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升高、心律不齐,还有……”席贤赶快让薄珏躺在医护室的检查台上,给她做过全方位的检查过后,才对着检查报告判定道,“恭喜你,你的确是进入了觉醒期,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优秀,随时可以举行成人仪式。”
薄珏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红,生怕席贤要问她是怎么觉醒的,那真是丢脸要丢到灵魂之树去了,憋了半天劲,席贤开口了。
“薄同学有心仪的对象么?”
薄珏停顿了一下,说:“还没有。”
“嗯?有什么打算么?”
“老实说,席医生,我还没有做好成人仪式的准备,那天上课我不是故意反驳您,而是的确觉得这种制度无疑是对爱情的颠覆。但是昨天看到韩青和慕容过后,我……”薄珏皱紧了眉头,犹豫着该不该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席贤浅色的眼珠闪着温柔的光:“对席医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就说了,”薄珏一瞬不瞬的盯着席贤,认真的说,“我感到孤独,很孤独。席医生,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不是会想东想西的人,但是我就是觉得孤独,就好像自己不是完整的。”
席贤笃定地说:“你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和你分享喜怒哀乐,分享所有的情绪,分享你的生命。”
薄珏惊讶的脱口而出,连尊称都忘了:“你怎么知道?”
席贤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喜是忧,把薄珏都弄得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了?我生病了么?”
席贤摇摇头,徐徐说道:“不是的,觉醒期的表现除了生理上的欲望,还有心理上的需求,这种需求会驱使我们去寻找和自己灵魂合一的伴侣,而且并不像生理上的欲望那样可以轻易控制。”
“那您叹什么气?”
“我叹气是因为你还没有心仪的配偶啊。”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有就没有呗,我可以一直在壁空待着,”薄珏反而不怎么在乎,随意地说道,“虽然我个人排斥成人仪式,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耸耸肩:“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再说吧。或者等我足够强大时,以雏态身份升学。”
席贤也不好再说什么,问道:“好吧,那你需要打抑制剂吗?”
“抑制剂是什么?”
“觉醒之后你们会有正常的生理欲望,嗯……可以自己控制,但是打了抑制剂的话,它可以控制你体内的性激素水平,效果会更显著一点,”席贤从高处的橱窗里拿出一管透明的液体晃了晃,说,“对身体没有任何坏处,起到的只有抑制作用,如果你愿意的话,每月一次,可以一直注射到你成年为止。”
薄珏一想到宿舍里湿透了的底裤,脸上就烧得不要不要的,立刻飞快的说道:“我要打!”
指长的针管扎进皮肤,透明的液体缓缓推进身体,薄珏觉得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体内的燥热消失无踪,简直要飘飘欲仙起来,顿时心情舒畅的准备走人,席贤叮嘱道:“不要和觉醒期的雏态走得太近,尽量避免剧烈的身体接触,否则抑制剂会失效的。”
这句“剧烈的身体接触”叫住了薄珏的脚步,她后知后觉的问道:“赵清阁觉醒了么?”
“觉醒了,两天前来找我报备过。”
“那我岂不是不能和她打架了?”
“当然不可以。”
薄珏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能和赵清阁打架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比出小指的一根指节,贼心不死的继续问道:“就打一点点也不行?”
席贤义正词严的申明:“不、可、以!”
薄珏可怜兮兮的说:“那我打完架立刻到这里来打抑制剂行不行?”
席贤快被她气笑了,板起脸说:“你说呢?你当医院给你一个人开的啊?”
“那席医生再见。”
薄珏冲他吐了吐舌头,风也似的跑掉了。
——选择好你的另一半了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我会一直留在壁空,或者有足够的能力时以雏态身份升学。
席贤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想起前两天和赵清阁的对话来,明明表面上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人,面对这件事仿佛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不过看来传言真是没谱,说好的两女争一女呢?啧,莫名的有点心疼林笺怎么破?
席贤心情颇好的耸了耸肩,回去研究契子情绪紊乱时的数据去了,今天又有两对同学要举行成人仪式呢。
天元网的锦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等店里其他客人都走了以后,薄珏才怒气冲冲的把一个小布包摔在店主面前,两腮鼓成了包子。
店主何等精明的人,只一眼瞟过去,便开口了,只是又差点把薄珏气成个葫芦。
“熟了?啊不,”换了身清凉夏装的女人轻掩樱唇,呵呵笑道,“觉醒了?”
“你!”薄珏刚开个头,就立刻压低了声音,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
“我要去学院举报你!”
店主仿佛听到多好笑的事情似的,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点了点薄珏的脑门,娇笑道:“淘气!你们学校哪管得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要说笑了好嘛。”
薄珏挺起胸膛:“那我就去监督局举报你!说你走私禁品,危害雏态身心健康!”
店主秀目圆睁:“你哪里身心健康受到危害了!”
“不管!我哪里都受到伤害了!我要去举报你!现在就去!”薄珏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店主一把拉住她,道:“嘿!你这雏态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好心帮你,你反倒恩将仇报!你是不是做梦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能什么黑锅都往我身上套啊!”
“你、你你你——我才没有!”
店主人精似的,当即放开手,两手抱胸,好整以暇道:“看在我让你身心受到‘严重危害’的份上,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薄珏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大拇指的指甲在其他指节上挨个掐了一遍,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是……这个……如果梦到和讨厌的人……”她含糊的拖过几个字节,说,“是什么意思?”
美人店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你湿了吗?”
薄珏一口气当即堵在喉咙口进不去出不来,脸涨成了一个大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