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番出兵西域由李延将军挂帅出征,朝中又开始纷纷议论皇帝有意冷落满门忠烈的萧家军。楚栎无奈只能暂时将羽林军的统领之权交给大将军的嫡孙萧珩,以示安抚。
  若想推翻楚栎的皇帝之位,一场兵变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虽然燕灵绾过去承诺在篡夺皇位一事上绝不打扰外祖父萧弘,可却从未说过此事也不扯上表哥。所以燕灵绾很快便托兄长去将他们绸缪已久的计划说给萧珩。
  萧珩为人敦厚,却并不愚忠,当下便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且不说如今木已成舟,他不得不上这条贼船。何况楚栎此人心胸狭窄,对燕、萧二家多有猜忌,若非他昏庸无能、无法掌控朝中局势,怕是他们一家人早已被他下入狱中,就连性命也难保。
  这日清晨,楚凌悠悠转醒之际同往常一般想要伸手去抱身侧温香软玉的娇躯,可他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睡眼惺忪的少年陡然清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压低声音问道,“绾绾?”
  “阿凌你醒啦。”
  楚凌拂开床帐,只见燕灵绾独自一人靠坐在窗柩旁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借着窗外的一抹晨曦用布巾细细擦拭着刀刃。
  他大惊失色地翻身下床,甚至顾不上穿鞋就大步走到她身旁,“绾绾,你一大早拿匕首做什么?”
  燕灵绾却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是舅舅送我的,好看吗?”
  她手中那把匕首小巧精致,刀刃极为锋利,刀鞘和刀柄皆镶有玛瑙和绿松石,一看便知是万里挑一、削铁无声的珍品。
  楚凌见她如此更是心急如焚,忙道,“这匕首我来替你擦,莫要伤了手。”
  燕灵绾笑着抬起头去看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少年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将匕首放在桌上,起身吻了吻他的面颊,“不过随便擦擦而已,伤不到手的。”
  “你今日有些古怪。”楚凌将她紧揽在怀里,不安地低声问,“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
  燕灵绾用手轻抚少年宽阔结实的后背,宽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午膳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等你回来吃。”
  楚凌却根本放心不下,一大早都牵着她不肯松手。还是燕灵绾哄了许久才勉强答应去上朝。
  将楚凌送出门后,燕灵绾换上一身极尽庄严郑重的皇后朝服,带着从萧珩那里借来的一队羽林禁军浩浩荡荡迈向皇城东南的碧鸾宫。
  燕灵绾踏入殿内之时,刘玉正神色恍惚地抱着她那年满两岁的痴呆儿子。
  她见了皇后不仅不跪拜行礼,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道,“你来了。”
  “放肆!”燕灵绾身后的禁军头领怒喝一声,当即命人将刘玉押住、迫她跪下。
  燕灵绾到了此刻才看清她的面容,只见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眸中早已失了往日的精明。
  刘玉似是彻底失了神智,她望着燕灵绾疯癫地大笑,“燕灵绾,我可没输。若非我儿被你迫害至此,你以为你还能风光几时?”
  “本宫还要回去陪人用膳,今日便早些了结吧。”燕灵绾根本懒得同刘玉争辩这些是是非非,她拿起匕首冷冷道,“虽然你那条贱命根本抵不上我的曜儿……但你放心,你儿子我也不会放过。”
  刘玉这才如梦初醒,她浑身战栗地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是我罪该万死,如何折磨我都好,只求您放过我儿。”
  “你做梦。”说完这最后一句,燕灵绾丝毫不顾刘玉满目的惊恐与渴求,径直将锋利的匕首刺入她的胸膛,刀刃正中要害,不留一丝生还的余地。
  直到刘玉彻底气绝,燕灵绾才拿起帕子擦了擦染满鲜血的双手,她对青婴吩咐道,“刘玉那痴呆儿子先找个低位妃嫔抚养几日吧,往后再找机会将他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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