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脾气果然一点没变,这两个月以来他们俩的联系断断续续一直有,霍诵承在国外拍戏,也没忘了时时越洋电话回来,也不提她在国内发生的新闻,一如既往的聊天,就好像在国内的时候一样。
罗岑宵心里明白,他这是换着法子给她纾解压力,霍诵承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能这么做,大概已经是他安慰人的极限了。
“你回国了?”她问。
“嗯,”似乎是从鼻子里出气,他说:“刚下飞机,我得休息下。跟我一起拍戏还能拉低你档次不成?”
罗岑宵连忙说不是:“我现在正要去一个饭局,方正新给我牵了个线,我得去会会人家,说不定就有工作了,你这边……不如找别人吧,”她叹口气:“我真不想害你,我现在这么个情况,跟你合作是拖累你。”
那边静了下,“我从来不怕任何人拖累我,演员的私人生活只要不影响到他的作品就行,谁管你有几个儿子几个老公的,那群人真他妈吃饱了撑的。”
这是他头一次就此事发表意见,浓浓的霍诵承风格,让罗岑宵忍不住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心里有些忌讳与霍诵承的合作。
大概是太熟了吧,总觉得别扭,她无法想象对着他的脸谈情说爱的样子。还有就是……霍诵承对她太好了,也太红了,她怕引起粉丝的反弹,更何况,自从他对自己表白后,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到底还是别扭的。
“我现在真要去应酬,要不晚点我请你吃饭,顺便再聊聊这个吧。”她先退让了一步了,“你说行吗?”
“这还差不多。”霍诵承哼了一声。
毕竟还在开车她也不方便说太多,正要挂电话的时候,霍诵承忽然又问:“你刚说跟谁吃饭来着?”
“方正新,就是成长的那个监制,他说广达张总有个本子想投资,叫我一块去听下,车不那么堵了先不跟你说了啊,拜拜……”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只剩下了嘟嘟嘟,霍诵承拔掉了耳机,敲了敲鼻梁,方正新……广达……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呢?
中环畅通后罗岑宵倒是没多久就到了酒店,她把包厢号报给了服务员,跟随着服务员走到了走廊的最西头,门留了一条缝,里头不断飘出欢声笑语。
罗岑宵礼节性的敲门,方正新离门坐得最近,一下子就听到了,回过头见是她,笑逐颜开:“小罗来了,快进来坐!”
罗岑宵提着包包进去,饭桌不大,散坐着五六个中年男子,大多左拥右抱着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都像是还在圈子底层浮沉的嫩模和网红,氛围怪怪的,她直觉就想走,可是方正新拉住了她硬是往中间的位子塞,还朝她引荐为首的男人,“张总,这是小罗,罗岑宵,这是广达的张总,来来,这下算是认识了,还不给张总敬一杯?”
说着,他就已经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注满了暗红色的酒液往她手里放。
广达的张总如今也常常出现在电视里头,罗岑宵是记得这张脸的,肥头大耳,酒糟鼻尤为注目,这人倒不是假冒的,她如今有求于人,便端了酒硬着头皮给张总敬酒:“张总您好,我是罗岑宵,来迟了,我敬您。”
她一饮而尽,喉头发涩,又死死忍住了没让自己咳出来,张总笑盈盈的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没事,等等大美人算什么,为美人死了也值得。”
罗岑宵嘴角有些僵硬,这人赤.裸的调戏话语叫她觉得很不好受,他的目光也好似将她当做了一件货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便垂下眼没应声。
席间有男有女,男的都是混迹夜场的老手,而女的亦是花足了功夫要从男人身上捞取好处的,就更加的热闹起来。
罗岑宵几次要提合作的事情,都被他们一语带过,就是要催她喝酒,罗岑宵避过了不少,但总还是被灌了好几杯。
这酒的劲儿很大,喝了几杯有点昏头昏脑,他们还要再怂恿她喝,她便大着嗓子说:“方监制,张总……这电影的事……”
方监制咂咂嘴:“小罗,咱们张总的确要开一部戏,少一个女二号,剧本呢还在打磨,你要是能够,嗝……让张总觉得‘专业’,当然就可以先定下来了。”
而张总也笑着点头:“岑宵,我关注你也很久了,至于女一号女二号的你也别光听老方在那边瞎说,只要我们聊得来……”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她的,轻轻滑动磨蹭:“女一号你也是完全当得起的。”
他的眼神色眯眯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油头大耳让罗岑宵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她将手抽出来,“所以意思是剧本还在打造阶段,这个项目还没开始启动?”
她想她是明白了什么了,只是现下因为喝了酒动作不太能跟得上神思,迟钝了一些。
方正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要张总想开项目还不是分分钟就能开的吗?”他晃着酒杯凑过来,像是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把张总伺候好了,还怕以后没电影拍?”
张总油腻腻的脸在她跟前,咸猪手缠上来:“老方说的没错,岑宵,我爱慕你也很久了,以前我以为你是天上星遥不可及,现在才知道你们女明星啊,”他意味深长的道:“还真是没一个简单的,不过这样也很好,生过孩子才更有意思嘛。你现在应该过的不太好吧……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没关系,我做生意也有大起大落的时候……”
罗岑宵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冷声道:“对不起张总,我想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张总愣了愣,随即大笑:“这还摆上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