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傍晚,密歇根湖的上空乌云密布,伫立在湖边上的一座旧式办公楼顶层的会议室,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甩着手上的文件,大声怒吼:“连续一年多了,你们出的任务失败率竟然高达百分之八十,别说接单的尾数收不到,就连订金和违约金现在都已赔进去二亿美元了,再这样下去,我们BQ就直接解散了。”
“老大,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失败有可能是出内鬼了。”一个歪着身子坐在办公椅上的粗壮男人大声说。
“我也觉得有可能,怎么每次我们的人还没出手,对方就加强了防范,有时甚至连替身都准备好了。”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象上次我带五个兄弟去绑架伊凡西的儿子,还没动手,就被人识破中了埋伏,最后就我逃了出来。老大,我觉得我们应该清查一下内部的人。”还有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斜睨着他们口中的老大穆雷。
这穆雷就是刚才大发雷霆的魁梧男人,也就是他们BQ雇佣兵团的领导人。平时难得见他凛冽风霜的脸露出什么表情,但只要关乎到金钱的事,基本都能让他动容。
一年来,他们BQ雇佣兵团的生意接二连三的失利,经常没在合同期内完成顾客的托付任务。偶尔完成的,往往都是以惨烈的代价来交换而成。这种直接造成金钱损失的失败让穆雷每天过得被人剜肉般的疼痛,眼看着钞票变成数据从电脑上转帐消失,真比要了他的命还甚,天天睁着快要崩溃的狰狞双眸,恨不得直接把脸蒙起来,端起枪去银行把钞票抢回来。
也许这主意终有一天会被生意失败折磨成功。
“内鬼?”眼前都是出生入死、为了金钱不惜掉脑袋的手下,还会有谁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失兵团每年的大笔分红?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金钱才走在一起的,只有在利益面前,他们的心才是团结一致的。
深蓝色的眼眸逐一扫过在座的各位,除了他的弟弟大卫没在之外,其他各组的领导头目都在。
任务的事都是由他和执行任务的领导头目直接指挥,不经他人之手。如此绝密任务,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难道……
想到这,他把自己的手机拆了下来,令人拿来勘察仪器,没有窃听器。再令人去办公室、会议室,甚至是家里都仔细搜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BQ雇佣兵团来个了热火朝天的查内鬼行动,一个月后,一无所获,看来只能怪流年不利,BQ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老大,一年多了,为什么VK到现在还不肯打理BQ?他是想不做了吗?如果是的话,他那份分红就该取消。就连纽约的FUKETE公司也是听说一直远程管理坐镇的。”有疤痕的沃特眼里露出不满和贪婪。
“哼。”穆雷的鼻子重重地吐出冷音,威严的双眸沉默地扫过几个头目的脸孔:“白道上的公司除了VK,你们谁有本事接替?还有,BQ这一年来从FUKETE挪了多少钱赔偿任务的损失?沃特以为单是BQ这点小钱VK还会看在眼里吗?惹恼了他,FUKETE公司的利润他一分钱不给你,你也拿他没撤。”
“老大,沃特是不明白为何近二年来,VK总不参加我们的行动。自从他最后一次的绑架案赔了一亿台币给顾客之后,就再也没接过单子了,这似乎不象他的作风。要知道,他的身手和枪法,我们都挺想念的。”另一个头目打着圆场把老大的火气摁下去了。
其实穆雷也挺想念弟弟大卫的,原来有他经常参与BQ雇佣兵团的任务,基本都是旗开得胜的,极少失手,更别说失败了。
但这二年来,自从弟弟看上台湾尖峰科技术公司的总裁助理秋寒之后,他就围绕着那个男人转,象蜜蜂盯上了小红花似的。好不容易等到半年前听说那个叫秋寒的男子死了,他也象失踪了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电话才能联系上他,而且这电话还要看他乐不乐意接。
是的,大卫.汤就是这么位不买帐的人。但此刻,他正头大着急地望着床上生病的人,一个在外界称已死去的人。
“他的病怎么样?”
“嗯,没太大问题,等烧退了就没事。”医生给床上的人注射了退热针,很快就走了。
大卫坐在床边,大手轻抚着床上那张清秀消瘦的脸,喃喃道:“寒,你答应过我的,狙杀事件之后,就履行我们的合约。你不能逃避,也别再想逃避了。”
半年前,秋寒找上他要他帮忙演一场戏,在咖啡馆里他们谈最后一次的条件。秋寒的脸隐在灰暗的灯光里看不清表情:“大卫,狙杀我,我要你的枪伤恰好打在胸口上,造成一种重伤的效果。”
“寒,你疯了。”初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大卫蔚蓝色的眼眸涌起巨大的波浪,失控地捉住秋寒放在桌面上的手,那种凉凉的肌肤触感从手掌快速地直达心脏:“就算是做戏,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而且,万一我失手怎么办?”
秋寒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在脸上露出一抹信赖的笑,清亮的嗓音温和地说:“我相信你的枪法。大卫,如果我请别人帮忙的话,我不放心。唯有你,我相信。我愿意把性命交给你。”
当时,大卫真是见鬼地相信了这句话,相信秋寒说的后面那句“愿意把性命交给你”令他心动了。一个人能相信到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你,你能不感动吗?他大卫感动了。
“寒,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戴迪卫克和他妻子和好之后,你跟我走。我想你也还没忘记我们之间的合约吧?”
“合约?”秋寒恍了一下神,隐约忆起伤好之后他们在酒吧曾提起的合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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