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其他剧组时,明明都是这样子的。
这场放到后面,接下来是有人推醒睡梦中的主角,告诉他死的是最最不可或缺的人,然后钟扬立即奔到邱实“尸体”旁边。
这场还很麻烦,外景之中连个内景。
因为谢思清觉得,不要分成两段拍摄,省得妆容不够统一。
“那个,”陈正直又开始给建议了,“这场钟扬躺被窝里,不要随随便便躺着,一定、必须躺得好看。”
“……也行。”谢思清想陈正直真关心这个。
于是谢思清拿起对讲机,“钟扬向右侧卧。摄影机从8号位拍。对……就是这样。”
“要再多试几个角度么?”陈正直问。
“不用了。”谢思清随口回答道,“这个角度是最好看的。”
“………………”陈正直一副“天啊我到底听到了什么”的奇怪表情。
钟扬躺在那里,然后会有人来敲门,喊着“齐飞死了!齐飞死了!”
钟扬清醒之后就会跳下那床一路冲刺过去邱实那里。
“cut。”谢思清看了看,感觉钟扬掀开被子下床那个动作还是有一点慢,于是说道,“钟扬……”
“嗯。”钟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好。”谢思清重新回到了原位,“那么再来一遍。”
众人:“………………”
又来了。
他们两个总是这样。
一个叫声“钟扬”,还什么都没有说,另外一个立刻接道“我明白了”。
然后,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别人全都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除了知道怎么回事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导演和演员之间怎么能有这种默契。
剧情继续进行。
一群人都很震惊地看着尸体。
里面还有不少外国演员,毕竟是“世界各国”科学家。
谢思清懂英文,沟通还算不错。
第一条拍完后,谢思清满放着仔细看,半晌之后才说:“重来。”
“……”
“庄岩你过来下。”谢思清继续说,“我指给你看看。”
庄岩眯了眯眼:“又是这种语气,你果然好胆量。”
“……过来。”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我绝饶不了你。”
“………………”
等到庄岩很潇洒地过来,谢思清指着屏幕对他说:“你的牙齿有点露出来了。”
“……哦?”
谢思清继续说:“看起来有一点像在笑。”
“……”
“重来。”
“居然质疑我的能力……”庄岩微微皱起了眉,“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好了,”谢思清完全无视他的这些话,“你回去吧。”
“……”庄岩突然叹了口气,“知道么?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放肆,除了你。”
“………………”
旁边陈正直看到这一幕,觉得尧舜禹比谢思清还要更加可怕。
每次这种群体出演,他都一遍一遍回放,每次观察其中一个,一点瑕疵就要重拍。
当时连赵情都说,没有想到演戏居然是个重复劳动。
他们每天都用大量时间排练,还是经常只能拍摄三个镜头,有一多半都到半夜才能收工。
之前《克传弓冶》那部戏时,有个镜头是拍主角叔公带着弓箭偷偷出门却再也没回去。拍完半个月后他却突然发现枪林弹雨之中后面一栋建筑物的玻璃是完好的,于是叫人弄几个洞在玻璃上重新拍这一场。之后又过了半个月,他又突然发现那些洞太人工,因为洞的周围完全没有裂痕,于是叫人换了玻璃之后用弹弓打。吴一森开始是用小石头打,发现根本就打不透玻璃,于是又给换成大的,那次玻璃破了好大个洞……来来回回换了n块,到了最后,脸皮很薄的吴一森拿着弹弓的手都开始抖了。
不过,尧舜禹从来不会给演员压力,不管是语言还是表情和动作,都不会让人觉得导演在着急,而是一遍遍地说你可以做到,慢慢地体会不要害怕次数多。
因为科学家的人数众多,这一幕反复拍了很多次。
一直到了很晚,躺在地上的邱实才终于爬了起来。
他的身上都是面粉等等材料做的血迹,这让邱实卸妆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其实这些东西抹掉是挺疼的,因为全都是大粒大粒的,蹭的时候摩擦皮肤并不好过。
但是,邱实这个脾气很大的人,在躺了那么久后,一直默默地卸妆。