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破过的……”老刘头蹲在了张国忠旁边。.这种东西如果破的话就必须斩草除根,留一点尾巴都是祸害。那个姓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这玩意儿压根就不像是道门的玩意!国忠啊。你说会不会是……”
“刘先生,你指的是……云南的蛊术?”没等张国忠说话,秦戈先把话茬子接了过来,“难道说,蛊术还要垒一个石堆?”
“不好说……”老刘头撇着嘴一个劲地摇头。“没人见过那玩意儿……”按老刘头的话说,传说中的“蛊术”与“卯术”一样,同为上古六术之,但因为绝传比卯术更早,所以并没有多少正式的书面记载,仅是在某些野史旁史中顺带手被提过几句,大家伙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而已。在一本名曰《广林杂记》的古书中曾有这么一句对于蛊术的叙述就己经算是古往今来对蛊术最为洋尽的描述了:
皿养虫为蛊,蛊传阴为术,诛彼而殃己.遂绝。”
意思是说用(特殊)器皿养出来的虫子叫“蛊.,以这种虫子传播阴气(的方法)为(蛊)术,用这玩意儿算计别人,自己的损失比对方小不了多少,绝对的杀敌一千自损九九八,(因为性价比太低)所以就绝迹了。
从这段记载不难看出,蛊术这东西在某些方面.与杭战期间在徐州战区制造“疠子病”的外疆邪术作用原理很是相像,都娜是以某种生物为介质传播阴气,从而达到害人于无形的目的,唯一的不同是制造“疠子病”的外疆邪术所用的介质是“灯芯草”,而蛊术用的则是昆虫。比起“灯芯草”而言,昆虫是会爬会动的,虫子会动,邪术也就会动在这方面而言,蛊术的威力与破坏力显然更胜一筹。但因为绝传过早记载也太少,虽说大家都知道有蛊术这么个东西,却没人知道这东西具体如何施展。
在某些武侠小说或影片中,蛊术似乎就是放毒虫咬人的把戏。而在道门的一些旁史传说中则恰恰相反,蛊术所用的昆虫绝大多数是无毒的,即使有毒也不会致命,其破坏力仅在于虫子身上所携带的特殊阴气,要是真养一大堆的毒蝎子毒蜈蚣随身携带。恐怕害人之前施术者自己就先挂了。按道术的理论而言,包括昆虫甚至细菌在内所有阳气微弱的小型动物,都对阴气极为敏感,所以这门巫术的最大奥秘,无外乎是如何让对阴气敏感的昆虫能够对过量的阴气有所免疫,且能够携带阴气去攻击别人。
以老刘头的认识,早期的蛊术乃是以传统阴阳五行为核心理论基础的、根正苗红的中原巫术,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修“僰道”入滇,这一巫术才传入以云南为主的“西南夷”地区,为某些少数民族巫师所推崇。自西汉伊始,此种邪术在中原逐渐绝迹,却在少数民族之中仍有传承,才给后世造成了一些误区,认为此术是土生土长的云南邪术,作用原理就是偷偷向敌人扔虫子,咬死一个算一个
第三十九章 燃釜阵
蛊术?难道一直到清末,这东西还没绝迹?”张国忠也是一愣,以慧眼观察,眼前这个石堆确实往外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恶鬼恶煞的阴怨之气,看上去不像是善茬。尤其在罗盘上的显现更是匪夷所思,难不成盘子指针如地震仪般地高颇乱颇,真是一群虫子爬来爬去闹的?“把这玩意儿布在这里,跟藏王冠的宝藏有什么关系?”
“卯术说早绝根了,不是也没绝吗?”老刘头站起身子,拉开背包取出来被床单包着的七星剑,“管他跟王冠啥鸟关系,先破了他个球的再说!”
“你准备怎么破?”一听老刘头要破这个疑似“蛊术”的石堆,张国忠也是一阵纳闷。
“天下万物,阴阳谐则生,阴阳破则亡!”老刘头一边人五人六地叨叨,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大串的铜钱与一大把鸡翅骨,铜钱每两步摆一枚,钱中方孔插以鸡骨,“国忠啊,看我给你煮一锅虫子汤!”
“.燃釜阵?”张国忠赶忙起身拉住了老刘头,心说这个宝贝师兄兴许真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本了,越老胆越大。真是什么悬儿都敢玩啊……“师兄,这玩意儿是不是蛊术还不一定呢,万一里边是什么要命的玩意儿,你这么弄会出大事的……”
釜。在占代是锅的意思,“燃釜”二宇顾名思义就是用锅煮。此阵是明朝一个叫张子壶的道士发明的,说起这个张子壶,在道门里绝对算是个风云人物。名气甚至不亚于炼 虬成仙的霜怀子大爷,此人扬名于大明景秦年间,出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修为高深,而是单纯的有钱,跟张子壶相比,什么全真、正一这些名门大派的宗师大德们,也就比叫花子强点有限,充其量是自己能挣出个饭钱而已,反观人家张子壶,光是云锦的道袍就有三四件,你承位祭祖才舍得穿出来充门面的衣服,人家当工作服穿。相传此人原本就是个一文不名的游方道人。结果游着游着就游成首富了。自掏腰包在广平城外黄金地段修了一座里外六通的大道观,规模堪比全真祖庭。一时间道门震动,大伙纷纷猜测此人一夜暴富的钱是哪来的,直到后来官府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理由介入调查,张子壶暴富的原因才大白于天下:如此金山银山富可敌国,只不过是因为一个“燃釜阵”。
所谓的燃釜阵,其作用原理并不复杂,通魅(孔方钱、铜钱)属阳,鸡喉(鸡骨)亦属阳,在属阳的法器发挥更叠作用的前提下,再聚以天地之阳气,正所谓“阳阳相叠,则阴无存焉;若置怨孽邪煞于想釜之阵眼,必似烹煮炮烙之刑,不胜受耳”。说白了,就是人为制造一个封闭性的极阳环境,把附有怨孽的东西摆在中央阵眼,这种极阳的环境对于怨孽而言无异于烹煮炮烙一样痛苦,即使再厉害的哥们也得认怂逃跑。
在当时而言,社会上因为附有怨孽且除之不去,而被视为不祥之物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自偷偷发明“燃釜阵”之后,这张子壶便以近乎白送的低价收了不少此类邪门宝贝,并且用这个阵把里面住着的爷爷们都给煮出来了,之后反手高价一卖,想不暴富都难啊。但话又说回来若真把人放锅里煮,直接就熟了。是不可能从锅里冲出来报仇的,但怨孽可煮不熟,真有什么厉害角色若是让你给煮出来了,接下来的可就是翻天履地的报复,不过这张子壶也不是傻子,学了几十年的道术,当然知道把一些修行了成百上千年的大爷大妈们煮出来是什么后果,所以每次操作燃釜阵自然也会给自己留足后路,怨孽被煮出来报复不要紧,只要别报复到老子头上就行啊,也就是说,张子壶每用燃釜阵煮出一位爷爷,社会上就会有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躺着中枪,无缘无故地被怨孽恶心一辈子甚至当场被搞死。
真相传出后,虽说官府并没有什么法律依据治张子壶的罪,但在道门圈子里这哥们却算是彻底地臭了,这燃釜阵本身虽不是什么邪阵,但干的事可是太缺德了,以至于后世很多正派的道门子弟对此阵嗤之以鼻,甚至有些门派直接将此阵列为禁阵。说实话,以此阵的作用原理而言,就算不禁,除了把普通魂魄激成难缠的厉鬼恶煞之外,也没有什么实际应用的价值。然而,就是这么个能把小事闹大大事闹砸的冷门阵法,却要被老刘头用来对付蛊术。
“哎呀国忠啊,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刘头似乎有点不耐烦,“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敢这么弄,肯定有分寸……”一边说着,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四截红绳,每根红绳又系了一根鸡骨,四人的脖子上每人挂一支,之后又往每人的腰里别了一张“天梁符”。“我告诉你,这个阵我研究过好几年,那个石头堆若真是蛊术,我保证他一锅虫子汤,要不是蛊术,这阵也能把里边的东西撵走。管他是什么玩意儿呢,先破了他个球的再说吧…退后退后.…”老刘头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柄朝上刃朝下,口中念念有词,眼见着就要动手。
“天梁符?”看着老刘头掖在自己腰里的符,张国忠也是一愣,天梁就是天的脊梁.顾名思义就是山,所谓的天梁符,其作用实际就是在短时间内把人伪装成石头。俨然就是个“迷彩符”。这玩意儿真能管用吗?就算管用,把这个石头堆破了你是爽了,里边东西出去祸害别人怎么办?这不是缺德吗?
“师兄!”张国忠似乎没有老刘头那么不管不顾.“你破这个有什么用啊?这跟童国虎的毛病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呢.你非跟它较什么劲啊?这山里万一再有个野营徒步的,这不是缺德吗?”
“国忠啊.你看这地方像野营的地儿吗?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咱们犯神经病来这转悠,谁吃饱了撑的来这干啥?再说了,这东西放在这儿不破,真来个野营的.手欠把石头搬开,不是更危险?”老刘头保持着举剑的姿势.一通上纲上线反而把张国忠给问没词了,“退后退后………憋住气!我不说话部别喘气……太玄三一,元亨利贞……”老刘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主意己定,张国忠无奈,只好拉着秦戈和庄宁后退了十几步,憋着气等老刘头开阵。
“张先生,刘先生这是要干吗?”对与老刘头的古怪做法,庄宁也是一头的雾水,自己脖子上莫明其妙地被挂了根搞笑的红绳还拴了鸡骨头,腰里也被别了奇怪的符咒.还被责令憋气三位大爷这是什么路子啊,难不成是精神病患者?不像啊,看这老三位除了行为比较古怪以外,逻辑思维言谈举比都正常得很,又是手机又烂古代宝剑的似乎还挺有来头,天底下有这样的精神病吗?
“嘘……别呼吸!”张国忠示意庄宁憋气,“看着就行,到时侯你就知道了……”
“哦……”庄宁无奈,只得憋住一口气,目不转睛地观察老刘头的一举一动。只见老刘头念完咒。扑味一下把宝剑插入地表一尺有余,之后自己也憋着气后退到了张国忠的水平线上。
一秒、两秒、三秒……
直到半分钟头上,庄宁彻底被惊呆了,虽说在高海拔地区憋气是一件比较难受的事。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足以让庄宁忘记缺氧的痛苦从野草的飘摆方向观察,自从老刘头将宝剑插入地表后,石堆周围的气流似乎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变化,而石堆的正上方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只有在平原地区夏季午后气温最高时才会出现的蒸腾气流,证明石堆在物理温度层面有明显的升高,要知道,在自然环境下,高原低温地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堆周围的气流变化越来越激烈。甚至环绕着石堆正上方的蒸腾气流刮成了小旋风,周围一些枯叶碎草千脆瞬间被旋风刮到了半空。
“张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庄宁憋得满股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
“没事…正常!”张国忠示意不要说话,就在这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堆顶端西瓜大的石块甚至随着这一声响瞬间便垮了一地,炸弹爆炸般的冲击波瞬间扑向众人的面颊,吓得庄宁双手抱头尖叫一声干脆就地卧倒,而张国忠虽说有心理准备,却也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
“刘先生!怎么这么大声音!”秦戈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自
己对茅山术的了解,刚才这声应该叫“天破”。一般是处理掉什么怨孽的时候才会有,声音大小与怨孽能力强弱成正比,当年在巴山就听到过这种类似于爆炸声的声音,但此刻这一声,却要比巴山碰到的声音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娘的……这究竟是什么玩惫儿?”老刘头也一直盯着罗盘,刚才天破的同时,罗盘指针瞬间转了好几大圈,似乎是有很大的阴阳波动,之后便稳稳当当地指向了正南,再没任何动静了,摆阵前的高频振荡现象似乎也消失了。
“师兄石堆的阴气消失了……”虽说被超出预料的天破声吓了一跳,但张国忠却没忘开慧眼验证斗争成果。在慧眼中,石堆上薄薄的黑煞之气已然消失,此时的石堆,应该就是一堆普通的石头.理论上讲己经没有任何危险性了。
第四十章 赤流阵
“我他娘的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托着罗盘走到石堆前绕了两圈,确定没什么危险性了,老刘头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便搬开了石堆顶端的几块石头。
“庄小姐。没事了……”张国忠蹲下身子拍了拍庄宁的肩膀,此时庄宁还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打哆嗦。
“张先生……难道刘先生,往里面放了炸药?”庄宁惊魂未定道,“就一个石头堆,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呵呵………这可不是炸药,也不算兴师动众,有机会的话,会向你解释的,如果有天童先生醒过来,也可以让他跟你解释!”
“国虎……也懂这些东西?”庄宁似乎有些惊讶,.他……也是风水先生?”
“这些跟风水可没关系!这是道术”此时张国忠已经走到了石堆旁边,开始和老刘头一起搬石头。要说这石堆看着是挺大一堆,但真搬起来却用不了几下,没搬儿块,石堆中间便露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铁钎子,高出地而约莫有个一尺左右,用手扳了扳纹丝不动,似乎被钉得不浅。
“这…好像不是什么蛊术……”蹲下身子,张国忠仔细观察了一下铁钎子,看腐蚀程度不大像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师兄,根本就没有虫子,就是一根铁钎子!”
“往下挖!”看石头搬千净已经露出地面了,仍旧只有一根铁钎子,老刘头自然是不死心“铁钎子哪来的阴气?下头肯定有东西!”说罢干脆从包里拿了柄折叠 铲,开始顺着铁钎子往下挖,结果没挖几下便碰到了硬茬,说硬也小算太硬,从铲了把上传来的感觉分析,似乎不是石材或金属。
“埋在地下?难道蛊术用的是蚯蚓?”张国忠也是不知所以,只能抡起折叠铲跟老刘头一块挖老刘头挖中间,张国忠就挖四周,没一会儿工夫,一对白花花的手骨被挖了出来,从骨骼埋在土里的轮廓分析,应该是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之后被铁钎子铆在了土里。
“这……张……张先生,咱们……咱们还是报警吧……”发现被铁钎子钉着的竟然是人骨,庄宁吓得脸都白了。
“庄女士,请放心,这不是近代的东西……”秦戈蹲下身子,从土坑里捡了一截被铲子挖断的骨骼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之后又用手指弹了几下,“这段骨都基本上已经钙化了,以这里的气候条件与湿度判断,至少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以上!”
“五十年?”张国忠也是一愣,“太平天国,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啊……”
“我是说至少五十年……”说到这儿,秦戈也是一皱眉.又从土坑里捡了一段较大的指骨,放在眼前反复地端详,“但绝对不到一百年!”
“不到一百年?”张国忠一愣,“这么说,很可能是民国?”
“你们看这是什么”庄宁蹲在约莫十几米开外的草丛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看看……”张国忠走到庄宁对面,扒开草从.只见有一小段四方形石桩露出地面,也就半寸不到,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就石桩的大小与成色而言,像极了当年在李村碰到的“火炽局”唯一不同的是石桩顶面并未刻字
“师兄!”张国忠三两锹便挖出了石桩,埋入地下的部分充其量也就一尺来长,“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端详着张国忠从地里挖出的石桩,庄宁有些不知所以,“道教的图腾?”
“不是图腾!”张国忠道摇头,“是咒文……莫非是……”对于石桩上琢刻的珍文,张国忠虽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赤流咒!这他娘的是正一的东西!”此时老刘头和秦戈也小跑到了跟前。一看张国忠手里的石桩也是有些发傻,只见石桩侧面所琢刻的殄文,竟然是正一禁绝己久的“赤流咒”。
“赤流咒!”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思恍然大悟,两手发软差点把石桩子掉在地上……
所谓的“赤流咒”,本是正一禁阵“赤流阵”的一部分,咒文的名字也是根据阵名来的。正一派,历来都是中原道门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对阵局法术的禁忌标准也最为严格,大到墓局阵法,小到咒文法事,只要在道德层面稍有瑕疵,哪泊没什么实质性害处而仅仅是与传统礼数相悖,都很有可能被禁,也正因为如此,正一派的禁阵禁术相较其他门派而言数量更多,种类也更杂。
常言说得好:“显摆不怕偷。藏着保准丢”,你越是禁,就越是容易引起某此别有用心者的注意,相传唐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正一祖庭藏经楼被盗,几乎所有记裁禁忌阵局的典籍阵图都有被翻阅痕迹,却又全部安然无恙,一件没丢。因为东西没丢,所以也并没得到观里的足够重视,没想到就在三个月之后,神都洛阳便出了起震撼天听的“无头案”.案件所谓的“无头”,并不仅仅是指线索上的稀少,而是基于物理层面的名副其实的“无头”一新上任的小司马卢思同一家三十七口人一夜之间被离奇灭门,死者无一例外均是头颅被活生生的从身体上拔离,力道之大有如五马分尸之刑,一时间洛阳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武则天不得不将此案交子宰相狄仁杰亲自查勘。
换作一般人,这种真材实料的“无头案”是绝对无从查起的。担狄仁杰毕竟是狄仁杰,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五行,可谓是医术道术佛法无所不精,通过对受害者残尸的查验之后,他很快便排除了常人作案的可能,将一切嫌疑全部锁定在了旁门左道的范畴。他先是对洛阳附近的道观、寺庙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排查之后又对洛阳周边所有出售佛道法器、经书典籍的场所进行了全方位的秘密侦查,全部无果之后,干脆又准备把全城的石匠、玉匠、铁匠也统统叫到衙门问话,结果虽说问话没问出什么线索,但问话这件事却牵出了一连串的可疑情节;办案人员在上门发放问话通知时发现。城里一个叫王二狗的铁匠与个叫李有成的石匠在案发前三天几乎同时暴毙家中,经过对二人家人的走访。狄仁杰得知,此二人生前曾经接过同一个人的生意,此人自称叫张亮,委托王李二人的生意分别是打造一批铁钎子及琢刻一批小石桩。
虽说案件至此基本己经可以定性,但为确保万无一失,狄仁杰还是给当时的正一天师张陆尘真人写了封信,希望张真人能够派遣一位得力门人下山协助破案。一见信,张真人便立即想到了前不久藏经楼失窃的事。腿肚了当场就朝了前了:按狄仁杰在信中的描述,案犯所使用的所谓旁门左道,其实就是正一派的绝对禁阵一赤流阵。
此阵源于西晋时期,原本并不是正一派的阵法,而是一个名为“清尘派”的小道派的独门阵法。严格来讲,清尘派也算不上很正苗红的道教门派,而是由一些后汉时期不得志的宫廷术士扎堆成立的莫名其妙的门派,因为当时朝廷重道.所以便也打出了道教的旗号,时至隋唐,清尘派传承衰微,眼瞅着就混不下去了.便找到正一派投诚。正一也就收了,虽说人是收了,但这清尘派的阵法却无一例外被正一列入了禁阵的范畴,理由很简单,你一群宫廷术士研究的阵法能是什么正经阵法?宫廷大内无外乎尔虞我诈人肉相残,而这清尘派所谓的阵法至少有一半也都是看似正统,但稍加改造便可害人于无形的旁门左道就好比眼下这个赤流阵,其至连天师真人都无法想象若以此阵为基础加以研异将是怎样一种后果,此等极易成为祸患的边缘阵法。在正一不被禁那才是新鲜事。
为了挽回恶劣影响,张真人不惜亲自下山向狄仁杰负荆请罪,如实阐明了正一藏经楼被盗的前因后果并协助狄仁杰找到了埋在雒水下游的铁钎子与石桩,直至案件最终告破,狄仁杰也并未就禁阵泄露的事找正一派的麻烦,只不过是将布阵所用的铁钎子与石桩作为犯罪证据上交到了朝廷而已。当然,狄仁杰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种邢门玩意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案件后期,真正见过铁钎子与石桩的人并不多。且狄仁杰也亲自给接触过此案的一切相关人等下达了封口令,但石桩所琢刻的内容还是被莫名其妙地外泄了一小部分,并一直流传至今,而这外泄出来的一小部分内容,便正是此时此刻张国忠挖出来的这根石桩上所琢刻的“赤流咒”……
第四十一章逆流而上
“怎么在这儿还能碰上这行子……”见自己鲁莽行事的目标竟然是传说中的千古邪阵“赤流阵”老刘头的汗珠子也下来了,虽说嘴上没说,但
举止间却透出了一股明显的后怕,“找!接着找肯定还有!”“找什么?还有什么?”庄宁有些不知所以。“就是这个东西!”张国忠指了指从地里挖出来的小石桩,开始跟老刘头一块找了起来,没多久,便在石堆另一边的镜像位置也找到了一根同
样的石桩,根据这两根石桩与石堆的位置比例,四人又在不远处的小溪中心找到了第三根石桩,看来这所谓的“赤流阵”的的布局是三根石桩
呈等边三角形排布,将插着残肢的铁钎子围在中间。至于铁钎子外堆的石堆具体有什么效用,还只是单纯的伪装。便不得而知了。“我明白童老弟为什么空手而归了……”端详着眼前的三根小石桩,张国忠若有所思,“很有可能这个东西就是守护宝藏的阵法,他不会破,
所以就回去了……”“我看未必……”老刘头面沉似水心事重重道,“这个阵虽说是禁阵,但毕竟是他正一的阵法,怎么说那老小子也跟袁绍一学过十儿午,我都
能破的阵,他能不会破?我看这事儿另有蹊跷,国忠啊,看来这事儿……自们得从长计议!”“可是师兄。你那是歪打正着啊!你是当蛊术破的,破了之后才发现不是蛊术!”张因忠道.“事先告诉你这是赤流阵,你还敢不敢摆燃釜阵?”“张掌教,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比起眼前的阵法。更让秦戈好奇的似乎是老刘头态度的转变,破阵之前还跟打了鸡血
似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眼下阵破了反而没能量了?“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张国忠摇头,“相传此阵唯一一次现世是在唐朝,传说唐朝曾经有个官,全家一下多口人一夜之间被灭门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阵,很多人的脑袋被活着从身体上拔掉,这种力道显然不是常人所为,但其中究竟怎么样,就不知道了!”“灭门?”秦戈表情木呐,似在沉思,“张掌教,传说中有没有提到作案的动机?”“动机?”张国忠一愣“宫廷那些事,还需要什么动机啊,这跟咱们此行的目的有关系吗?”“张掌教。难道你忘了那个赵乐?”秦戈一笑,“受皇命破解錾龙阵。而后却因串通汉王朱高煦谋反,被朱棣下令灭门。如果那个唐朝的官真
是出于此种原因被别人灭门,那么这个阵有可能守护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天国的王冠,而是唐朝的什么东西,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童先生会空
手而归!因为他发现宝藏里藏的根木就不是他要找的东西!”“我说上仙你是联想集团派来的吧?”一听奉戈怀疑是唐朝的东西,老刘头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动机是什么!此案名为断头案,在《旧唐书
》的《狄仁杰传》里零星有载,当时那个被灭门的官叫卢思同,刚三十岁便被破格提拔成小司马,摆明是被武则天看上了,狄仁杰查到最后,
查到张昌宗头上了,作案动机就是因为张昌宗担心武则天移情别恋把自己甩了,便花重金从江湖上找了个能人去正偷阵,想用这种旁门左道的
邪阵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卢思同弄死,结果没想到弄出那么大动静。包括张昌宗和偷阵的人在内,谁都没想到这阵这么厉害!事后案虽破了,但
武则天亲自出面向狄仁杰求情,案子也就不了之了,满打满算就是个古代搞破鞋的事,怎么着上仙?你琢磨着武则天会因为这事往云南埋点宝贝
纪念一下?”“刘先生,请不要借题发挥。”秦戈面无表情道。“张先生,我想拜托你们告诉我,国虎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庄宁终于憋不住了,看来老相好此行的目的似乎绝不是单纯的徒
步野营,“咱们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张国忠也有点发蒙,这女的看上去理解能力似乎不弱啊,头天晚上自己为了解释章国虎身上恶煞的事唾沫横飞
地把嗓子都说哑了,怎么还问?“可你只是说,国虎的身上好像有个鬼,他的魂丢了!”庄宁道,“但……但他来这种地方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他绝不是单纯的野营!”“当然不是单纯的野营啊!”张国忠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想找一件能对付他身上鬼的东西!我儿了曾经和他聊过一次,据他自己说,他身上的
鬼让他的家人饱受不幸,他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死好像都和他身上的东西有关,所以他为了除去身上的东西,几平已经不计代价了!”“你是说…他的家人会因为他身上的东西遭遇不幸?”庄宁若有所思,“那么说,他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呃?理论上讲……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听庄宁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貌似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对感情人
性这些东西反应迟钝了,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柴米油盐这些过日子的事,把整个人过得太现实太麻木了。起初还误会人家老哥挑肥拣瘦,放着
这么正的姑娘还装孙子不想要,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呢,其实人家就是单纯的人格高尚,怕连累无辜而己,怎么这么单纯的道理就活生生地被
自己想复杂了呢?“那…刚才弄出的那声爆炸声,也是在帮助国虎苏醒吗?”“理论上讲,应该对童先生有所帮助,但具体能起到多大作用,现在还不好说……”对于庄宁的问题,张国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家姑娘
这热火罐抱着,你总不能说我们其实也啥都不知道,也是在瞎蒙吧?“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童先生的状况和这个东西是否有直接关系!不过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这个东西摆在这里都不是什么善类,破了倒也
无妨……”直到最后,张国忠仍然在替老刘头的鲁莽举动开脱。“我懂了……”听张国忠说完,庄宁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再说。因为天色已晚,几人干脆在草甸上就地扎营,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寻找其他五个坐标。晚饭之后。老刘头和张国忠将赤流阵所用的小石桩在溪
水中洗干净并记下了上面的“赤流咒”,发现即便是三根石桩上的咒文全部凑在起。似乎也不是一段完整的咒文,因为如果咒文是布了赤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