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被对方的抢白说得很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厚着脸皮说道,“我……有一只金蚕蛊跟着我表妹住到我家来了!”
“hohohoho!”那边传来一阵兴灾乐祸的奸笑,然后“咔”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传来“嘟嘟”忙音。
凌蔚呆呆地望着手机,怔怔发呆。她也觉得自己很过份,很没颜面见她、求她。当初她替他们解了金蚕蛊的毒,他们三人才能活着回来,可自己呢?一离开就再也不跟她联系,把数月的友谊都和那段过去埋在最不愿意提及想起的记忆角落中。现在有难了,又涎着脸求她,换作是自己,也不愿意理这种人。她垂下头,盯着缓缓流向远方的江面,或许她该去找那蛊婆让她把蛊收回去。
两分钟后,凌蔚的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凌蔚按下接听键,只听到她说道,“你表妹捡了人家的嫁金蚕蛊的金银包吧?那恭喜你,你家要倒大霉了。”
“我承认我不跟你联系不厚道,可你也不能这样兴灾乐祸吧。而且,我表妹也没有拿那苗婆子的任何东西,是这蛊自己跟着我表妹跑来的,现在跟她打得火热。”
“有这事?这倒奇了,我只听说过放蛊,从来没听过有蛊会自己跟着人跑的。该不会是这蛊看中你表妹了吧?”电话那端传来低笑声。
凌蔚抿抿嘴,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跟她说笑。不过,她肯打电话过来,就表示她对这事有兴趣,会帮忙。“我对蛊不熟,所以才想到打电话给你。”
“是想求我吧?凌蔚,你求我,求我就帮你。”
凌蔚轻咳一声,说道,“妖精,你能不能就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还有,不准叫我妖精!我这么端庄的一个淑女被你叫成妖精像什么话!”
“淑女!”凌蔚轻哧一声,深不以为然!
“招惹到那东西不是小事,你们得当心点。还有你,别让它知道你要对付它,要不然你们全家都危险了,先好好哄着它,这金蚕蛊通灵性,你就先当它是一个小孩子跟它商量就好了。哦,对了,还有一点,别让别人知道你们家有蛊,这第一嘛,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就是那蛊会觉得不安全,当心噬主!”
“噬主?绮绮不是它的主吧?该是那苗婆子才是,它噬主才好了。”
“它跟着你表妹走,要发难起来第一个对付的绝对是她,然后才是你家的其他人,杀完了你家的人,它才会回到它的原主身边去。而且,不确定这只蛊有没有杀过人之前你们最好别妄动。蛊杀的人越多灵性越强,杀起人来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
“你唬我?”凌蔚直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唬你?我有唬你么?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金蚕蛊的厉害!”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对不起,不能,我现在泰国,没时间管你这档子闲事。”
“泰……泰国?”
“嗯哼,有问题么?没问题我就挂了,跨国长途很贵的。”
“等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怎么?想让我回去救命?放心,那东西一时半月的还害不了你家人的命,注意点别得罪它就是,它的心眼小着呢。”
“我表哥在福建得罪了养蛊的人,那家人也养了金蚕蛊。”凌蔚说到这里重重地一叹,能养出金蚕蛊的都不是普通的养蛊人家。
“呵呵,怎么你表哥表姐都招惹到蛊啊?那恭喜你了,你慢慢头痛吧。哦,对了,把你家的地址给我,要是哪天你家人被蛊害死了我好去跟你们收尸。”
“你……去死!”凌蔚气得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恶毒的女人!她长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那条舌头却比金蚕蛊还要毒。
闷闷地回到家里,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家里的地板亮得能反出亮来,窗户透明到让人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家具上是一层不染,整间屋子干净得像是真空空间一般。这种干净让她觉得极不舒服,想到那金蚕蛊隐着身形天天在屋子里面窜上窜下的打扫,说不定还钻到她的床上去,她就觉得全身发骨耸然。愣愣地站在门口,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肖青买菜回来,才把凌蔚唤醒。凌蔚走进去,来到伊绮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想了一下,重重地叹口气,又把门锁上。她进去做什么呢?把金蚕蛊叫出来又能跟它说什么?让它离开?说他们不欢迎它?若是说错话招惹到它,被它咬一口可不是好玩的。回到房里,她倒在床上就睡。
迷糊中,看到屋子里有一个尺余高的金色小人儿裸着身子欢快地蹦上蹦下,还把她探险登山所用的包打开,把上面的污渍都清理干净。它的速度极快,小手掌在上面一抹那些泥块污渍就都没有了。那小人儿把包袱清理干净后,突然跳到她的床边猛地把身子压向她。
“啊——”凌蔚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跳到地上。扭头一看,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小人儿!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最近是被这金蚕蛊刺激大了。看到书上说金蚕蛊可以变成尺余高的小人儿,居然在梦里面梦到这样。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从厨房传来。“啊——啊——啊——”叫声一声盖过一声,都变了调子,是人在突然受到极度恐惧、惊吓之下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凄叫。
“阿姨!”凌蔚如龙卷风一般冲过去,一下子把厨房门撞开,只见肖青惊惧地尖声惨叫,又叫又跳。
“阿姨,阿姨!”凌蔚连唤两声,目光在屋子里搜索,跟着她也吓得僵了一下。
“妈!”伊骏拖着虚弱的身子也跑了过来,这叫声叫得太凄惨了,以为是他们找上门来了。“是我得罪你们的,有什么冲我来,你们别害我妈,别害我妈!”
“阿姨,阿姨,没事了。”凌蔚抱住肖青,叫道,“阿姨,阿姨,没事了,是死蛇!”她全身都在发抖,手脚一阵阵地发麻。
一条两尺长一指半宽的腥红色的过山峰(眼镜蛇)死在厨房的水龙头旁边。尾巴缠在水龙头上绕了三四圈,身子摆过洗碗池,头直直地在厨柜边上垂下,脑袋已经被咬烂,只隐约看出点原来的形状。它的头上隆起一团,那团东西被咬破了,正往地上滴着黑血,黑血滴在地板上把地板都腐蚀出一个洞。它那腥红色的身子上长着许多密集的细小疙瘩,像是赖□□背上的那种,让人只觉恶心发寒。
凌蔚定定地盯着那条蛇,它的致命伤在头顶的天灵盖及七寸处,那里像是被什么牙尖嘴利的东西啃过,咬成了一团烂肉。她连大气都不敢喘,视线在屋子里面扫过,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她把惊魂未定的肖青扶到客厅中坐下,倒了杯水给肖青。肖青捧着杯子,哆嗦成一团,抖得将杯子里面的水全都晃了出来,连杯子都快抓不住了。
“阿姨,别怕,别怕,没事了。”凌蔚抱着肖青温声劝慰。
肖青惨白着脸,哆嗦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蔚……蔚蔚,我……我们……搬……搬……搬家……”
凌蔚抚着肖青地背,柔声说道,“阿姨,你别怕,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说一遍。”在这时候,搬家也是没有用的。她看到眼坐在肖青右边的伊骏,他也同样吓得全身发抖,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屋子里搜寻。
肖青将手里的杯子搁在茶几上,握着凌蔚的双手,叫道,“蔚蔚,蔚蔚,你……你快点去找人来救救咱们,蔚蔚,阿……阿姨求你了……”
“阿姨,阿姨,你别怕,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了,她很快会来的。”凌蔚柔声劝慰道。她想了想,摸出电话,拨出一组号码。
“喂,妖精,我是凌蔚。”
“怎么?刚才通了电话就又想我了?都说了我在泰国没有空管你的闲事。”
“我家刚冒出条蛇,被咬死了。这……这蛇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
凌蔚把那蛇的模样和死的惨状描绘了一下。
“是蛇蛊,也可算是半条龙蛊,只是火候不够,只炼成一半。你家里有金蚕蛊守着,别的蛊进不来,就算是厉害点的跑进来也只是给它送菜,没事。”那边说完电话就断掉了。
凌蔚苦笑一声看着这电话,这还叫没事?她还不知道那金蚕蛊留在家里会不会就是一大危险呢。而且要是被人把蛊下到体内,金蚕蛊也能把身体里的蛊咬死?她对肖青说道,“阿姨,你别怕,上次我和绮绮出去带了护家的宝贝回来,它会护着我们的。刚才那条蛇就是被它咬死的。”
“哦”肖青听了,才算了松了口气,她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缓了一下,不放心地问,“蔚蔚,你们带了什么护家的宝贝回来?你说那蛇是被它咬死的,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啊!”想到刚才的情形她就觉得诡异。她在厨房里面正准备煮饭做菜,谁知道突然看到青菜中间突然冒出一条蛇,吓得她一把将青菜扔了出去,那蛇居然飞了起来就朝她扑来。吓得她惊声尖叫,可那蛇飞到半空中突然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撞在菜池子里,那蛇拼命地扭摆着身子像在跟什么打架。这蛇恐怖,那看不见的东西更让人觉得恐惧,真吓得她魂飞天外。
凌蔚笑了笑,说道,“这个暂时不能跟阿姨说。”要是让阿姨知道家里有一条金蚕蛊,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