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德宝?
德宝说的是什么,沐清秋没听清。
脑袋里第一意识就是德宝竟然在外面!
他什么时候到的?
那,那刚才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本就因为炎霁琛的压迫而涨的微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更红。
身子也更是僵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貌似是知道原来的时候,德宝也是伺候在外面的,可当初他什么也不说,就好像她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就算是掩耳盗铃了,也勉强让她有点儿矜持的感觉。可现在——
眼角转闪,恨不得揪起触目所及能看到的任何的东西蒙到自己脑袋上。
真,真是……
炎霁琛低眉看着身下刚才还像是发脾气的小猫,转脸就面色通红,恨不得一头扎到被子里去的女子,喉咙里终于溢出轻笑连连。
微微震动的胸口在沐清秋的耳侧轻动。只让沐清秋的浑身更都有些发烫。
他,他太过分了!
忍不住,她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道自己这付模样更是娇嗔无边。
下一刻头顶上一暗,那人又是在她的唇上肆意的侵袭了个遍,
沐清秋本想着拒绝,可因为外面德宝的那个声音早就完全失守。
只能任他予取予夺。
恣意侵扰。
迷迷糊糊的觉得他身上的栀子花香就像是恨不得篆刻在她身上一般。
到最后,竟几乎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吻窒息而亡。
而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松开她。
“真乖——”。
鼓膜里宠溺的话,又是让沐清秋的脸上红了下。
脑袋里混沌的想着他貌似是有急事的吧,他不用去处理的吗?
“好了,你先睡——”
总算,他终于起身。
模糊的烛光之下,但随着帘帐纷飞,修长俊美的身形让沐清秋匆匆看了一眼就别过眼。
这个家伙,总也忘不了you惑她!
不知道是不是又听到他的轻笑声,随着衣衫窸窣声声,渐渐远去的脚步让她的耳朵又是一阵通红。
终,房门关合。
当中莫约的听到他的声音,而德宝微微有些尖细的嗓音直接让沐清秋索性就蒙上了脑袋。
……
过了好一会儿,沐清秋在床上几乎就要睡着了。
还是还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似在面僵。
也就是这会儿才想到刚才德宝说的好像是什么“京城密报”!
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是有温卿还有贺中林?皇上的贴心大臣也不在少数,怎么会出事?
不会,不是出事,说不定只是小事情!可若是小事情,德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沐清秋暗暗叹了口气。
她是相信他的,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甚至于觉得若是身边有了他,她就可以完全当个白痴了。
可是,现在,就是身下软和的很,也突然躺不下去。
想着若是她再数到二十,他不回来,她就出去看看。
……
脑袋里刚念到十一,就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沐清秋懒懒的掀开眼帘,果见着他脱下身上的外衫,随后手掌一翻,那边摇晃着的烛光熄灭,只留下淡淡的余烟缭绕。
窸窣间,身上盖着的被子微微一凉,他钻了进来。
隐隐而来的凉意让沐清秋颤了颤,还是很快的就攀住他。
“怎么回事?”
她问。
“宸妃意图谋害皇后!”
即便说出这句话的声音略带慵懒,还是让沐清秋闭合的眼睛不得不睁开。“为什么?”
“回京就知道了!”
他仍是慵懒的语气,微凉的手抚向她脑后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侧压了压,“快睡吧——”
“嗯……”
沐清秋应了声,闭上眼睛。
对于皇后,她没办法生出什么好的念头来,可宸妃,似乎也不是好相与的。似乎这件事情,她也只能只旁观者的态度去看。
只是,回京么?
沐清秋闭上眼睛,翻手搂住了身边的男人。
静谧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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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夜色弥漫。
摇晃的烛光中。
贺中林的面庞在灯下摇摆不定。
倏的,他抬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优雅清淡的声音从对面而来,
隔着一道桌角,那人的面容俊逸若仙。正是温卿。
此刻听着贺中林的一脸懊恼,只还好似浑然天外的样子。
见状,贺中林不由咬牙,“你还明知故问?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本来朝中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头疼的了,可后宫里的那几位还是一点儿都不省心,先是宸妃娘娘搬出皇后意图作乱的证据,看上去像是人证物证俱全,就是皇上不在,我们也大可以先斩后奏。可皇后身在西山寺中,整日里吃斋念佛,不过是和宫里的德妃娘娘见过一次面,怎么就成了这个罪名?”
“然后又是皇后,突然拿出皇上的圣旨来,说是宸妃意图谋害皇后,要群臣小心为上!而这圣旨看上去也确是真的无疑,弄得我们只能先派兵把皇后压制在西山寺,然后又把宸妃娘娘软,禁在宫中。两边都不得罪。难道这些还不奇怪吗?”
说道最后,贺中林几乎都一拳砸到了桌上。
“哦~!”明明身边像是点着了一团火,温卿仍不过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似有若无的拖长了个声音,然后低头品茶。
但觉余香缭绕,果然不愧是好茶!
他点头,抬手,语气仍是懒怠,“贺大人,喝茶!”
“不喝!”
贺中林低吼。
温卿也不继续请让,又喝了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代理为相,处理的是军机大事,你乃京城首官,虽说后宫里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是棘手,可你不处理,谁能?——所以请不要用‘我们’这个字眼。”
“你——”
贺中林手指微颤,觉得自己要是再老上个二十岁,说不定会真的被面前这个看似俊雅似仙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腹黑狐狸的男人给气疯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温卿只讶然的看着他。神情像极了无辜。
贺中林吸气。
过了会儿,总算是平稳下心神,他转目看过去,“温,大人应该还记得沐相出京时对你我二人说的话吧,若是我有不解之处,但可以来请教温,大人!”
温卿端着杯子的动作微顿。
秀美的眼眸微微闪烁,想来,似乎这还真是他贺中林第一次来找他!
也可见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还是真有眼光!
只不过,有句话这个贺中林竟是不明白。
——关心则乱啊!
温卿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端着的杯盏,上面的剔透玲珑,好似能映出他的面容。
“皇上该回来了吧!”突的,他开口。
贺中林一滞,“是,似乎就在这几日!”
温卿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着他的眼底微闪,“你紧张?”
贺中林刚才还颇有恼怒的神色登时有些僵硬,他扯了扯嘴角,转头别过视线,“我,怎么会……”
温卿挑眉,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手里一下一下的拨着杯盏上的盖子。
而但看着温卿如此,贺中林也是大概了然他会给他解开这当中的迷惑。
过了会儿,温卿开口,“你可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么?”
“……”
贺中林一愣,莫名的额头一阵发烫,忙匆匆的端起手边上已经摆放了一阵子的茶盏。但随着上面的茶水粼粼,却好似浮现出那张让他不由屏息的面容。
……是她!
耳边,温卿幽幽的清湛声,徐徐入耳。
“当时,她一身男装,潇洒出尘。却在看到我的时候,露出只有女子才会有的神情!只那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女子!”
——贺中林苦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的呢?
恍若间,那日里京城之外的遇险好似就在昨日。若非是他无意冒犯,恐怕就是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似乎,他还真是最傻的一个。
“随后,我和她相对咏菊之诗……‘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惷光。胜似惷光,寥廓江天万里霜。’但这首诗尽,便让我震惊!但就是男子能做出这样惊叹的诗词来就已经不易,更不要说她不过只是区区女子。于是,我对她已然生情!”
——贺中林的眼中已然恍惚。
初识,他感激她的提携,随后,他敬佩她的所识,所为,甚至不惜就是搭上自己的前程,也深觉感恩。而在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他便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不知道他已经烧去了多少她的画像,可不知不觉中,他还是会忍不住在脑中勾勒。而当他回神,那一幅幅画像却又是在他不知不觉中画了出来。
生情……
他又是对她何时生情的?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后?还是后来亲眼看到了她的女子装扮?又或者在夜市当中初次见到她蒙着面纱的时候,就已经心生情窦……只是……
只是,他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了。
“——贺大人!”
骤然间,耳边突起温卿的清湛朗声。
就好像头顶的迷雾都瞬间消弭。
贺中林抬头,但见立在对面的温卿轻勾唇角,轻魅风华展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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