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哈哈大笑:“你们家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还不省心,呵呵,我还以为只有我家表哥每天被小鬼气得跳脚,苏岩每次都安慰他说孩子长大点就好了,看来离长大还很遥远哦。”
“可不是,妈的,小学生算什么长大,屁都不懂。等熬到初中,指不定还给我上演青春叛逆期,那要是真叛逆起来比小时候还糟心!没听长辈们说吗?养儿养儿,养到老,累到老!”
陈燕不耐烦冲他使眼色,催着林强拎行李进酒店。
林强一边讲电话一边进了酒店,身份证明还没拿出来,手机显示另有人打进来,林强当即说:“不说了,我接个电话。”
“好,你们先在酒店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就回去。”
陈燕忙着登记,林强冲她微笑低语:“是高子辉的电话,我估摸他会来的。”
陈燕点头,心中有些无奈,当几天前苏岩和梁奎通知高中同学,他们俩五一在美国加州举行婚礼,希望他们能到访祝福。机票,住宿,吃喝全包,哪怕如此尽善尽美请他们来美国度个假,结果愿意来的有几个?
要不然陈燕夫妇也不会是单薄的两人组合,事实上苏岩他们邀请后,往日的同学都很震惊,各种想法的都有。早就知道的陈燕和林强见大伙不怎么给面子,这几日电话都打爆了,跟那些人说道理,希望他们能带着平和的心情参加苏岩梁奎的婚礼,送上最平凡的祝福。
若不是同志婚礼,那些人不会拒绝这么好旅游机会的。可是就当做来旅游的时候,顺便见证了一对同志的婚姻,如此又会耽搁他们什么?
结果直到登机前,飞来的只有林强和陈燕。
高子辉在电话里嘟嘟囔囔的说:“林强你们到了?”
“嗯,刚到。”
高子辉哦了一声,小心问:“有几个同学去了?”
“暂时就我们俩。”林强话一说完,就见酒店门口涌进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约三十左右。其中带头的一男人用带着本土方言的别扭英文大嗓门咋呼:“靠,我们飞了十几个小时赶来,梁奎他丫的竟然不来接小爷,是不是这家酒店啊,美女,你好,我们是来自……”男人色迷迷盯着前台洋妞巴拉巴拉一堆,一群人几乎将林强夫妻挤没了。
陈燕拿到房卡,哭笑不得的退开去,林强却举着手机凑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A市来的参加苏岩梁奎婚礼的?”
“是啊,你是哪位?”
“我是林强,这是我老婆陈燕,我们是梁奎苏岩的高中同学。”
“哦哦,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乘坐同一班飞机来,旅途长路漫漫,免得寂寞无人打发。”
“……哈,那是。你们登记吧,苏岩他们在化妆换衣服,估计还要蛮长时间。”
“那是,待会我们先出去饱餐一顿,一起哦。”
“嗯。你们都是梁奎和苏岩的大学同学吗?”
“差不多都是同学,反正都是校友,高几届低几届的都有。哈哈,你看看呗,脸皮发黑粗糙的民工爷们都是梁奎的同学,土木工程系,风吹日晒催人老啊!可怜!”
立刻有土木系的姑娘踹他:“小剑你闭嘴!粗糙的是你们,老娘可不粗糙。”
“呵呵,那是那是,师姐风韵犹存啊。”
“小剑!”
“哎哟哟哟,师姐手下留情,别在异国他乡丢咱们东方美女的形象啊,要含蓄!要温柔!你这样是不行的。”
“哈哈哈,别理那班民工了。林强在哪里高就?我是苏岩的同学,计算机系的学长,我身后的都是同系毕业生,还有几个现在是苏岩的同事了。”
林强的眼往后一扫,暗暗嘀咕,计算机系和土木工程系挺好分辨的,瞧瞧这些IT精英,差不多都是四眼田鸡。
“我和老婆在C市工作……”林强介绍,那个叫小剑的大嗓门男人不满插嘴说:“四眼怪你别一口一个民工,你们这帮所谓的IT精英,不也是另一种民工!切,半斤八两少挤兑我们。”
眼镜学长含笑点头:“是是是,我们也是IT民工。哪天我也去考个公务员,回去喝茶看报纸拿工资等死去,哎,三十岁的男人熬不起了啊。”
“别别别,你最好还是坚持熬着,瞧瞧那边几个享福的混蛋,哈哈哈,这是男人要生孩子了么?”
几个人老珠黄的大肚子男人当即反驳:“你们这是嫉妒!”
一群人登了记也不急着回房,让服务员将行李拿走,他们全坐在宾馆大厅说笑聊天,这次要不是苏岩二人结婚,大伙还不一定能聚在一起,今天注定是个好日子,有婚礼,有朋友,有美酒咖啡,有阳光灿烂,最美就是把酒言欢诉衷肠。
如果缘分真的存在,所以让他们这一生彼此相遇,相识,成为同窗,结为朋友。古言十年修得同船渡,多少年才可修得同窗情?又要多少年才可修得朋友谊?
缘分曾经让他们在一起共度了四年,甚至十多年。
生活又让他们各自散去,为前途奔波,为幸福寻觅。
疲惫时,心酸时,失败时,寂寞时,还可以回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往昔。
林强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将电话的事彻底忘记了。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电依旧是高子辉,林强恍然大悟接听:“不好意思,刚忘了。”
“没事,我听见你们那边很吵。苏岩他们的大学同学吗?”
“是啊,都是大学校友,几十个人可热闹了,哈哈。”
高子辉叹气:“我已经在机场了,还有十分钟可以登机。跟我一起的还有十多个同学,其他人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
林强顿了顿,点头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来了就带着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