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斯特是这座城堡里的老管家,今年五十多岁,连同裴珃在内,服务过安德鲁三位家主。
奎斯特最疼爱的不是裴珃,反而是那位安德鲁家族最不着调的前家主费托斯,当然,对于裴珃,老管家也十分关心。
因此之前的两天里,老管家被埃利亚夫人找了借口支开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才回来,刚知道裴珃的事又被埃利亚夫人指派着为岑溪收拾出了房间。
“艾伦斯的伴侣”,埃利亚夫人是这么形容岑溪的,所以奎斯特老管家明白了。
岑溪的房间里摆放好了一套大小合宜的换洗衣衫,新鲜的水果还带着清澈的水珠,阳台上的小圆桌上还摆放了哪怕冷了也味道不错的茶水点心。
小花瓶里的花也鲜艳得没有一丝疲软之态。
一切准备好之后,这位体贴的老管家并没有出现,留给了小家主足够的时间去跟爱人温存。
“还有两天我就能解决这边的问题,带你离开。这次我们直接去兰国结婚好吗?”
裴珃并不在意安德鲁家主这个位置,如果可以他愿意卸任。
可惜埃利亚不会同意的,甚至若真的如此,埃利亚这个矜持高贵了一辈子的女人会痛苦哭泣。
她深爱着自己早逝的丈夫,这个头衔已经作为了这份爱意的承载体,只要还留在家里,她的丈夫就会在天国开心。
裴珃到底不忍心祖母悲痛。
岑溪答应了裴珃的求婚,虽然很简陋,甚至连戒指都没有准备。
岑溪以为自己留下来会很尴尬,或者埃利亚会对他视而不见冷言冷语,可晚上埃利亚回来跟家里亲人聚餐的时候,态度虽然不热情,却算得上温和。
至少岑溪觉得这跟自己脑补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艾伦斯,这两天你就带着岑在城堡范围内逛一逛。”
埃利亚限制了岑溪的活动范围。
可裴珃却是愣了愣,狐疑的看了埃利亚一眼,而后恭敬的应下。
事后裴珃告诉岑溪,这两天家族里的人有些躁动。
所以还是让他们先冷静冷静再跟他们见面为妙。
人在冲动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做出一些失礼的事。
奎斯特老管家是位和善的人,对待岑溪不说像对待主人一般,却也是礼貌周到。
岑溪在城堡里的第二天一大早,老蝴蝶费托斯就咋咋忽忽的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岑溪房间,将刚洗漱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岑溪掰着肩膀左右上下的好生看了几遍。
“感谢上帝你没出什么事,不然媛媛肯定不肯再让我上她的床了!”
之前费托斯全心全意的哄心上人去了,自己儿子失踪了还是裴媛女士发现的,裴媛女士一开始也秉持着尊重儿子想法以及计划的心思,并没有过多动作。
结果之后又发现岑溪不见了,于是费托斯就被裴媛女士强行塞到了飞往法国的飞机上。
费托斯不担心裴珃,毕竟在他心里,这个儿子比他强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可他担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岑溪受了什么身体上或者精神上的伤害,岑溪一个伤心难过就不跟他儿子好了,然后他儿子又要伤心难过甚至终生不娶,那他的媛媛肯定也要跟着难过。
然后他肯定就讨不了好。
费托斯这么担心岑溪,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刚看见点曙光的幸福又要变成天上的彩虹消失了。
岑溪因为听见费托斯的慌不择言以至于知道了某些私人的事而涨红了脸,发现一旁跟来的奎斯特老管家只是含笑站着,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我在这里挺好的,埃利亚夫人对我也不错,昨晚她还说今天下午让我陪她用下午茶。”
费托斯瞪眼,“怎么可能!那个老姑婆噢天啊她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吧?噢我可怜的岑,抱歉我现在要去洗个澡吃个饱然后睡觉去了,陪埃利亚喝下午茶的事还是你去吧,加油!”
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失礼,不过费托斯似乎天生性格就十分热闹,说起这样的话来除了孩子气,倒是没显得有多恶劣。
甚至因为语气里的夸张,反而显得有种别样的亲昵。
岑溪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裴珃请求他帮忙挑选礼物的时候会用“老姑婆”这个词汇形容裴媛女士了。
不知道如果费托斯知道他的儿子也用这个词汇形容过他心目中的小甜甜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晚上睡觉的时候,岑溪突然才发现系统里显示的埃利亚夫人好感度升到了45,回忆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似乎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
下午茶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埃利亚夫人做到“相谈甚欢”,只是中途埃利亚夫人突然问他决定怎样去爱裴珃。
当时岑溪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会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爱。
他没有什么,钱?肯定比不上裴珃。
名利地位?更别提了。
岑溪扪心自问,他有什么?
他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一切去爱裴珃了,正如裴珃说的那样。
在这份爱情中,对方愿意献出肉、体与灵魂,他也愿意。
一周后,埃利亚出席了裴珃跟岑溪在兰国乡村小教堂举行的简单婚礼,裴媛女士也被埃利亚夫人邀请来了。
见到裴媛女士的费托斯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不顾埃利亚夫人的斥责,将埃利亚夫人抱在怀里转了个圈。
岑溪隐约看见埃利亚夫人侧身抬手用手巾擦拭眼角。
婚礼结束之后,裴珃直接从教堂带着跟自己一样身穿白色燕尾礼服的岑溪离开了法国,开始了属于他们的蜜月旅行。
在暑假结束之前的两天,裴珃遗憾的结束了两人的蜜月旅行,带着岑溪回了华国,在临时从法国调过来补位的堂弟杜兰思幽怨的眼神下接手了工作。
杜兰思算是家族里跟裴珃唯一有些友谊的人,这次杜兰思完全是被裴珃忽悠过来的,因为裴珃表示华国有太多让他惊叹的人和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