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阵法,分为很多种,最谱遍分型有杀阵、战阵、凶阵、风水阵……”
白老每每在关键时刻总是很喜欢废话一番,邵卿尘兀自叫嚣:“火烧眉毛了白老,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教了好不好嘛?回去以后有的是您说教的机会!”
白老:——|||
于是白老还是决定先干正事,一脸严肃(仍然不知道如何让一张扉页严肃)道:“世上杀阵千千万,最常用的乃天龙阵。听我号令,阵眼设于乾位!主迎战!阵脚设于坎位,让那小子站上去……”
杀阵凶煞,虽然只是靠亦筱大大的身体引个灵,邵卿尘仍然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的汗。然而亦筱这小子似乎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但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竟然还一脸兴奋颇为期待!邵卿尘也是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到底知不知道应该对万事保持敬畏之心?
“离位……押邪祟……镇于巨石……”邵卿尘一边看书一边布阵,不消片刻,阵成。邵卿尘一扯亦筱大大的胳膊,连接阵眼与阵脚之位,灵气源源不断的自亦筱的体内涌入天龙阵中。阵中灵力大盛,而就在此时,角蜥破除封印符箓,冲将出来。
邵卿尘心中大呼妙啊!这样省得我引你进去了!可能是没料到一出洞就碰到这么大个杀阵,角蜥几乎直接踩进阵中。邵卿尘第一次见识杀阵降魔的场面,灵力以肉眼可见的冲击力呈流线形向角蜥发起进攻。涵雅铃中的灵力果然纯粹,以亦筱这个只能算作有资质的半吊子为介质引灵,就能发挥如此之大的威力。
邵卿尘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角蜥被杀阵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就在它即将被镇压到离位镇石下的时候,角蜥忽然周身灵力大盛,发起自杀式爆丹攻击,巨口大张,直冲邵卿尘。
爆丹,魔物濒死时的拼尽全力一搏。虽然这只角蜥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但邵卿尘没有灵力护体,手伸进符箓袋里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土系石刃削去半片脑袋时,头顶忽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洞塌了一半。邵卿尘只感觉到一股力道将他压倒在地,自己跌入一个坚实的臂膀中,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吭。
邵卿尘抬眼,只见他的大徒弟破开洞顶,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档在了他的身前。邵卿尘伸手,摸到一阵温热。抬起手来时,嗅到一股血腥。
不用看了,大徒弟挂彩了。
邵卿尘猛皱眉头一脸焦急,连忙起身扶大徒弟坐下并查看他的伤口。只见迟尉的背上号称刀割不破的登山装被割开一条大口子,口子下一道弧形伤口,伤口微张,鲜血正从里面涌了出来。邵卿尘一阵懊恼,心里责怪自己掉以轻心让徒弟受伤,只是这角蜥当时是不是昏了头了?为什么不爆押阵的亦筱,偏偏要爆自己?
妈哒,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这下好了,伤了徒弟,还是最有用的大徒弟!虽然对于已经到筑基期的大徒弟来说,受点皮外伤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迟尉嘴里说着:“没关系的师父,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他自己运气止血,邵卿尘拿了绷带给他缠上。幸亏准备的充足,他就知道这趟下来肯定会有人挂彩。
角蜥已经被镇压到镇石下,杀阵终了,亦筱自阵脚上下来,也殷殷勤勤的关切了几句。大师兄冲着他点了点头,一向微勾的仰月唇竟然透出几分冷意来。看样子大师兄生气了,也对,要不是这小子搞飞机,怎么会打草惊蛇惊动这些魔物?恐怕大师兄也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伤。
迟尉从怀里摸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晶状物递给邵卿尘,邵卿尘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东西是角蜥结的内丹。所有稍有气候的魔物或者修仙者都是有内丹的,尤其是魔物,这种东西似乎拥有种族优势,没有什么资质不资质这一说,因为魔物生下来就是能修炼的。唉,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邵卿尘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内丹可是好东西,它是经过修炼提纯后的灵气之精华。魔物修炼的虽然是邪功,内丹却是和修仙者通用的。可惜刚刚那只雌蜥爆丹了,否则一次性就能收获两枚内丹。这种小魔的内丹对于修为高深者起不了多大作用,对于未入筑基期的入门弟子来说却是好东西,说不定哪个小笨蛋进入瓶颈筑不了基用内丹冲一冲也就过了。
邵卿尘没有去接那内丹,只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吗?谁让你冲上来当肉盾的?”
迟尉微笑道:“师父没事就好,害您担心都是弟子的错。”
邵卿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徒弟就是太好了,害他心里的负罪感一浪高过一浪。到底该怎么向徒弟开口?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吧?
这时候范修言拍着手带着恐怖直播间的众人跃了进来,进来就开始大声嚷嚷:“哎,那群猪猡兽看着唬人,真不经打!打得不爽!师尊您怎么样?我就知道以师尊的修为,对付这几只小魔算得了什么嘛!师尊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呢!”
邵卿尘:……
他忽然有一种想捂脸的冲动。
收尾的工作交给了恐怖直播间的众人,亦筱这个熊孩子虽然挺能折腾,处理事情的的能力倒是不差。他带领着自己那帮小弟很快就将被角蜥作为“傀儡”虏来的人解救了出来,“傀儡”通过涵雅铃转醒之后就开始大吐特吐,吐出的黄白粘稠物让邵卿尘以后都不想再吃鸡蛋!
这些人的性命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不过他们均中了角蜥的毒。一般的蜥蜴是无毒的,有毒的蜥蜴很少,但魔界的蜥蜴是肯定有毒的。而且魔界的毒都带有魔性,虽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却会影响他们的心智。邵卿尘决定回去以后再和白老商量怎么给他们解毒,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报警,通知当地警察赶快把这些失踪人口送去医院医治。
两方人马躲在远处看着警察把神智仍然迷茫的众人带走后便各自离开了,大师兄受了伤,邵卿尘也不想再在这里逗留。
回到他的小公寓后,首先把迟尉安置好。邵卿尘亲自给他清洗了伤口,仔细的上了外伤药。就在他起身离开让他好好休息时,迟尉忽然捉住邵卿尘的手腕。
邵卿尘有些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重新坐回迟尉床边,低声问道:“哪儿不舒服吗?疼的话也只能忍忍,止疼药用多了不好。”
迟尉摇了摇头,紧扣着他的脉门,片刻后勾了勾唇角,对邵卿尘道:“师父,有一件事,弟子不是很明白。”
邵卿尘拧干湿毛巾擦了擦手,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师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迟尉道:“哦,是这样。自从进入筑基期以来,弟子觉得五感越来却灵敏,什么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只是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弟子从未在师父的身上感受到半点灵力波动。不知道是师父有意收敛了,……还是有别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