情十分赞同,八卦得就差把瓜子了。
沙子中,罗睺两半身体还在拼命地聚拢,像两条蜈蚣,可努力了,龙王敖闰见此冷哼一声,一脚踩住半拉身体。
罗睺:“……”
于是,就成了左脚苏利耶,右脚罗睺,要不是龙王腚大体壮,估计要当场劈叉。
好一招脚踩两条船。
陈以南做好心理准备,果不其然,下一秒,银青色龙尾抽至眼前,勒住她脖子,拖拽着甩起,窒息感冲上头顶,陈以南差点呛吐血。
“陈以南!”富光尖叫道,孙悟空眼中精光一现,忙出言道:“龙王手下留情!”
“留什么情?”满嘴大碴子味的青龙此刻显示出了华夏水域掌控者的可怕,金色蛇瞳牢牢盯死陈以南,神威如狱:
“监管北国数千年,俺手下从没出过如此大的纰漏。”
暴雨还没停,蒸发一座火焰山的水量太过惊人,敖闰已经不想细数究竟多下了多少滴雨,那会让他心痛死!
雨中,湿淋淋的神龙冰冷威严,隆隆质问:
“凡人,你该当何罪?”
脖子上的龙鳞寸寸缠紧,陈以南闭气,嘶哑道:“龙王,我能辩解两句吗?”
敖闰:“……”
嘤嘤嘤浪费俺那么多水还想狡辩?
不要脸!
蛇瞳一缩,杀意袭来,龙族的脑回路远比人类直接,陈以南一惊,赶紧嗷一声:
“烧山都是为了引您前来啊!您不来,孙大圣和镇守者红孩儿很有可能折戟此地!这一切,都是为了抵抗外族入侵啊!”
说着,她拼命冲猴哥眨眼。
猴哥:“……”
啧,俺老孙咋会败给这帮孙子?
同时,被震麻的毛毛手悄悄背到身后。
敖闰一瞬间想起了空中捕捉到的陌生神力,再低头看,两张踩在脚下的丑逼脸,他蹙眉片刻,招手:
“红孩儿,你来。”
红孩儿完全不想搭理他:“……”
个糟老头子不给火焰山下雨!
龙王沉下脸:“镇守者,近前来。”
红孩儿:“……”
他无奈叹口气:“是。”
三两步上前,将最近半年火焰山的情况和龙王沟通一番。
红孩儿生性倔强好胜,不然也不会不喊爹娘一人独守火焰山,所以,从他嘴里听到的事情经过,原汁原味毫无修饰不说,甚至还有点“没大事别瞎操心”的意思。
饶是如此,敖闰也被深深震惊了!
“放肆!无耻伪神!霍霍俺大西北!”
龙王咆哮道,龙息带着磅礴气劲,离得最近的陈某南差点被当场剃成秃瓢。
“所以,”红孩儿低着头,似乎不愿看陈以南,“烧山虽然罪不可恕,却也算事出有因,望您宽宥。”
龙王气的想放屁,左右踱步,在苏利耶脸上来回踩。
苏利耶:“……”
龙爪底下分出一只神目,它拼命盯着空中,寻找着躲藏在乌云中的太阳。
雨天,是对太阳神最不利的天候。
“啥烧山眼前还是烧山的事儿吗个鳖犊子!”敖闰跺jio,空中立刻电闪雷鸣,轰卡乱响,雨下得更大了。
“山炮!蠢逼!俺要上天庭告状!”
还在尾巴上被拖来拖去的陈某南:“……”
挠挠龙尾的痒痒肉,顿时束缚松开了,她清清嗓子:
“龙王爷,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要想让玉皇老儿注意到西北边境的异常,其实很简单——”
陈以南望着龙身磨蹭过的沙漠,星星点点的绿芽娇嫩地冒着,沐浴天雨,她心思电转,嘴上却说着另一套话:
“维持眼下这般,就行。若火焰山突然下了十年雨量,天庭必然会派人责问——您别担心,到时您只要说自己一直鏖战印度神,没空处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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