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喜欢?”
“不是。”谢思清又忍不住问了一遍:“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在担心主演的事。”
“……”自己的确非常担心,怕这片子会搞砸了,出师不利那样的话以后再想得到机会就更难了。
“还有,”钟扬又说,“累积积分啊。帮你一个大忙积上10分,一个小忙积上5分,攒到100分时你就以身相许。”
“……说了别开玩笑。”
“好吧。”钟扬又说,“其实我是觉得剧本挺有意思,突然之间有了一些兴趣。做演员时票房奖项全都拿过,对于鸿篇巨制早就没兴趣了,接个自己想挑战的角色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吧。”
“哦……”
“怎么?”
“钟扬……”谢思清说,“那,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真了,把你这三万块列在预算表上。”
钟扬看着谢思清,问:“我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不作数?”
谢思清呼吸有一点急促了。
这个意外之喜,他完全没想到。
对自己来说,3万块钱,真相当于凭空掉下一个主演,而且,还是影帝级别的。
对凤梨酥传媒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噱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谢思清又问,“那个,你会不会太帅了……?”
钟扬一听立刻怒了:“这也有错?!”
“没有没有。”谢思清道,“只是,我没想过演员会是这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的?”
“普通人吧。”谢思清想了想,“是手艺人。”
“谁规定手艺人就得丑?”
“不是丑,是平凡,我想象中的男主角除了手艺其他方面都很平凡。”
“你这完全就是思维偏见。”钟扬又道,“认为体力劳动者就得丑。”
“不是丑,是平凡……”谢思清又纠正道,“而且不是体力劳动者就平凡,而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他也是这绝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不过,钟扬说的也对,本来就长什么样都可以是片子中的手艺人,只是,长相太出众了还是显得不太现实。
“那,”钟扬又道,“还可以化妆么。”
“……嗯。”
然后,钟扬又皱皱眉:“别把我化得太丑。”
“……知道了。”
接着,谢思清又听见钟扬说:“这部喜剧我要先拍摄完。”
“当然。”
“喜剧很快就会开机,中期后期需要半年,半年之后才有时间。”
“嗯。”谢思清说,“我这边也需要时间来做准备。”
谢思清很明白,做导演是一个多么劳心费神的工作,要管的事太多,执导一部电影同时还做过其他事情的导演全世界也就有那么少数几个,这和演员不同,同时参演几部戏的演员有很多,只要档期能错得开,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么,”钟扬看了看他,问:“副导演这边呢,你是不是要退?”
“我想还是不退吧。”谢思清想了想回答说,“我会尽量过去,但是时间不会再是百分之百,不去我会请假,总归还是需要安排这边的事。”
前期工作总是很多。创建剧组,制定预算,敲定演员,遴选场景,编写分镜头剧本,与摄影和美术等部门确定整体氛围和技术细节,审定制景、服装、化妆、道具等等的设计和制作,与主创们商讨主场戏的拍摄,等等。虽然前期很多事情都是别人在做,但导演始终需要把握流程、对各个环节进行把关。
“这样也好。”钟扬说,“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
——于是,主演就差不多这么定下了。
是谢思清之前从未考虑过的钟扬。
不仅仅是自己,钟扬这个名字,恐怕早已经被所有导演从演员的候选名单中给划下去了。
谁能想到,钟扬转行做了导演之后,时隔这么多年,重新担任主演的竟会是这么一部片子呢?
谢思清有一种非常不现实的感觉。
在重生后,屡次帮了自己的人,竟是钟扬。
而且,现在竟然到了钟扬为了自己的戏再次回归演员的程度。
谢思清回顾重生之后的这一步步,突然发现似乎每一步都有钟扬在其中。微电影大赛时保他进了决赛,拍广告片时同意把与罗森一组的他给换过去,邀请自己做新作的副导演,然后,在他拿到投资之后表示会来担任主演给他扛票房。
这个圈子里最讲究的事就是“遇到贵人”,也许,钟扬真的可以算是一位。
这在“上一辈子”是不可能的。那时,他和钟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也看不出任何将来会有交集的趋势,在所有人眼中,他们两个是竞争对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竞争对手,仅此而已。
谢思清突然感到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什么神秘力量,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扭转了他的命运,改写了他人生的轨迹。之前生命中重要的一些人消失了,之前一些从没注意过的路人甲乙丙丁却与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纠缠交错起来。
至于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谢思清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